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的出現,對於整個沐家莊而言,無異於遠水與近渴的關係。


    前一秒,沐家莊深陷囹圄,麵對當世兩大成名幽玄期強者,充滿了畏懼,然而後一秒,一個來曆不明的高手突兀的出現在沐家莊,宛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澆灌在布滿幹涸的土地。


    得救了。


    夜色淒涼,凜冽的寒風伴隨著一個又一個高手的出現劇烈的動蕩著,站在沐家莊院落中的白袍人,如同救世主一般攔在了禹河和修羅王的麵前。


    背影對著秦、沐兩家好手的白袍人看不清樣貌,但其氣質超凡,已然從那不斷動蕩翻湧的勢氣中得到了完美的呈現。


    感受著空間深處逐漸增強的氣壓,以及那曠世絕倫的霸氣,禹河和修羅王愣是沒敢往前邁上一步。


    禹河眉頭皺了個疙瘩,元神精神力不斷釋放,但始終無法突破白袍人周身撐起的無形氣罡。


    元神精神力感覺不到來人底蘊,就無法判斷敵人的修為,然而單憑那可以阻住兩大幽玄前期強者的無形罡氣,禹河心中明白,對方的修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好一個秦烈,從哪找來這麽多高手?


    “你是何人?為何阻我二人去路?”心下冰涼的禹河不知不覺生出忌憚之意,然而秦風就在眼前,若不能就此將其拿下,他實在不死心。


    出聲喝問間,禹河稍稍往右側挪了丈許遠近,和修羅王拉開了一段距離,並在挪動的同時,神思敏捷的給修羅王遞上一個眼神,心中便是傳音道:“修羅王,來都來了,不能空手而歸,此人修為或在你我之上,但我等二人聯手,未必不是此人對手,我的想法很簡單,一個個拖住此人,另一個拿下秦風,我等便沒白在善州蹲守這一個月。”


    修羅王豁然開朗,傳音回道:“此計可行。”


    二人元神交流完皆,站好了左右方位,但沒等二人出手,麵前白袍隱士卻是輕蔑的笑了笑:“為何阻你二人去路?爾等心知肚明,別妄想牽製我對秦風下手,我既然到這,就不會讓你們得逞。”


    白袍隱士陰測測的一笑,仿佛洞悉先機:“還有,你們兩個的對手不是我,別惹我不快,否則你們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禹河聞言,憤怒的咬緊了牙關:“果然,我猜的沒錯,秦烈要的就是我和修羅王,對嗎?”


    “大言不慚,他秦烈憑什麽?五十年前,給本座提鞋都不配。”修羅王狠毒的咒罵著,心中頗為忿,也難怪,五十年前,秦烈在他們眼中無非是一隻想什麽時候捏死就什麽時候捏死的螻蟻,看上去脆弱不堪,都及不上他們二人一根手指頭。


    可就是當年的失策,沒能將秦烈斬草除根,今日引來了無窮的禍患。


    五大勢力聯手,共出動七名幽玄期強者,十餘名嬰府期高手,這般力量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蕩平任何勢力,可眼下,在善州這般貧瘠之地,五大勢力的強者,居然被一個曾經讓他們嗤之以鼻的後輩牽著鼻子走,且步步凶險、寸寸殺機,在兩位成名已久的高人眼中,這般局麵絕對是他們人生之中最大的恥辱。


    沒有之一。


    “修羅王,休得與此人廢話,你我聯手,老夫不信,還對付不了他一個人。”禹河心下一狠,法力噴薄而出,強烈的能量匹練圍著禹河的身體形成了周密暴戾的劍雲罡氣,攪動院落靈氣肆虐暴動。


    修羅王更是沒有半句廢話,身子一錯,魔氣噴湧翻騰,一身罡氣震的院中飛沙走石。


    “動手。”


    短暫沉寂數息之後,修羅王喉嚨裏發出瘮人低沉的喝聲,一馬當先縱身掠去,身形掠出丈許,連空氣都發出陣陣低沉的音爆,這修羅王五十年前就是幽玄前期的修為,五十年後,法力更加精純。


    嗤!


    身形縱出的同時,修羅王率先發起攻擊,右手五指微屈成爪狀,淩空抓取,五道黑色的勁光宛若長了眼睛一般朝著白袍隱士的腦袋攝出,那橫生的黑色-魔氣匹練銳氣之強,讓空中低沉嗡鳴的音爆發出清脆而響亮的撕空之音。


    望著歇斯底裏殺來的修羅王,白袍隱士並未產生任何忌憚的想法,反而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爪芒,瞳孔散發著濃濃的輕視之意。


    “天魔爪?這亦技亦法的爛招,還敢拿出來逞威風,你也太小瞧你家爺爺了。”


    哈哈!


    一聲狂笑在白袍隱士言罷之後洪亮響徹,隻見白袍隱士屈指一挑,一條拇指粗細的白色小蛇自白袍中年的袖管裏嗤的一聲鑽出,並在修羅王出招之後後發先至,在他的身體前方蜿蜒爬行了起來。


    白蛇射入空中,如同一道電光上下翻飛,不消片刻,天魔爪祭出的五道指勁,一一被其從容化解。


    這時,禹河從右側殺來,目標直指白袍隱士身後的秦風,他想在白袍隱士對陣修羅王的同時把秦烈從其手中生生搶過。


    哪曾想白袍隱士一招未老,白色小蛇靈光一閃,嗖的一聲化作一道流光從左側突襲而來,速度之快,在禹河眼中變成了一串模糊的殘影,但最讓禹河吃驚的並不是小蛇的速度,而是小蛇在化成流光之前,那精細的小腦袋上閃過的一抹清光。


    “嗜血靈蛇?”


    身經百戰、閱曆非凡的禹河單憑那一抹青光便意識到來人使的法訣非同凡響,頓時大駭,縱出的身形剛剛飛到一半,迫不得已繞身飛退,順勢一掌拍向小蛇的頭頂,並在同一時間,他掌心深處靈光大作,仿佛在掌心上祭出了一層厚厚的靈光護盾護住了掌心的位置。


    這一舉動,已然說明他對那白色小蛇心生忌憚。


    啪!


    禹河的掌勢不可謂不強,掌勁抖動間,一股異風在空間深處嗡鳴爆發,可是那小蛇靈性十足,將其掌勢霸道,並未與之相觸,反而身形一晃,如一條蚯蚓似的沿著掌麵滑了過去,並閃電般的出現在禹河的手腕上方。


    青光的本質突兀出現,竟是兩顆毒牙,禹河嚇的魂不附體,不敢多想,抬起左手向右手手腕上方連出數指。


    嗖!


    一陣急促的破風之聲帶起六道指劍氣芒,小蛇張著血盆大口沒能抓住時機,作勢躲閃,讓過數道劍氣之後,身形一陣抖動退出劍氣籠罩的範圍,但就在這時,那白袍人的袖子裏又飛出一條一模一樣的白色小蛇,纏著他的手臂繞了一圈,隨後嗖的一聲,果斷向禹河發動第二次猛攻。


    “嗜血靈蛇?”


    初次交鋒的修羅王也看出那小蛇的來曆,心下驚駭間遠遠退開,因為他看見,那白袍人的袖子裏、領子裏不斷有小蛇竄出,一會兒功夫,整個院落裏到處都是飛來射去的白光,足有七八條之多。


    “養蛇術?你到底是什麽人,究竟是人是妖,岐山老妖的獨門秘法,你怎的會使?你是岐山老妖的什麽人?”修羅王急吼吼的出言盤問,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這《養蛇術》乃是萬千控獸秘術中的一類法門,區別於修真者駕馭靈獸的能力,並不需要任何法器當作媒介,而是用自己的血,來喂養一些成熟的妖獸,用以控製妖獸的妖丹,來奴役妖獸為已所用。


    世間的控獸秘術種類繁多,有《禦虎術》、《驅狼術》等等不知凡幾,隻不過這門秘術乃屬於邪門法術中的一種,且在修煉之後,隻能控製一類的妖獸,永遠不可能對其它妖獸有震懾作用。


    但僅僅如此,已然非常不易,需知道,此秘術攝服的是世間一類大妖,初學時雖然見不得有多強大,隻能駕馭一些小蛇、小蟒,然而當修煉到大成之境後,便可以奴役各種珍奇蟒妖蛇精,更有威能無邊者,可一個念頭操縱大蛟,聽其號令。


    而這種邪門法術,用的不是靈獸圈,而是自身的精血與一類妖的精血融合,慢慢培養煉化,達成共鳴,方可得道。


    白袍隱士使的便是控獸秘術當中最為邪門的《養蛇術》,因為凡蛇必毒,所以在煉化的過程中,身體必須要承受各種蛇毒,如元神、身體不達到一定的境界,便會被蛇毒反噬,身死道消。


    再加之此人養的是一種名為“嗜血靈蛇”的奇毒小蛇,饒是禹河見了也難免膽戰心寒。


    “嗜血靈蛇”是一種四級大妖,別看體格小,毒性卻是四級蛇妖當中排名極為靠前的一種,傳聞此毒,必須獨門解藥可解,否則嬰府期中之必在一個時辰之內敗血而亡,就連幽玄期也不敢讓小蛇在正麵咬上一口。


    一個正常的修真者,養一條“嗜血靈蛇”尚且困難無比,何況這一下子養了七八條。


    單憑這一點就不難看出,此人的修為極高,且元神和肉-身都殊為強大。


    望著在空中翻滾閃躲的禹河和修羅王,白袍隱士得意的狂笑,一邊指揮著“嗜血靈蛇”纏住二人,一邊還沒忘了要多損就有多損的貶低禹河和修羅王。


    “嗬嗬,我說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乖乖的待在這,還能省點兒力氣,否則待會那個人來了,你們恐怕真的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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