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挑戰三觀?


    不管是高橋老師,還是平塚靜,甚至於雪之下雪乃等人,都信奉著大家說的「真理」,即「為什麽大家都不被欺負,就隻有你受欺負?難道不是因為你做得不對嗎?」


    妥妥的受害者有罪論!


    即便這個受害者是她們自己,可在大家的意見下,她們即便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也會盲目的認定,都是自己的錯……


    是以,雪之下雪乃才會將自己的過錯歸咎於優秀,如果她不是那麽優秀的話,那其他人還有什麽理由孤立她呢?


    然後,她便朝著這種錯誤的道路上去思考,要怎麽才能讓「優秀之人不會被排擠」,這也是侍奉部誕生的原因……


    因為,雪之下雪乃想的是,如果大家都變得優秀,那麽,優秀還會被排擠嗎?


    可她沒有想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優秀也是需要對比的啊,其他不談,就說真白好了,跟她一起學習畫畫的家夥哪個不是普通人眼中的天才,然而,他們依舊在真麵落敗了,就連那什麽麗塔也是如此……


    不是每個人都像土間總悟那樣,他是開掛,雖然說,他壓根就不想要那些掛,動不動就邪神滅世,換成誰,誰願意啊?特別是在邪神滅世之前,他就能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人生頂峰,都特麽成為世界之主了,還引邪神滅世?這不是鬧嗎?


    其他優秀的人不像他,那些家夥的成功是需要努力才能換來的,而真白,遠比任何人都努力!


    然而,真白的努力……


    誰願意像真白那樣,為了畫畫,拋開一切呢?麗塔不敢!因為她知道,真白為了畫畫,到底放棄了多少!


    雪之下亦然,她雖然覺得自己很優秀,但論努力,老實說,除了在學校裏比誰都努力外,她還趕不上霞之丘呢——


    要知道,霞之丘詩羽為了趕稿可是能幾天幾夜不睡覺,就為了把原稿交出來,雪之下能嗎?


    在土間總悟的記憶中,雪之下還真這麽幹過,為了所謂的校園儀式,將近一個星期沒休息,然後,病倒了……


    這要是換成霞之丘詩羽:「???」


    一個星期就病倒?你在看不起誰啊?她為了趕稿,可是能十天……反正能在課堂上睡覺!


    別說霞之丘詩羽了,就連英梨梨都得懵:「……」


    一個星期,還是斷斷續續?這都能生病,知不知道她在死線前是什麽狀態啊?她是真的沒睡過,直到大腦堅持不住!


    事實上,雪之下一開始的論點就錯了,什麽叫優秀之人必然會被欺負?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敢斷定什麽叫優秀之人,不過,她到是摸索到了一點——不是成績好的家夥就叫優秀!


    那什麽才叫優秀呢?


    天生我材必有用!


    每個人都有自己優秀的一麵,隻不過因為懶散沒能發掘出來而已,是以,又有:「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說法。


    雪之下不是伯樂,在她看來,優秀就是不斷努力,就好比一個瘸了腿的人,雪之下也能讓他每天跑過十公裏,這適合嗎?


    可惜,沒人跟她講過這些,在她的認知中,唯有:「為什麽大家都不被孤立,隻有你被孤立呢?」


    雪之下雪乃:「因為我優秀!」


    所以,她才想改變這個世界。


    反觀霞之丘詩羽,她也同樣被孤立著,可她隻是對於其他人不屑一顧罷了,事實上,她可以輕輕鬆鬆就跟無數人成為朋友,但她不願意!


    也因此,她對於:「為什麽大家都不被孤立,隻有你被孤立」這種說法是感慨最深的,因為在她看來,是她拒絕了別人……


    直到今天,土間總悟以一種戲謔,或


    者說嘲諷的方式說出這種話,她們才茫然了。


    「為什麽?」而當他戲謔完後,說話的不是霞之丘,也不是雪之,而是比企穀八幡,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種話,他不會疑問,因為大家都是這麽想的,可這話是土間總悟說的,還是以戲謔的語氣,比企穀八幡蚌埠住了:「土間……」


    也就在他開口之時,土間總悟予以了回應:「比企穀,你覺得是你的原因才導致你沒有朋友嗎?」


    「……」比企穀八幡不語,是他的原因吧?是因為他沒有參加開學典禮,是因為他發生了車禍,導致他到校時,大家都組成了圈子,或許,就算沒有組成圈子,他也融入不進去,所以,是他的錯吧?


    可就在他這麽想著時,土間總悟又道:「並不是哦,比企穀,你會抗拒別人的接近嗎?」


    「當然……」比企穀八幡下意識道:「我……」


    「哦?」隻是他才剛開口呢,土間總悟就道:「那我剛剛說你跟材木座是朋友時,你也沒有反駁吧?」


    「……」比企穀八幡沉默了半晌後,卻是道:「那,那隻是一個熟人……」


    「你真的認為?」


    「我……」


    「那你為什麽會為對方的行為感到丟臉呢?」


    「誒?」此話一出,別說其他人了,在場的眾人都懵了,覺得丟臉有什麽問題?應該說,比企穀感到丟臉才不可能是朋友吧?


    可就在他們愣神間,土間總悟卻是發問道:「你們會為一個陌生人的行為感到丟臉嗎?」


    「……」聽到這,在場的人若有所思起來,誰會為一個陌生人的行為感到丟臉?


    「不是的……」見狀,比企穀更是大驚道:「我,我是因為他,他之前說……」


    「你想否認他嗎?」可還沒等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微笑道:「就像否認你的黑曆史一樣,如果能否認那樣的家夥,你的黑曆史也就不存在了吧?」


    「……」


    「夠了……」看著臉上寫滿了崩潰的比企穀,再看看其他總武高的學生,平塚靜覺得自己不說話不行了:「土間,你直接說……」


    「直接說鶴見留美的事?」


    「嗯……」被堵住的平塚靜好想打人。


    「那我說了哦,你們不是覺得為什麽大家都沒有被孤立,而隻有你被孤立呢?所以,這是被孤立的人出了問題,可是鶴見留美呢?她把被孤立的人,被霸淩的人都聯合了起來,向她們伸出了雙手,讓他們不再被孤立,不再被霸淩……」


    說到這,土間總悟頓了頓:「這有錯嗎?」


    眾人默然了,就連雪之下雪乃都陷入了沉思,如果,當初,能有那麽一個人站出來,對她伸出手,表示要跟她一起戰鬥,她能拒絕嗎?


    答案是,不可能!


    霞之丘詩羽,乃至於平塚靜都亦然……


    就連比企穀八幡都張了張嘴,幾個月前,那個被他們保護,或者說,他們想要守護的小女孩,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嗎?再看看自己,比企穀八幡覺得這十多年真是白活可!


    「我並沒有說鶴見先同學做錯了什麽……」唯有高橋老師還在解釋:「可是,你,你知道她的傳染性嗎?」


    「傳染?」聽到這,平塚靜忍不住開口道:「高橋桑,剛剛我就想說了,你一直說傳染,傳染什麽的,是不是太誇張了……」


    「才不是誇張呢!」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高橋老師就道:「老實說吧,小靜,不怕你笑話,就連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讚同鶴見先……同學的理論,甚至甘願聽她說教……」


    「哈?」這下,平塚靜終於蚌埠住了:「高橋桑,你說你……」


    「是


    的……」高橋老師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在聽她說教……」


    此話一出,總武高的人瞬間懵逼了:「???」


    什麽鬼,你一個老師聽學生的說教。


    豐之崎這邊到還好,畢竟,平塚靜不是被雪之下說教:「麻煩你開門的時候先敲敲門……」就是被土間總悟吐槽:「抓緊啊,該嫁人了!」


    老師被學生說教很奇怪嗎?完全不奇怪!


    「嗬……」不過,即便大家都表現得習以為常,但唯有土間總悟的反應耐人尋味啊,他先是淺笑了一聲:「高橋老師,真理是辯不過的,你不覺得之所以會聽從鶴見小妹妹的說教,是因為你潛意識裏,覺得對方說的才是真理嗎?」


    額,是不是真理土間總悟不知道,但假髪那家夥可是憑著一嘴之力建立起來了一個龐大的勢力,雖說中上層人士都對這股勢力不感冒,也沒人願意聽假髪的演講,但誰敢忽視這股力量呢?


    可惜,假髪始終堅持著以談判作為手段的方式,否則,憑借著這股力量,他早就能躋身到上流世界中了!


    當然,上層人士沒人願意聽那是上層人士的事,就像土間總悟,他就壓根不想聽假髪的發言,可其他人呢?


    想想看雪之下,才剛跟對方見一麵就尊敬的稱其為桂先生……


    不得不說,假髪那一套在大多數人眼中還是很吃香的,若是他本人躋身到了上層,說不定上層人都能被他說服,可他偏偏不願……


    鶴見留美,作為一名拜入假髪門下的門徒,她自然也繼承了對方的這一優點,雖說她還做不到像假髪那樣說服(忽悠,洗腦)一堆普通人,但是說服一幫小學生嘛,簡直不要太簡單,至於小學老師,跟孩子待一起久了,心眼大抵也沒多少了……


    當然,別說什麽這種人能有什麽壞心思,越沒心眼的家夥犯壞起來越恐怖!


    就像孩子在屠滅了螞蟻窩後還能開開心心的玩耍一樣,更甚至,就算有人死掉,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父母不會發現吧?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到底是什麽!


    因為無知,所以無畏——這樣的人,土間總悟才會說可怕。


    咳咳,暫且拋開這些不談,在土間總悟看來,若是鶴見留美真的拜入到了假髪門下,那她能做出什麽事來,土間總悟都不意外。


    畢竟,假髪那家夥本身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求豆麻袋!貌似假髪那家夥,他收了個弟子,叫「鶴見留,沒有美,是個可愛的男生……」


    雖然他當初就猜測那是鶴見留美了,但對方一直認定,鶴見留是男生,證據就是,都十一二歲的人,還平……


    他假髪當時長得不比對方好看啊?還不一樣被當成女生,可事實上呢?他是個大男人啊!


    土間總悟:「……」


    果然,他當初的猜想是正確的!


    「怎,怎麽可能……」可就在土間總悟的思緒不斷泛起時,一旁的高橋老師開口了:「我,我,我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土間總悟再次道:「還是那個問題,你對鶴見小妹妹現在的做法有什麽疑問嗎?你想改變,那你想改變什麽?讓被霸淩的人繼續被霸淩,讓被孤立的人繼續被孤立,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聽到這,在場的眾人徒然臉色一變,如果真像土間總悟說的那樣,那這種改變算什麽?隻為了回到從前?


    「不,不是的……」見狀,高橋老師趕緊道:「我,我說的是傳,傳染性,你,你們根本不知道鶴見她的傳染性……」


    「所以……」這一次,平塚靜也再次坐不住了:「高橋,你說的傳染到底是什麽?」她甚至連桑都沒有稱呼了。


    「我


    不是說就連我……」


    「因為你覺得對方並沒說錯……」土間總悟再次打斷道。


    「……」好吧,雖然她也覺得對方的做法沒問題,但,高橋老師咬牙道:「對了,那位材木座……」


    「哈?」聽到這,比企穀八幡忍不住道:「材木座怎麽了?」


    「哦呦?」隻是他才剛開口,土間總悟就道:「這不是八幡,沒有朋友,大菩薩嗎?你那麽緊張幹嗎?你不是說你跟材木座沒什麽關係嗎?」


    「我……」


    「好了……」可就在他正想反駁點什麽時,高橋老師開口了:「聽我說好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材木座同學大概已經被鶴見先……同學感染了吧?」


    雖然這話是一個疑問句,但從對方那篤定的神情來看,這明顯不是什麽疑問,而是事實,是以,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道:「哈?」


    「沒錯……」偏偏等待他們的,卻是高橋老師肯定的回複:「雖然僅僅過了這麽點時間,但跟對方接觸後,那位材木座同學,大抵已經變了形狀……」


    「咳咳……」聽到這,英梨梨第一個沒忍住,作為本子畫家,這個變了形狀,她無法直視啊!


    有她這麽一弄,霞之丘詩羽等人的神情也微妙起來,就連雪之下雪乃都在眼角抽搐,她以前是不懂這些的,可備不住侍奉部裏懂的人多啊!


    當然,總武高那邊也不好過,像什麽海老名,三浦……


    「高橋……」自此,還是見多識廣的平塚靜出聲了:「別說些有的沒的,材木座到底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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