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再替她按摩推拿一陣,解除掉她的火毒,便裁月為衣,匯聚天上一縷月光,幻化成衣服,披在她身上,道:“好了,沒事了。”


    冷慕晴舒出一口氣,滿臉羞紅,道:“謝謝……”


    話一說完,她嬌俏一晃,倒在了葉辰懷裏,卻是傷勢初愈,氣機起伏太大,直接昏睡了過去。


    葉辰將她安頓在樹旁,卻見那塊道碑,掉落在一旁,頓時心念一動。


    “止水的一劍,這到底是什麽劍道”


    葉辰將道碑拾起,凝神感應。


    他汲取了冷慕晴的教訓,提前運轉靈墟天珠,保護住心神,再去感悟道碑上的畫麵。


    轟!


    霎時間,葉辰窺見到了古老的畫麵,遙遠的蠻荒世界,那瀑布之前,一個翩翩君子,與一個威猛魁梧的青年,相對而坐,雙方正在煮茶論道。


    那翩翩君子,自然便是鴻鈞,他衣袖上纏繞著一條縞素白布,似乎是在悼念什麽。


    而坐在他麵前的魁梧青年,自然便是武祖。


    鴻鈞老祖替武祖倒了一杯茶,道:“天涯,多謝你來看我。”


    武祖道:“嫂子證道無無失敗,傷勢可有好轉”


    鴻鈞老祖道:“她已經死了。”


    武祖心中一震,目光望向鴻鈞衣袖的縞素,便知疏忽失言,道:“抱歉。”


    鴻鈞老祖道:“無妨,生死乃是常事,除非執掌輪回,否則誰也不可能超脫生死。”


    武祖道:“那你將來打算如何”


    鴻鈞老祖道:“輪回的本相化身,要等到億萬年後,才會出世,我等不及了,我要去無無世界,或許,去到那世界,我便可以真正參透生死,將蒹葭複活。”


    鴻鈞老祖的妻子,便是叫蒹葭仙子。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武祖沉默一陣,道:“你真要踏入無無麽那是一個絕對空虛的世界,不,甚至連空虛都不存在,沒有任何的概念,你脫離現實,踏入無無,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何必如此”


    鴻鈞老祖微微一笑,道:“為了蒹葭,也為了大道的終極,天涯,你不跟我一起去麽你也已經窺見無無。”


    武祖搖了搖頭,道:“不了,正因為窺見了無無,我才知道那個世界的可怕,我們是現實世界的人,根本無法在無無時空生存,我準備建立一個門派,就叫天武仙門,傳授我的武道,你留下與我一起,開辟洪荒,傳道授業,教化天下,永恒不朽,那不好嗎我們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現實的大圓滿,無量的巔峰,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滅而我不滅,永生自在,永享仙福,何必要舍棄現實,去追逐無無”


    鴻鈞老祖搖了搖頭,道:“不,隻要留在現實,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圓滿,始終要受無無的規則約束,做不到真正的大逍遙,連生死法則都不能絕對掌握,又談何逍遙”


    武祖歎息一聲,道:“唉,罷了,你我道不同,再爭論下去,隻怕要決裂了,你今天不是說要論劍麽那我們隻談劍道。”


    鴻鈞老祖笑道:“好,那便談論劍道,你覺得,劍道的巔峰是什麽”


    武祖沉思一會兒,一陣出神,目光看向瀑布,道:“劍之極,那自然是止水斷瀑,逆轉天地,顛覆乾坤,碾滅一切現實的法則,鋒芒畢露。”


    鴻鈞老祖哈哈一笑,道:“很好,看來你窺見無無後,對劍道的理解,和我一模一樣,劍道的終極,的確就是止水,逆轉天地,無視一切現實法則。”


    武祖歎道:“這太離譜了,無無的時空,簡直不能常理推測,掌握了止水的一劍,淬體境都可以殺死無量境,你不覺得離譜嗎簡直是匪夷所思。”


    淬體境,是修煉最開始的境界,非常弱小。


    而無量境,是修煉最巔峰的境界,代表著現實的大圓滿,吹一口氣都可以覆滅一方星空宇宙。


    而劍道的終極,止水的一劍,卻可以顛覆這境界的差距,讓淬體境戰勝無量境。


    這是完全顛覆常理,不可思議的存在。


    鴻鈞老祖笑道:“正是如此,無無正是如此的絕妙,可以碾壓一切的現實法則,顛覆一切現實常理,隻要掌握了無無,螻蟻都可以碾碎天神,正因為無無的奇妙,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看,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武祖依然搖頭,道:“不了,我還是留在現實,無無的法則太離譜了,我怕我掌握不住,我們今日論道,留一塊石碑吧,讓後世有緣人參見,我隻怕後人會被嚇傻。”


    鴻鈞老祖嗬嗬一笑,道:“希望後世,真的有人能掌握這止水的一劍,從而窺見無無的精妙,依靠無無的法則,碾碎現實,如果現實被碾碎,那麽,天涯,你也該要來陪我了。”


    武祖笑道:“這止水的一劍,隻存在理論之中,連我都不能掌握,我不覺得有人能領悟,現實和理論,終究是有差別的。”


    ……


    畫麵進行到這裏,便漸漸消散。


    葉辰看完了全程,精神抽脫出來,一陣愕然。


    其時月色昏沉,四下山風陰涼,天地黑暗,葉辰在這黑暗之中,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與驚悸,仿佛害怕現實的世界,會突然崩塌毀滅一般。


    “嚶嚀……”


    這個時候,冷慕晴輕輕呻吟一聲,蘇醒了過來。


    葉辰回過神來,急忙穩住心神,重新恢複冷靜,內心暗暗震撼,盤思道:


    “原來這就是止水的一劍,借用了無無時空的法則力量,可以顛覆現實,超越境界的差距,甚至淬體境搏殺無量境,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無無的強大,居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內心正震撼間,卻見冷慕晴醒來,說道:“你偷看了我的道碑”


    語氣大有嚴厲之意。


    葉辰一愣,道:“抱歉……”


    頓了頓,又掏出螭骨妖幡的碎片,遞給冷慕晴,道:“這是給你的賠償。”


    冷慕晴呆了一呆,她此前一直纏著葉辰,想要螭骨妖幡的碎片,但葉辰始終不給。


    而現在,葉辰卻非常爽快的交出來了,這讓冷慕晴大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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