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黃密沒有發現敵人是一回事,不過死掉的弟子的屍體卻是找到了不少,死因各異,但都是一擊斃命,骨頭折斷,舌頭吐出,死得苦不堪言!而本來應該躲藏在這裏的林封謹,卻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狗賊,你在哪裏,可敢出來和我決一死戰?”黃密滿腔憤懣無處宣泄,忍不住躍上了一處屋脊咬牙切齒的狂呼道。可是.........卻沒有人回應!


    因為這個時候的林封謹,已經在十裏之外了。


    ***


    當時林封謹自以為必死的時候,卻見到了付道士,這廝更是殷勤的前來服侍自己,見到了付道士以後,林封謹心情便是一鬆,因為付某某乃是貪生怕死至極,他所出現的地方,必然就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可是這裏明明是後有追兵,危機四伏,哪裏談得上絕對安全?直到林封謹看到了那個人,便隨之恍然大悟。


    那個人不是別人,便正是被林封謹施展了逆天改命的“小衍醮”起死回生,然後飄然而去的野豬!


    野豬其實是一個極重恩義的人,他當時為什麽不留下來,那是因為之前的恩義需要償還啊。


    在林封謹施展小衍醮的過程當中,本來是要被作為犧牲品的譚奉沙卻也是城府極深,佯作昏迷,在儀式發動以後便要反客為主,要讓野豬來作為自身的犧牲品,兩人便在精神層麵上進行了大戰。


    在這大戰的過程當中,野豬自身的精神修為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雖然過程極其艱苦,但是得到的好處也是相當多的。首先就獲得了譚奉沙那強橫無比的橫練功夫,並且還是西戎的皇室秘傳禁術:晶化龍甲術的修煉方法,更是成功的竊取了其命格,從此也是命格歸星,成為了七殺主命命格的剽悍猛男。


    野豬因為身上有戰紋的存在,所以無法穿戴鎧甲,但其生命力之強橫,恢複力之驚人也是常人難及的,這晶化龍甲術卻是鍛煉肌膚的秘術,強橫非常,譚奉沙依靠此術,連神器吞蛇的全力一擊都可以硬抗不死,可見其威力,搭配上野豬的特點,更是與之相得益彰,可以說彌補上了他最大的一個短板。


    更重要的是,在兩人精神層麵的拚死較量當中,野豬回溯了自己的記憶,看到了大量之前已經遺忘的記憶片段,再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很多心中不明白的事情就此便融會貫通,比如當時和拯救自己的大巫凶分手的時候,野豬哭了個一塌糊塗,卻是忽略了當時大巫凶對他說的幾句話,現在想起來,這位大巫凶的言語裏麵自有深意,應該是在向著他交代身後事了。


    和林封謹分開了以後,野豬先根據分手時候獲得的信息,去了大巫凶暗示當中提起的地方,在那裏他看到了大巫凶閉死關成功,兵解以後的屍身,這位大巫凶一生也是大起大落,享盡人間富貴,也受盡人間折磨,最後能夠保持著一線靈智,擺脫掉已經是殘缺得不能再殘缺的身體從頭再來,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


    野豬安葬了大巫凶,人死若燈滅,這一世的恩怨便就此了解,然後順手殺了幾個人,便跑來尋找林封謹。這時候林封謹剛剛得知李堅出事的消息,正是在心急火燎的趕路,野豬當然追趕不及,隻能慢慢一路探詢,加上林封謹在離開西京的時候也是布下了不少的迷陣,野豬便被林封謹故意放出的錯誤消息所迷惑,往俒州而來......沒想到陰差陽錯,林封謹居然也是惶惶然若喪家犬那樣,被慌不擇路的追趕到了俒州!


    這時候就多虧了付道士了,在馬車上救治野豬的時候他也有份兒幫忙,這廝萬般無奈的時候便掐指一算,本來十算九不準,這一次卻難得的準了一次,便按照卦象去找人,便找到了野豬,急忙飛也似的帶著野豬跑來救人。等他們趕到的時候,便是林封謹幾乎都認為自己被逼入到了窮途末路當中的時候。


    接下來林封謹有了喘息的機會,他體內連續吞服的兩顆回生丹的藥效這才慢慢的得以發揮了出來,藥力所及之處,開始緩緩的修補著內髒的傷口,凝聚著血液,依靠著充沛的藥力,林封謹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趁著敵人麻痹大意的機會,布設下來了一個又一個惡毒的陷阱,讓野豬慢慢的蠶食著五德書院這群可憐弟子的生命。


    說真的,這些精英弟子哪怕是在之前的那個野豬的麵前,都確實是不夠看,何況現在野豬命格歸星,實力大增?更是領悟到了剛不可久,柔不可守的武學奧義,修為變成了剛柔相濟,並且還是暗中偷襲,所以殺起這些弟子來真的是仿佛若收割一般,在短時間內便將前來的五德書院弟子殺得七七八八,幾乎絕根!


    當陰無極感覺到了不大對勁,發出了撤退信號的時候,野豬舔著帶血的手指,便獰笑著要出去和他們決一死戰,卻被林封謹阻止了。野豬雖然桀驁狂暴瘋狂,對林封謹還是相當佩服的,便退了回來,聽林封謹道:


    “你現在出去,對方乃是哀兵,還有一股慘烈的氣勢在裏麵,出去和他們硬碰硬做什麽?


    野豬聽了林封謹的話,眯縫著小眼睛,桀桀怪笑道:


    “這兩個家夥已經被先生你折騰得有氣無力,十成本事至少剩餘下來了六分,咱衝上去隻要避開了他們前頭幾下,趕跑他們還是很有把握的。”


    林封謹笑了笑,森然道:


    “可是,就這麽把他們趕跑,豈不是太便宜了?你背著我走有沒有問題?”


    野豬哈哈大笑道:


    “便是十個公子重傷,咱也能一口氣背走了。”


    林封謹點點頭道:


    “那咱們走吧,這兩個蠢材的徒子徒孫死得七七八八的,料來他們也沒辦法再將各處要道都封鎖了,我們現在走的話,正是時候。”


    野豬雖然不以速度見長,但短時間內的爆發力還是相當驚人的,因此等那大隱君黃密衝下來要叫囂著與林封謹決一死戰的時候,他們可以說早就跑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非但如此,在路上更是看到一群殺氣騰騰的軍馬瘋狂的往這邊趕過去,還有旁邊的裏長和幾個大戶人家主事的一泡鼻涕一泡眼淚的述說著“妖道”的毀物召鬼殺人的惡行。


    話說在林封謹的刻意影響下,俒州中人可以說是覺得這些“妖道”一來這裏,完全就將本鄉本土的弄得烏煙瘴氣,他們沒來風調雨順,來了以後又是死人又是火災什麽的,口口聲聲說什麽抓逃犯,可是逃犯沒搞出什麽事來,大家眼睛看到的卻是這些妖道在行凶作惡。就連駐守本地的軍馬也是十分不滿,此時有了鄉民哭告的由頭,自然是要氣勢洶洶的殺上門去,別人怕神通,這群丘八軍漢卻是怡然不懼!


    野豬大概奔行出了十餘裏地,滿頭滿臉都是油津津的汗水,這時候才停下來呼呼喘息,又是一頭拱在了旁邊的河水裏麵,咕嘟咕嘟的痛飲了一氣,這才四仰八叉的翻過來,愜意的甩著頭臉上的水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真是他娘的舒服!”


    林封謹這時候斜靠在了樹幹上麵閉目養神,忽然之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然後開始嘔吐,嘔吐出來的卻全部都是紫黑色的血塊,大灘大灘的,看了令人觸目驚心,看他咳嗽得撕心裂肺的樣子,野豬忍不住都皺起來了眉頭過來準備照料。


    不過林封謹卻是連連擺手,讓他們不要過來,然後喚出土豪金,張開了嘴巴一口就將其吞咽了下去,這時候才道:


    “我嘔出來的全部都是死血,淤血,那一拳打得我五髒都裂開了,這些血塊就堵塞在了五髒的經絡裏麵,藥力很難透進去,若不嘔吐出來的話,時間一長整個人就廢掉了。便是這樣,我現在還有好幾條經脈還沒有打通,隻能讓土豪金鑽進去看看有沒有辦法了。”


    野豬和付道士見他嘔血之後,臉色雖然更加蒼白,精神卻是健旺了許多,便知道林封謹所說的並不是虛言,都放了下心來。林封謹見到野豬之前臉上露出來的惶急之色不似作偽,喘息了一會兒,便笑了笑,伸手到了背後,卻是將那一把開天取了出來。


    這把開天的體積極重,林封謹此時傷重虛弱,竟是提都提不起來,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將泥土都壓了一塊深深的印痕出來,野豬見了眼前頓時一亮,抓住了這把斧頭就拿了起來,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不過奇怪的是,這把開天居然也沒有發生變化,就是普通的模樣。


    林封謹笑了笑,對野豬道:


    “喜歡嗎?”


    野豬很幹脆的道:


    “喜歡。”


    林封謹微微眯縫起來了眼睛道:


    “為什麽喜歡?”


    這一次卻是輪到野豬有些愕然了,摸著腦袋半晌道:


    “為什麽.......喜歡?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喜歡,總之看了就覺得離不開了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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