緊接著便見到了村子裏麵又衝了一群人出來,都是神情剽悍,外貌看起來就是十分凶惡的家夥,並且這些人手中居然提著的都是軍隊裏麵的製式刀槍了,衝在前麵的四個大漢居然還穿著軍方製式的皮甲,就連組成的陣型,都是軍中常見的梅花陣,看得出來端的可以說是訓練有素。


    不過,此時野豬這巨漢已經是一步踏了出來,埋著頭就狠狠的衝撞了過去!他這一撞之下,就連旁邊屋簷下麵的積雪都在簌簌而落!


    對麵的四名大漢見野豬來得凶狠,居然並不退縮,大喊一聲,已經是並肩踏前一步,然後便見到了四把陌刀一起劈了下來,刀光閃耀。


    然而野豬雖然看似肥碩笨重,其實卻是兼具了靈巧,腳下一錯朝著旁邊一閃,一頭就撞在了旁邊一名大漢的胸口,立即就是“哢嚓哢嚓”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這大漢口中噴血,直射出來了一米多高,淩空飛起撞到了旁邊的女牆上,落下來的時候胸口都坍陷了下來,已經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了。


    緊接著野豬悶吼半聲,開天已經淩厲無比的劈了下去,赫然是以攻對攻,這一斧斬下來,對方的那把陌刀立即便是從中斷折成了兩段,哢嚓的一聲連頭上戴著的銅盔和腦袋都被斬開了大半,頓時兩隻眼睛凸了出來,然後非常不甘心的歪斜倒下......


    這時候隻聽得弓弦聲連響,林封謹此時還活著的八個護衛手下已經是全部都參戰了,之前在黑暗當中他們的射術可以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但現在天色已經麻麻亮,連珠箭齊發,這些漢子紛紛倒下,大聲慘叫,這些人的鬥誌也是開始迅速的崩潰了下來,立即就有人跪地投降。


    接下來的事情林封謹也不操心,自然有手下去安排做事,同時因為人手缺少的關係,林封謹也是安排了不知道疲倦勞累的天狼帶上黑帝鏡去村外的山坡上放哨。


    沒隔多久,林封謹的手下便已經將村子裏麵的所有人都趕到了一起,頑抗的人都綁了起來,然後鎖在了旁邊的穀倉裏麵,同時一番逼問之後也是拿到了口供,原來盤踞在這裏的也不是山村的原住民,而是一群山賊,這些山賊乃是由之前潰敗的一群軍士組成的,因此戰鬥力還相當不錯,被野豬撞飛幹掉的那人就是他們的頭兒,乃是個伍長呢。


    這些山賊洗劫了這個村子以後,殺光了裏麵的男人,留下了婦女和老人來驅使,幹脆就在這裏舒舒服服的貓冬了,因此這時候都有不少婦女和小孩去報仇雪恨的,等到林封謹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倒黴蛋的脖子被冰刀割開了,還有一個人的腦袋被砸成了爛西瓜。


    不過知道了原委以後,林封謹的手下也就放任了這種情況的發生,畢竟對於林封謹等人此時來說,這村子裏麵的人若全部都是鐵板一塊的話,那還真是令人糾結,最好就形成目前的對立局麵,相互製約也能更讓人省心。


    之前林封謹就能聞到村子裏麵煮早飯燒柴火的味道,這時候長途跋涉了這麽久,一幹人可以說是又冷又餓,根本不用人帶路,林封謹就直接去了灶上,發覺那裏有一口大鐵鍋,裏麵正咕嘟著小米粥呢,鍋底已經有些焦了,旁邊還有黃涔涔的苞米麵貼餅子,一看就誘人得很。


    林封謹拿了個粗瓷大碗舀了滿滿的一碗小米粥,一麵吹一麵喝,隻覺得裏麵雖然帶著微微的焦味,但是滾燙的米湯和稀粥滑入到了空蕩蕩的肚皮裏麵,並且都是一兩天沒吃熱食的人,真的是說不出的舒服,再狠狠的咬上一口苞米麵大餅子,咯吱咯吱的嚼著旁邊的鹹菜,真是覺得這飯食雖然粗陋,卻是勝過了山珍海味。


    這些盜匪一共足足有二十多名,因此煮的早飯也是要供給二十多人吃的量,然而林封謹等人也是饑腸轆轆,十來個人竟是將這二十多人的早飯都淅瀝呼嚕的吃了個七七八八,一個個的肚皮都撐得圓圓的。


    而這時候,野豬已經是從外麵大步衝了進來,看了看鍋底還有小半鍋粥,很幹脆的端起那口連人都能囫圇煮了的大鍋,直接就咕嘟咕嘟的似飲水那樣,將剩餘下來的稀粥倒進了肚皮裏麵去,這才抹了抹嘴巴,甕聲甕氣的道:


    “公子,好消息。”


    林封謹愕然道:


    ”什麽好消息。”


    野豬嗬嗬笑道:


    “剛剛有個王八蛋,在這村子裏麵估計也是造了不少的孽,都快要被一群女人給弄死了,結果他卻是拿出來了一個消息出來買命,便是之前他們在大雪封山之前做了一票大的,結果因為他們當時進攻商隊的時候死了幾個人,便將商隊屠了,這商隊當中居然有二十多匹旋毛馬,便留了下來。”


    “旋毛馬?”林封謹頓時眼前一亮。


    這種馬乃是西戎的特產,說實話,非常中庸,體力一般,奔馳速度一般,夏天還比其餘的馬容易行瘟。不過,這馬兒的唯一好處,就是毛長且厚,並且馬蹄雖然薄,卻很寬大,嗅覺靈敏,能找出來厚厚的冰雪下麵的草根,還能在雪地裏麵奔馳。


    有了這代步的馬匹之後,毫無疑問林封謹等人的機動性就要強出不要太多,更重要的是,林封謹身邊的三裏部護衛若是有了馬兒的話,那便隻能用如虎添翼來形容,提升的戰力何止一倍!!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林封謹頓時都振奮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嘩啦”一聲巨響,天狼已經是從外麵撞破了窗戶奔跑了進來,無聲的給林封謹傳遞了一個信息:


    “外麵有幾名法家弟子過來了!”


    林封謹立即就皺起來了眉頭:


    “幾個人?”


    天狼道:


    “三人。”


    林封謹點了點頭,然後對野豬道:


    “村子裏麵沒有馬匹的氣味,那幫人將旋毛馬群關在什麽地方?”


    野豬道:


    “因為這邊糧食有些匱乏,所以說他們是將旋毛馬散養起來的,平時隻有每天中午才會扛一袋子苞米去喂馬,這樣散養的話,哪怕是大雪封山,旋毛馬也能在雪下找到一些吃的,這樣可以大大的降低飼養的成本,不過,那廝交代說,隻需要吹響號角,馬兒一聽就知道送吃的來了,就會過去。”


    林封謹立即道:


    “勒日郎,你馬上帶上兄弟們去弄馬,弄到了馬兒以後趕回來,那三名法家弟子就隻能將其引誘進來,然後做掉了,能爭取多少時間就爭取多少時間!快去!”


    勒日郎乃是林封謹身邊的護衛頭領,聽了以後立即便是吆喝著一幫人,押著俘虜去了。


    這時候林黎卻是站在了旁邊,眉頭緊皺,看起來很是有些失落的樣子。


    也難怪得大給給看起來相當鬱悶,因為來到了這西戎的冰天雪地以後,林黎也是有一種英雄沒有用武之地,縛手縛腳的感覺,他殺傷力最強的,還是蟲道,然而秋風一起,蟲豸類就要大量的死掉,或者是冬眠,何況是這冰天雪地當中?甚至土豪金也都罷工了,變成了一個蟲俑,因此林黎縱然有十成的本事,在這裏也就隻能施展出來一成而已。


    好在他畢竟是一代宗師,一成的實力發揮出來,也是相當的強悍了,用來突襲殺人也是十分犀利,遺憾的是,那被林黎收複的帝王之蟲吃飽喝足了以後,很幹脆的就已經是進入到冬眠狀態,否則的話,他一個人就能將這三名法家弟子殺光。


    很快的,那三名法家弟子已經是進入到了這小村當中,他們這時候麵臨的狀況則是發覺這裏可以說是一片寂靜,連人聲狗叫也沒有,端的是令人都有一種十分壓抑的恐懼感覺,也是這三人的應變能力不佳,其實遇到了這種事情以後,已經幾乎是可以判定這裏有問題了。


    不過他們還是堅持著朝著裏麵走,估計是想要先行探尋一下究竟再說,不過就這麽多走出的十餘步的功夫,便已經是讓他們徹底的落入到了林封謹等人布置下來的陷阱當中!


    在這一瞬間,這三名法家弟子旁邊的柴火堆就轟然的爆了開來,野豬仿佛是瘋狂的野獸一般的衝了出來,那攻勢直若山崩一樣瘋狂逼人,三名法家弟子的注意力立即就被野豬給吸引了過去,立即厲聲怒喝,腳下一交錯就變成了三才陣!


    看得出來他們的配合十分精妙,便有一人一抖長劍,刷拉一聲刺向野豬,另外一人則是打出來了一張黃色的符籙,遇風即長,立即就在麵前化成了一塊岩石,飛撞向了野豬,另外的一人已經是一舞拂塵,開始低聲吟哦著法咒,同時右手已經是伸入到了懷中,握住了一支煙火信號,對準了天上一揮,便要射出!


    這三個人當中,攻方刺出的那一劍已經是加上了螺旋旋轉力道,可以說穿透性奇強,同時守的那一方,還取出了一麵邊緣鋒利無比,中間寬厚的鐵牌,橫可以斬人,豎可以防身,已經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剩餘下來那人卻已經是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應付野豬接下來的攻勢變數,同時負責通知大部隊。


    誰知道此時斜刺裏空中響起來了一縷淒厲的嘶風哨聲,隻見那人拋出的煙火信號剛剛才飛出手中不到一丈,便已經有一箭後發先至,似流星趕月也似的射來,並且還是響箭,一下子就將煙火信號撞飛,射入到了旁邊的雪堆當中,接下來隻聽得雪堆裏麵“嗤嗤啪啪”的炸響聲絡繹不絕,卻是絲毫都沒有半點用處了。


    這一支哨箭上的響聲可以說是先聲奪人,因此又吸引走了三人組大部分的目光,這時候,野豬卻是在對方劍刺及體之前,猛的拽出來了自己的山河盾擋在了身前,那旋轉著若毒蛇吐信的長劍在山河盾上鑽出來了大量的火星,那聲音極是瘮人。


    就在下一秒,野豬的山河盾已經是將這把長劍頂成了一個徹底的弓形,然後啪啦一聲使其折斷!這時候那塊砸來的岩石才發出了沉悶的呼嘯聲飛射而至,“蓬”的一聲就砸在了野豬的盾牌上麵,繞是以野豬的怪力,也是發出來了一聲沉悶無比的哼聲,大步踉蹌倒退。


    好在無論是野豬,還是那一支憑空射出來的響箭,可以說都是用來吸引這三名法家弟子的障眼法而已,真正的殺著,在這三人分神的時候已經出現。


    從那名正在念誦法咒的法家弟子腳下,一下子就積雪飛揚,猛的伸了出來兩隻大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雙腳腳髁!緊接著這兩隻大手一發力,便是將這名法家弟子拉倒在地,一下子就拖入到了旁邊的雪堆當中!這名法家弟子本來是在吟哦著法咒,陡遭襲擊之後還沒回過神來,天旋地轉當中就被拽入到了雪堆裏麵,緊接著便覺得胸腹當中連續傳來了劇痛,也不知道被人捅了多少刀,立即就發出來了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


    事起倉促之間,另外的那兩名法家弟子完全沒料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頓時就慌了神,大叫了起來:


    “師弟,師弟,你怎麽樣?”


    一麵叫一麵顧不得後麵的野豬,對準了雪堆裏麵攆了過去。


    他們一靠近,猛然之間雪堆炸開,積雪瘋狂撲麵而出,便見到了剛剛被拉入了雪堆裏麵的師弟大聲慘叫著踉蹌撲了出來,前襟上已經是鮮血淋漓,還冒著熱氣。


    於情於理,當先的那一名法家弟子便立即伸手去接,然後剛剛接住自己的師弟,就發覺小腹一痛,慘叫一聲低頭一看,頓時就發覺自己師弟的背後居然縮著一個人,這人臉容看起來很是年輕,眼神當中卻是充滿了戾氣,他的手中提著一把刀,這一刀從這位師弟的背部捅了進去,穿透了小腹刺出,此時更是深深的插入到了自己的肚皮裏麵。


    然後那人將刀一抽,這兩名法家弟子就仿佛是渾身上下的力氣都隨著這一抽之後被宣泄了出去,癱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嗆咳抽搐著。


    隱藏在雪地裏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封謹。


    他抬起頭看,看著剩餘下來的那名拿著鐵牌的法家弟子,冷冷的道:


    “若不是我想要留活口,你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你要死還是要活?”


    很顯然,雖然韓子堪稱是不世出的強人,法家門下數萬弟子,也不可能一個一個的被洗腦成為他甘心死掉的狂信徒,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行,因此這一名叫做孫雲的法家弟子最初還想要頑抗一下,然而林黎拿出來幾條蠕動的蟲子將之塞入了他的傷口裏麵以後,孫雲幾乎是哀嚎著將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說了出來,簡直堪稱是有問必答。


    原來此時前來搜山的法家弟子已經是達到了兩千多人,雖然他們沒能找到林封謹等人的行蹤,不過法家一統之後,也有不少斷絕了的秘術恢複了生機,此時在法家內部巨頭莒辛子的主持下,此時便是施展出來了“微服私訪”的秘術,這秘術相當的強橫,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查詢出目標的動向位置。


    不過,施展微服私訪秘術也有幾項限製,首先要有被搜查者與之相關的東西,可以說是關係越密切越好,若能弄到其血肉就最佳了,其次被搜查者的實力也很重要,能影響到其效果。


    而法家弟子的運氣非常不好,拿到的隻是林封謹製造出來的魔傀儡的碎片,這玩意兒和林封謹之間的關係可就不大密切了,其次呢,則是林封謹不僅僅實力強橫,更是有龍氣護體。


    所以,微服私訪秘術施展出來以後的,隻能是林封謹他們這一行人非常模糊的方位,最新的顯示消息就是:西麵,百餘裏。


    聽到了這個消息,林封謹也算是鬆了一口長氣,法家從廣義上來說,是主張依法治國,從狹義來說,則是刑訊酷吏,在追捕犯人方麵很是有一套,倘若韓子沒事,那麽林封謹也不說什麽了,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不過他此時想必正在精神世界裏麵與業魔王迦空苦戰搏鬥,爭奪自己的身體,幾乎是不可能抽出手來的,那就萬事大吉,有很大的可能逃掉。


    緊接著,林封謹又聽到了一個有些吃驚的消息,之前他就看了出來,知道來這裏查探的三個人當中,最先被自己襲擊的那人身份不一般,因為他本身就處於三才陣的後方,屬於最安全的位置,同時,他遭受到襲擊以後,這孫雲和另外那人的反應也是很大。


    等到孫雲將這人的身份說出來了以後,這人卻是和林封謹有幾分淵源的,叫做申明,乃是天常書院原山長申到的侄子!並且申到的兒子遇到了意外死去,申到又老弱多病,便將侄子視為己出,十分關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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