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臥龍山,秦烈一口氣向南飛出了數千裏地,終於找到了一座像模像樣的城池。


    他可是聽說過,雲州境內仙門林立,就連所謂的仙國,都有好幾個,不過規模大小參差不齊,除了人數上比一般同等仙門要多出許多之外,仙國中的強者卻不見得多的無法估量。


    不過“仙國”這種勢力的存在,意味著強大的寶物流通能力,在雲州境內,旦凡有城池的地方,都會伴隨著交易坊市的出現。


    秦烈的目標,正是陌生的坊市。


    陌生,意味著安全,身上帶著這麽多的寶物,兜售一番賺上一筆就走,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和出處,是最安全的手段。


    此時秦烈距離前方隱隱約約朦朧在霧氣中的古城尚且有著一段距離,雖然現在進城也可以,但是他看了看冬寶那一身五彩繽紛的毛皮,反而覺得不妥了。


    遂遠城發生的事兒給秦烈提了個醒,冬寶的樣子實在太招人了,任誰一看就知道是靈寶猴,倘若再出現一個莫百川那般不知好歹的家夥,沒準又會浪費時間。


    雖然距離聖嬰仙府一行還遙遙無期,但是秦烈不敢肯定常恨秋什麽時候能聯絡到那群擁有九靈劍的強者,他說短則一年、長則三年,萬一幾個月之內就把人召集齊了呢?


    自身的實力還沒有完全的把握,秦烈可不想早早的跟著一大堆的高手跑過去打醬油。


    他看了看小冬寶,頗為苦惱道:“冬寶,你這個樣子進城可不行,還是穿件衣裳吧。”


    冬寶變回了原樣,十分可愛機靈的小猴子,可是他身上還扛著一隻鼓鼓囊囊的大口袋,甚至比他還要大了一些,形象頗為可喜。


    冬寶聞言,撓了撓頭,一知半解道:“好……”


    “嗬,這個字發音還是蠻清楚的,看來你不久之後就可以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了。”秦烈說著,從腰上的一隻乾坤袋裏取出了一件袍子,就要給冬寶穿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蔚藍的高空閃過一道刺眼的紫光。


    一主一仆從地煞門出來,一口氣遁出數千裏,天早已大亮了,此時更近午時,在明媚的陽光下,那紫光更顯得極為明顯。


    秦烈微微一怔的功夫,紫光已經到了近前,由於沒有刻意在地麵上趕路,所以他和冬寶的存在同時也引起了紫光的注意。


    奪目的紫芒閃爍數下在秦烈的麵前停了下來,片刻後,紫光一退,從裏麵走出一名精幹的華服男子,還有幾個丹陽期的修士。


    走在最前麵的華服男子約莫有三十上下的模樣,顯得很年輕,霽月雙眉、神目如電,一頭油亮的黑發齊齊的梳於腦後,頭頂上紮著一個道髻,別著一根紅澄澄的流火簪,本是道士裝扮,卻有華貴之感。


    關鍵是,其人氣勢非比尋常,在沒有刻意掩飾氣機的時候,給人一種高瞻遠矚、觸手不及之感,高高在上的,生人勿近,一看就是嬰府之境的強者,比起秦烈,隻高不低。


    秦烈與這素未謀麵的陌生高手冷不丁的打了個對臉,兩個人都有些錯愕,本來素無交集,他停下來做什麽?


    適才將到紫光遁光的速度,就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在趕路,想來有什麽急事,不過突然停下來,就讓秦烈有些意外了,不知此人意欲為何。


    不過很快,華服男子身後的一名丹陽期的隨從看到了冬寶,臉上閃過一抹驚異之色,他默默的走到華服男子身後,輕聲道:“樓主,是靈寶猴?”


    其餘丹陽期修士個個露出駭然貪婪之色,顯然對冬寶起了覬覦之心。


    看著這些人的神情變化,秦烈心裏直叫苦,冬寶的樣子實在太容易招惹事非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已經有兩拔人盯上他了,真是鬱悶。


    這時,那華服男子不動色的點了點頭,往前邁了一步,問向秦烈道:“道友,請問這隻靈寶猴是道友的靈寵嗎?”


    秦烈見華服男子尚算有點禮貌,於是並沒有冷著臉對人,他輕輕的說:“沒錯。”


    華服男子微微點了下頭:“不錯,沒想到雲州地界還有此等靈物,這位道友,如果在下有意買下這個小家夥,不知道友甘否割愛呢?”


    又一個要買冬寶的,秦烈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看來靈寶猴真是的天下奇物,誰見了都想拒為已有。


    隻不過秦烈是不可能賣掉冬寶的,於是毅然的拒絕道:“對不住,這小家夥與我而言如同親人,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


    他拒絕的很委婉,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然而華服男子身後的丹陽期強者卻是不悅了:“大膽,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我們樓……”


    那名隨從意氣指使,貌似大有來頭,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會華服男子擺手攔了下來:“樊寅,不可無禮。”


    “是。”被華服男子攔下,丹陽期修士躬身退了下去。


    隨後那華服男子較有禮貌說道:“既然道友不肯割愛,那就算了,是在下失禮,告辭。”他說著,揮了揮手道:“我們走。”於是這一群人揚長而去。


    秦烈目送著華服男子一行人離開之後,眼睛微微眯了眯。


    雖然不知道華服男子的來曆,但他能感覺到,此人的修為不低,當然,如果對方生起歹念,非要將冬寶捉走,他也不會任由對方欺淩的,不過這個人看上去怎麽有點麵熟呢,貌似在哪裏見到過。


    秦烈仔細想了想,又想不起來,於是作罷。


    回身瞧了瞧小冬寶,秦烈又無語了。


    “你這小家夥,還是趕快把衣服穿上吧,再這樣下去,我還不得把整個雲州修界的人得罪個遍。”


    他笑著,給冬寶穿上長袍,隨後看了看,袍子的下擺又很長,不是很合身,於是施起劍指把袍子的下擺裁下去一部分,弄了一根繩子紮在腰上,這樣一來,冬寶就人模人樣了。


    現在秦烈身上的東西著實不少,領域法戒都裝不下了,所以隻能另外帶了一隻乾坤袋放在腰上,裝一些日常會用到東西,尤其是長袍,早就多備了幾件,以便於與人交手損毀之後換上。


    冬寶隻露出個腦袋,他腦袋和臉上的毛發都是金色,與普通的猴子並無二致,隻有胸口一撮綠色毛發隔著胸襟露出一點點,沒辦法全都包住,不過也沒什麽,露出這一點並不會一眼就認出他是靈寶猴的身份。


    做完一切,秦烈帶著冬寶直奔前方不遠處的古城。


    ……


    華服男子帶著一行六名丹陽期強者繼續趕路,飛出去老遠,其身邊名為樊寅的丹陽期強者方才不甘心的湊了過來,說道:“樓主,靈寶猴可不常見啊,聽說此猴對天生感知極為敏銳,有它在身邊,隻要遇到天材地寶,絕對一逮一個準,咱們怎麽就把人放了呢?”


    眾人表示讚同。


    華服男子邊飛邊說道:“此人的修為非同一般,雖然比我差了一點,但萬一鬥起來,短時間內我也沒辦法輕鬆擊敗他,如今我們有要事在身,容不得拖延,靈寶猴雖好,於本樓主而言,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不要也罷。更何況,此猴隻有十年陽壽,搶過來也利用不了多久,就讓他們去吧。”


    “樓主說的是,屬下們受教了。”


    幾名隨從聞言,紛紛點了點頭,的確,靈寶猴的天賦縱然有極大的好處,但其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壽數不長,然而華服男子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看走眼了,冬寶的壽命早就超出了靈寶猴一族的大限,並且還是一個假嬰期的妖精。


    其實如果他剛才再謹慎一點,用元神精神力查看一番就會知道,冬寶跟一般的靈寶猴可不一樣,隻是此人並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和一個假嬰期的靈寶猴失之交臂了。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時大意錯過了一個極強的靈寵,恐怕會後悔的幾天幾夜都不安心吧。


    “行了,別廢話了,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毛卓安至今沒有回音,我怕出什麽事,大家再快一點,日落之前,趕到地煞門。”


    眾人聽罷,紛紛加快了翔身速度。


    而如果秦烈此時在場,聽到這般對話,一定會意識到些什麽。


    沒錯,華服男子正是夏雲邪的胞弟,歸天教北天樓的樓主——夏春秋。


    說來二人相遇也是巧合,夏春秋出來的時候,正是秦烈離開地煞門的時刻,兩個人相對而行,夏春秋連續給毛卓安祭了幾道千裏傳訊符,都沒有收到回信,於是夏春秋察覺到事出有異,便選擇了一條最近的路,而這條路的途經之地正是雲州大楚王朝北境邊界,沒有比這條路更快的了。


    然而秦烈也恰恰因為想遠離玄燁子,刻意沒有朝著遂遠城的方向走,於是二人便在大楚五朝北境邊界的要塞——落日古城不期而遇了。


    隻可惜,兩個人素有謀麵,自然認不出對方,而秦烈雖然多多少少從夏春秋的容貌中看到了一些夏雲邪的影子,但是因為兄弟倆長大以後,樣貌大改,所以相似之處也並不多。


    夏春秋其實並不知道,讓他恨之入骨的殺兄仇人剛剛還跟他交談了幾句,要是夏春秋知道了秦烈的身份並與其失之交臂了,真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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