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鬥笠,心中忍不住要去想黃波為什麽死而複活,又是怎麽出現在了這裏。


    然而,他怎麽也想不通。


    “怎麽,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嗎?”黃波的聲音,他在往下走。


    “好,我出來見你,你別開槍啊。”李子安說。


    “我一言九鼎,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開槍。”黃波的聲音。


    李子安將外套脫了下來,揉成一團,然後從石柱旁邊探了出去。


    噗噗噗!


    幾聲異樣的槍響,李子安手中的外套上頓時多了幾個冒煙的窟窿。


    “我草尼瑪,你個老騙子!”李子安憤憤的罵了一句。


    “你不也沒出來嗎?”黃波已經走到了祭壇下麵,又說了一句,“不過,我沒子彈了,你可以放心的出來。”


    啪!


    一隻彈夾飛了過來,翻滾了幾圈,滾到了石柱旁邊,距離李子安也就一兩尺的距離,借著朦朧的月光,一眼就能看見。


    歸根到底,今晚這事也跟光線模糊有關,如果是白天,李子安不可能看不出他追著的白色身影是一個老男人。


    還有,關心則亂,他實在太想見到姑師大月兒了,以至於被黃波這老賊所趁。


    可是後悔也沒用了。


    “這次我真的出來了,你別開槍。”李子安說。


    說出來他卻苟著不動。


    他在拖延時間,等待黃波毒發倒地。


    正常情況下,黃波幾秒鍾就應該倒地了,根本沒機會跟他說話。可黃波不但跟他說了好幾句話,還從祭壇上走下來並向他開槍了,一點都沒有中毒的跡象。


    是止行膏過了保質期了,還是上次中毒太深,黃波的身體之中產生抗體了?


    無從知道。


    可是眼前這種情況下,他卻隻能寄希望黃波毒發倒地。


    “我出來了,真出來啦!”李子安又把揉成一團的外套從石柱旁邊探了出去。


    噗噗噗!


    又是幾顆子彈飛射而來,外套上又多了幾個冒煙的窟窿。


    “你他媽不是說沒子彈了嗎?我草尼瑪,你個不講信用的老傻逼!”李子安破口罵道。


    祭壇方向傳來腳步聲,黃波正快速往這邊移動。


    李子安鎖定聲音源頭,預判走位,突然探出左手,發射了一隻袖箭。


    “啊!”黃波慘叫了一聲,隨後又傳來了一個身體砸倒地上的悶響聲。


    李子安跟著就將左手收了回來,屁股中槍問題不大,用真氣把彈頭逼出來就行了。可手上神經眾多,要是手掌重彈的話肯定會傷到神經,那可不是真氣能搞定的。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沒中箭。”李子安撐著石柱站了起來。


    黃波倒地的位置距離這跟石柱很近,他必須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黃波沒有回應,似乎真被袖箭射死了。


    “你再不起來,我就叫人了,這裏有很多戰士,隻要我一叫,你就插翅難飛了。”李子安說。


    “哨兵已經被我放倒,考古營地距離這裏好幾百米遠,你確定你有那麽大的聲音叫來幫手?”黃波的聲音傳來,帶著戲謔的味道。


    他果然是在裝死。


    李子安貼著柱子緩緩移動,左手始終保持著發射袖箭的姿勢。


    湯晴製作的袖刃隻有四支袖箭,他已經發射了兩支。他確定第一支射中了黃波的小腹,但不確定第二支有沒有射中黃波,因為畢竟是盲射,而袖箭的準確性肯定沒有手槍高。


    就在這時,一隻手槍貼著地麵滑了過來。


    那是黃波的手槍,裝了消音裝置,且沒有彈夾。


    “這是我的槍,我現在沒槍了,你出來吧,讓我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決。”黃波說。


    李子安又將揉成一團的外套,從石柱旁邊探了出去。


    這一次沒有子彈射過來。


    李子安一腳將手槍踢了個老遠,不給黃波撲過來撿手槍的機會。


    “你沒必要這麽小心,出來吧,你想我死,我也想你死,我們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黃波的聲音。


    李子安從石柱後麵走了出去。


    黃波從地上爬了起來。


    兩人照麵,四目相對。


    確認過眼神,彼此都是對方想弄死的那個人。


    黃波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笑意。


    李子安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給人一種親切友善的感覺。


    這畫麵讓人懷疑一笑泯恩仇這種事情真的存在。


    卻就在這相視一笑之後,黃波的右手突然伸到腰後,一抓一提,再甩臂回來時,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支手槍。


    李子安在黃波將手往腰後伸去的那一刹那間,雙腿蹬地,真氣彈射,整個人就像是投石機拋出去的石頭一樣往後彈射。人在空中,左手瞄準,右手轉動機關,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兩支袖箭飛射出去的下一秒鍾,他已經彈射回了剛才藏身的石柱旁邊。


    噗噗噗!


    槍聲響起。


    黃波開槍和躲閃也是一氣嗬成。


    然而,他比李子安要慢零點幾秒鍾。他躲過了第一支袖箭,卻沒有躲過第二支,因為那支袖箭是李子安預判他的移動軌跡,是往他身前射的,他這龍精虎猛的一躲,剛好接箭。


    嚓!


    那支袖箭紮在了黃波的肩頭上,鮮血飛濺。


    他發射的子彈卻全都射在了石柱上,好幾團火星迸射。


    李子安又躲到了那根石柱後麵。


    李子安脫口罵道:“我草尼瑪!你不是說你沒有槍了嗎,你他媽還藏著一支!”


    “說好了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鬥,你他媽一出來就向我發射暗器,你個卑鄙小人!”黃波也罵了一句。


    “行,你把你手中的槍扔了,我這次真的跟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真正的決鬥。”說話的時候,李子安從襯衣的口袋上拽下了機關鋼筆,並將之調製到發射狀態。


    “桀桀桀……”黃波的笑聲陰惻惻的,“你沒暗器了,你現在讓我放下槍跟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鬥,你這不隻是幼稚,臉皮還厚,尼他媽的臉皮比城牆倒拐還厚!”


    “你冷靜一點。”李子安說。


    “我冷靜你媽!”黃波神色猙獰。


    “你別衝動,我們有話好好說。”李子安說。


    黃波保持著射擊的姿勢,一步步向石柱逼迫過去。


    李子安的一顆心往下沉。


    止行膏對黃波不起作用了,究竟是什麽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黃波的手裏有槍,他沒有,他要是再不想出辦法的話,他就又要吃滾燙的花生米了。


    李子安聽聲辨位,身體貼著石柱緩緩移動,他得與黃波保持一條直線,讓石柱充分發揮掩體的作用。


    他的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那是他剛才脫下來引誘黃波開槍的外套。


    他心中一動,一腳將外套踢了出去,同時轉身甩臂。


    噗噗噗!


    幾顆子彈飛向了從柱頭後麵飛出來的外套,瞬間擊中,子彈的衝擊力下,那外套改變了原有的飛行軌跡,順著子彈飛行的方向飛去。


    這不是黃波眼瘸,而是這神廟之中光線本來就昏暗,而他的神經又緊繃著,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做出反應,更別說是一團衣服從那柱頭後麵飛出來了。


    黃波的反應也快,發現上當之後跟著將手臂揮向了相反的方向,槍隨手動,槍口瞬間就移向了那根柱頭的另一邊。


    卻就在他剛剛將手臂打直的時候,一隻手早就在那裏等著他了。


    嚓!


    黃波的額頭一痛,他伸手摸了一下,然後就摸到了半截硬硬的東西,他一把扒了下來,接著朦朧的月光發現,那是一隻鋼筆的筆尖,上麵還抹了不少黑色的藥膏。


    一縷鮮血順著額頭留下來,又順著他的鼻頭往下滴,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桀桀桀……”


    “老黃,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還是想請你冷靜一點,你把槍放下,我們好好談談。”李子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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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藥膏對我已經沒用了,我有抗體。”黃波的聲音,他慢慢的往石柱移動,落腳無聲。


    “來人啊!”李子安忽然大吼了一聲。


    “沒用的,好幾百米,他們聽不見你的聲音。”黃波冷笑道,他距離石柱越來越近了。


    “你明明已經死了,你怎麽還活著?”說話的時候,李子安的左手的手腕往外側壓了一下。


    袖刃彈出。


    他已經準備拚刺刀了。


    他的右手也握緊了拳頭,真氣順臂而下,聚集在右拳之上,拳頭的尺寸明顯增大。


    他不隻有袖刃,還有真氣拳。


    如果黃波跟他肉搏,他現在一點都不懼黃波,可這貨今晚居然帶了兩隻槍來殺他,不跟他肉搏。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槍。


    所以,他隻有一次機會,而且還要避免被子彈擊中心髒和大腦要害。


    黃波在距離石柱的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他也難。


    李子安始終與他處在一條直線上,中間隔一根大石柱,李子安是貼著石柱在移動,他是繞著石柱在移動,他走兩三步,李子安隻需要移動半步就夠了。而貿然衝過去的話,不知道李子安的手中又會冒出什麽暗器,在他的身上紮個窟窿。


    “你說我死了,的確,上次你殺了我。”黃波說,他不繞了,說話的時候抬腳往石柱邁,他的動作就像是看視頻放了慢鏡頭,一點點的抬起,一點點的落下,落腳之後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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