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土間總悟雖然剛剛都還在對英梨梨的事狡辯著:「所謂外在的影響隻是外因,能夠決定自己想要做什麽的永遠都隻會是自己,如果英梨梨本身就對本子不感興趣,那……」


    但事實上,外因的影響遠非他說得那麽簡單,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孟母三遷」的故事流傳於世了。


    當然,土間總悟是個特例,別人是會被外因所影響,而他則是能影響外因,所以,他在說話時,才能理直氣壯,畢竟,若是從他的角度出發,那外因還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像鶴見留美,她本來也是被孤立的,可因為假髪的教導,她懂得了該怎麽把同樣被孤立的同學聯合起來,然後,一舉將那些霸淩者幹趴下——


    從團結少數人開始,在借由少數人的基礎,團結大多數人,假髪或許不知道什麽叫「所謂的政……直就是把朋友變得多多的,把敵人變得少少的……」


    但他卻一直尊崇著這種理念在行動。


    正有著假髪的言傳身教,那鶴見留美能在學校裏翻雲覆雨也就不怎麽奇怪了。


    雪之下雪乃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麽鶴見留美作為一名小學生,竟然能輕易做到她做不到的事,那是因為,在假髪的言傳身教下,鶴見留美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的交友目標訂為那些現充,或者說有著小圈子的家夥,她的目標一直都是那些從不被人關注,也沒什麽朋友的學生。


    因為,假髪也是這麽做的……


    而且,假髪對此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你認為他們毫不起眼?你認為他們就像是雜草一樣?是的,或許他們單獨一個出來,都是毫不起眼,堪稱雜草,或者路人甲一般的存在,但當他們聚集起來,雜草也會燃起滔天大火啊!」


    鶴見留美雖然不是很懂,但她秉持著這樣的觀念,然後,她發現,桂先生所言果然不是假話,雖然她跟其他人都是被大家孤立的存在,但當她們組成了圈子,那些孤立她們的人就開始忌憚起來……


    甚至於,都不敢把孤立她們的事實說出來,而且,偶爾還會有人來跟她談話,隻不過,都是說一些背地裏的壞話,比如:「留美醬,你怎麽會跟xx成為朋友,她可是……」


    「留美醬,那個……」


    ……


    求豆麻袋!鶴見留美不是被孤立了嗎?怎麽會有人跟她說這些?


    別忘了,鶴見留美說過——她之所以被孤立,是因為一個遊戲,是她的「朋友」麽說,我們今天不要理xx,讓其擔心一番,明天再跟對方說那隻是個玩笑……


    然而,鶴見留美卻不知道,或者說,小學生們都不清楚,有些事,是經不起試探的!


    舉個栗子,海外曾做過這麽一個實驗,把一群無辜的人召集起來,然後將人們分為獄監跟囚犯,並且告訴他們說,這個實驗隻會維持一個月。


    按理來說,在知根知底,並且明確知道這是實驗,還知道實驗什麽時候結束的情況下,不管是獄監跟囚犯都應該其樂融融的度過一個月才對,然而,隻是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扮演獄監的人就開始對囚犯耀武揚威起來……


    甚至還會對囚犯進行各種羞辱,要知道,他們可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啊!


    最終,這個實驗所產生的現象因為太過於挑戰三觀而被緊急叫停了,不過,這也讓人們意識到了,人性是不能試探的。


    鶴見留美的經曆與這場實驗何其相似?玩孤立人的遊戲時,她沒有提議,但也被迫參加了,可當她被大家孤立時,這場遊戲卻停不下來,也不願意再去換人了。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她隻知道,她隻是跟大家參與了同一場遊戲,可遊戲的結果就是,她再也沒有了朋友……


    而在這個國度,若是沒


    有朋友的話,基本就會變成學校這條食物鏈的最底層,而一旦成為最底層,就更沒有人願意跟她交朋友了——不得不說,這就是毅(一)種循環,還是惡劣的循環。


    所以,鶴見留美隻能寄希望於升上國中,隻要升上國中,迎來新的同學,那她就可以跟大家一樣,交上幾個朋友……


    然而,雪之下跟比企穀八幡卻是否定了這一點:「即便你升上國中,也會有認識你的家夥跟你一起,到時候他們一說,你依舊沒有朋友。」


    雪之下雪乃甚至沒告訴對方,她國中還是在海外留學,卻也依舊沒交到什麽朋友呢!


    鶴見留美:「……」


    啊~這,她本不想相信的,隻不過,不管是比企穀,還是雪之下,看起來都像是沒什麽朋友的家夥,所以,她信了。


    畢竟,前車之鑒,後車之師啊!


    也正是因為如此,鶴見留美才會在土間總悟介紹給她能夠幫助她的人時,下意識的尋找了過去。


    好在,桂先生雖然看起來不怎麽靠譜,額,接觸起來也不怎麽靠譜,但對方的言傳身教,真的讓她受益良多。


    就比如,桂先生跟她說:「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同樣被孤立的學生呢?」


    鶴見留美:「……」


    老實說,她真沒想過,因為她之前也有著固定的小圈子,在那小圈子中,自然免不得有喜歡說人壞話的家夥,在她的認知中,那些同學之所以被孤立,也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


    然而,假髪的一席話卻是讓她改變了觀念:「我愚蠢的弟子,你說那些學生之所以被孤立,是因為自身的原因,那你又為什麽被孤立?」


    「這……」是,是啊,她又沒有做錯了什麽。


    「不要隻是一味的去聽別人在說什麽……」假髪繼續道:「而是要去調查清楚對方到底有沒有做什麽,你大師兄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嗎?」


    「沒錯,如果你連調查都沒有調查,就直接否定或者認可一個人……」假髪再次道:「那我隻能說,你已經蠢得無可救藥了……」


    「……」


    「如果我讓一些人在你耳邊說某某很好,但她實際上是一個陰險小人……」


    「怎,怎麽會……」


    「為什麽不會?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你大師兄……」


    「桂先生,話說,你口中的大師兄……」


    「誒?你不知道嗎?就是介紹你來這裏的總悟啊。」假髪大言不慚道:「我跟你講,假髪一開始笨得要死(因為還懵懂,不得不說,假髪是真能調查),幸好,他遇到了我桂小太郎,在我的精心指導下,你大師兄現在到哪可都是風雲人物……」


    雖然假髪的話裏沒有一句實言,但鶴見留美還真就信了,畢竟,她也看過土間總悟跟葉山等人的相處模式……


    葉山,在其他人眼中絕對是不折不扣的現充,而且是頂級現充,是人群的中心!


    可在土間總悟麵前,葉山基本都是處於被壓製狀態,沒辦法,他一是忌憚土間總悟的手段,二是忌憚土間家的背景……


    說白了,葉山他父親也就是雪之下家的法律顧問而已,雖然法律顧問也沒少賺,但終究隻是為雪之下家打工罷了,而雪之下家在土間家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君不見,土間總悟一頓老拳把雪之下先生揍出了兩個黑眼圈,雪之下家說什麽了嗎?甚至,土間總悟在去找雪之下家談合作時,雪之下夫人直接就忽略了有這麽回事。


    當然,雪之下陽乃到是頗為不服,還當街給了對方一拳,可惜,土間總悟連根毛都沒傷到,而在給了一拳後,清醒過來的雪


    之下陽乃還後怕不已,深怕土間家因為這事遷怒她們雪之下家。


    幸好,土間總悟對此並不是很在意,額,事實上,就算他在意也沒什麽辦法,畢竟,當時的他都已經離家出走了啊,詭市上更是到現在為止都還掛著他的懸賞,他怎麽讓土間家出頭?沒辦法讓土間家出頭,他總不能揍對方一頓出氣吧?


    雖說他確實做得出來這種事,但對方那一拳根本沒傷到他,再加上離家出走的他已然錢包見底,這種情況下,他與其揍對方一頓,還不如讓對方賠償損失呢。


    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可惡,想他土間總悟之前還是銀行卡上有著數百億資金的敗家子,結果剛把小埋拐出來,銀行卡凍結,賬戶凍結,xx凍結……


    當然,這些對於土間總悟來說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瞧,雪之下陽乃這一拳不就等同於送錢上門了嗎?


    對於金主,土間總悟還是很客氣的,就像之前,他家老頭子是他的金主,他也沒跟對方翻過臉……


    咳咳,暫且拋開這些不提。


    至於雪之下雪乃,她是真不知道自家父親曾被土間總悟毆打過,畢竟,她並不是雪之家的繼承人,還是那句老話,有那麽完美的姐姐在,她不管做出什麽成績,別人,甚至連她母親都隻會說:「不愧是陽乃的妹妹。」


    不過,葉山到是聽說過這麽一些傳聞,隻是在他看來,那傳聞太假,土間總悟就算再怎麽囂張,也不可能囂張到把眾多名門家主都揍進醫院吧?


    直到,他發現那些傳聞中的家主還真消停了好幾個星期沒見人,葉山凖人才隱隱相信了:「……」


    更別說,林中合宿那天,他還看見雪之下雪乃跟土間總悟攪在了一起。這……


    忌憚,深深的忌憚!


    他一個雪之下家法律顧問的兒子,跟土間總悟碰,他拿什麽碰?


    所以,也就不怪鶴見留美覺得本該是現充中心人物的葉山在土間總悟麵前,像是低了一頭一般。


    可土間總悟呢,雖然他確實很像現充,但對方之後的表現……


    這麽說吧,鶴見留美覺得,就土間總悟的作為,若是放在她們學校,那基本都是被孤立的,然而,對方的人緣看起來卻那麽好……


    因此,鶴見留美覺得桂先生說得沒錯。


    然後,在假髪的言傳身教下,她開始逐一了解起了那些被同樣孤立的存在,然而,經過她的了解,她發現,許多人之所以被孤立,並不是因為本身有什麽錯誤,她們隻是因為不善於言辭,事實上,大多數被孤立的家夥人品都還不錯。


    於是,在假髪的教導下,鶴見留美朝主動向她們伸出了援手……


    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土間總悟一樣會特意孤立別人的,麵對鶴見留美伸過來的友誼之手,那些被孤立的存在激動了,她們又何嚐不渴望朋友呢?


    隨著她的主動,被孤立的人們聚集在了一起,最初,她們也跟其他人一樣,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然而,這就讓一些人看不慣了——還是那句老話,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惡意,哪怕對方隻是個孩子。


    於是,那些曾經放棄了鶴見留美的「朋友」們又出現了,事實上,不僅僅是鶴見留美的「朋友」們出現了,其他被孤立的孩子身邊,也出現了那些拋棄她們的「朋友」。


    她們述說著其他人的壞話,想要讓剛剛建立起來的「被孤立者聯盟」垮掉,雖然也有那麽一些人被洗腦脫離了她們,但……


    大多數經曆過背叛的孩子又怎麽會相信這些?


    而軟的不行,就有人想來硬的,可惜,他(她)們麵對的是接受過假髪教導,被假髪認可的鶴見留!


    一群小學生來挑


    戰她?隻能說,自取滅亡!


    當然,鶴見留美不至於做到那種程度,而且,她一開始還以為,當她的武力值展露出來時,大家都會害怕她,但,先不說這個國家本就有著慕強的屬性,單隻說小學生們對於英雄們的崇拜,就讓鶴見留美的名望漲到了頂峰。


    再加上她經常會說出一些「醒世名言」……


    額,從假髪那聽來的。


    鶴見留美也就開始往鶴見先生的方向轉變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鶴見留美也憑著自己的努力,改變了她自身的處境。


    而這,也就是土間總悟所說的:「我不否認外因的影響,但真正做出決定的,還是內因,還是她本身。」


    雖然鶴見留美是因為受到了假髪的影響,才會主動向那些同樣被孤立的同學伸出友誼之手,但當她伸手時,同樣也有無數外因在幹擾:


    「留美醬,那家夥可是連老師都不喜歡……」


    「留美醬……」


    但她無視了這些外因,隻遵從自己的想法,像那些被孤立者伸出了「友誼之手」……


    至於土間總悟,那就更不用說了,別人都是適應環境,可到他這,就變成了——若是適應不了環境,那就徹底改變環境好了!


    而這大抵就是,時勢造英雄,但英雄也能造時事……


    可惜,雪之下雪乃當不了造就時事的英雄,但她也不願順應時事,所以,也就演變出了她被孤立的結果。


    因此,在過去,甚至是在總武高,她都隻是被孤立的雪之下。


    可轉到了豐之崎以後,雖然她依舊不是造就時事的英雄,但土間總悟在啊,在土間總悟的「引導」下,雪之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


    沒有人在背後說她壞話,也沒有人會偷走她的室內鞋,更沒有人……


    雖說她跟霞之丘詩羽經常互懟,但她能感受得到,霞之丘詩羽雖然看她不爽,但也僅僅是不爽而已,並不包含任何惡意。


    再加上真白,夏川,亞子,櫻良,英梨梨等等,還有校外的薙切……


    這些人的出現。


    雪之下雪乃有時候還會產生一種錯覺,她已經變成現充了!


    不過這也難怪,屹立在現充頂端的葉山身邊也就那麽幾個人——戶部,大岡,大和,三浦,海老名,由比濱……


    所以在她看來,環境,有時候真能影響一個人。


    若是以往,她在聽聞二刺螈的事時,肯定會冷嘲熱諷一番,畢竟宅嘛,在這個國度真的不討喜。


    可在土間總悟的插科打諢下,她接受了,甚至都弄懂了什麽叫《jojo》梗,這要是放在以前,雪之下雪乃想都不敢想。


    甚至,她連本子都接受了,這……


    隻能說,土間總悟不愧是能決定一切之人。


    咳咳……


    好吧,這句話太過空曠,還是這麽說吧,自從轉入豐之崎後,除了一開始,雪之下一直都是被善意包圍著,而她也享受著這一切。


    雖然她說:「我隻是因為不想……」才沒有人際交往。


    可當她真的習慣了跟霞之丘詩羽互懟,真的習慣了跟英梨梨吐槽,真的習慣了去寵真白,真的習慣了跟夏川一起毒舌……


    真香!


    人類,果然是群居的社會型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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