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什麽意思?師父死了,你想吞了所有的寶物,對不對?”山中洞府裏麵,龍二滿臉憤慨的指著高崢的鼻子破口大罵,沒有半點做為師弟對師兄的敬意。


    他的修為本來跟高崢相仿,兩個人時常在一起切磋,基本上勝負是五五分,說不上誰更強一些,所以龍二有些意氣指使,並不把高崢放在眼裏。


    其實不光現在,夏雲邪禦下沒有法則,任由弟子們互相爭風吃醋,故而放在平時,龍二也把高崢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一點好臉色都不曾給過。


    師兄弟幾個各懷鬼胎,也是秉承了夏雲邪一貫的那套優勝劣汰的處事原則,壓根不存在什麽兄弟情份。


    老大高崢鄙夷的看著龍二,哼道:“大家心裏都明白,師父他老人家多年來南征北戰,滅了幾十年門派,我高崢出力最多,自然要多拿一些,怎麽?你有意見?”


    “我不是有意見,我是非常有意見,我呸你出力最多。”龍二當著高崢的麵往對方的腳下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憤然道:“高崢,你臉皮可真厚,是,我承認,一開始師兄弟拜師的時候你的實力的確是最強的,師父把很多重任都交給你,可是近幾十年來,你出過什麽力,我們幾個的修為都提升上來了,師父交給你任務的時候,你總是把衝鋒陷陣的活都交給我們,讓我們去拚命,你坐在後方指點江山,難道這也叫出力?”


    “飛仙門、雲華宗、定海閣、幻雨樓……那些個仙門,哪個不是我們兄弟打生打死用命拚來的,你都幹了些什麽?當年師父的積蓄少的可憐,如今寶庫裏的天材地寶,都是近幾十年收集起來的,你居然說你出力最多,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龍二的意氣指使引起顧言九和鳳休的共鳴,兩個紛紛點了點頭,顧言九道:“二師兄說的沒錯,高崢,以前大家敬你畏你,那是因為有師父在,現在師父死了,你沒有資格號令大家,今天你休想逞你老大的地位。”他說著,往龍二身邊一站,後者也是挺起了胸膛,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鳳休看了看爭吵中的三個師兄,沉聲道:“老大,做人不能太貪,寶庫裏的東西多的無法想象,你總不能一個人吞了吧?”


    高崢眼中盡是冷意,三個師弟跟他作對,他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戰勝對方三人聯手,不過地煞門的寶物向來歸夏雲邪一人所有,當年他們師兄打南打北的冒著生命危險把東西從別的門派手中搶過來,經過他們手裏的時候誰不眼饞,高崢太想要裏麵的東西了,如果裏麵的東西歸他一人所有,隻要不是運氣太差,日後成為嬰府期甚至幽玄期都不在話下。


    可是這麽多東西一旦平分,他所占的份額就少的可憐了,尤其是那些好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失去一件,就意味著自己要多費上幾十年的功夫去收集。


    高崢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什麽意思?看你們幾個的意思是想把我一腳踢開了?龍二,你別以為慫恿他們聯手我會怕你,真打起來,要全殲你們幾個我不敢說,但是拚著全力讓你們身受重傷,我高崢還是能夠辦到的。”


    聽著高崢的話,顧言九和鳳休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氣。


    他們知道老大說的沒錯,這廝繼承了師父的一身絕學,有兩門法術和玄技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真打起來,他們還真沒有什麽勝算。


    這時,顧言九想起了潘宏,如果再加上一個,四人聯手,沒準勝算就會高一些,至於這最小的小師弟最後要跟他們分寶物這件事,他們壓根就沒往深處去想,也不想給潘宏任何一件寶物。


    隻要殺了高崢,潘宏一個丹陽中期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顧言九眼珠一轉,道:“高崢,你真是有恃無恐了,我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你太狂了,小師弟,你說是不是?”顧言九故意把話題扯到潘宏身上,想再拉一個臂助。


    他在想,要是四個人聯手,就算你高崢盡得師父真傳,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高崢看向潘宏,後者在地煞門向來以智囊自居,夏雲邪強取豪奪的那些主意,九成以上是潘宏給出的,幾個師兄弟知道潘宏聰慧過人一肚子壞水,不過在修為上,他卻無法跟眾師兄分庭抗禮了,連老六鳳休,都能在百招之內完敗潘宏。


    要是以前,高崢肯定不會把潘宏放在眼中,不過現在龍二、顧言九、鳳休聯手,本來就很難對付,要是再加上潘宏,這個局麵一定會更加糟糕。


    所以不管潘宏的修為再弱,他是否加入,將決定了這場內訌的具體走向。


    當然,潘宏的智囊稱謂也不是白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潘宏壓根沒有插手的想法。


    他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靠在涼亭的柱子上笑著說道:“師弟我天賦平平,自問沒有資格與幾位師兄平起平坐,更別提分寶物了,我剛才在千機門受了很重的傷,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別算上我,我也不想要裏麵的東西。”


    “不想要?”顧言九沒想到潘宏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以他的修為,不是應該投靠最有可能勝出的一方甚至跟著吃點湯喝點水嗎?


    他就這麽高風亮潔?


    潘宏的話讓四大弟子全都愣住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對師父的寶庫毫無興趣,要知道,裏麵的東西足以媲美一個接近一流門派的儲備了,那麽多好東西,他真能做到一點都不在乎?


    潘宏知道眾人心裏想什麽,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潘宏笑著說道:“我不是不想要,而是有自知之明,今天如果我拿了裏麵的東西,沒準明天就會死在你們的手上,我可不想因為身外之物,丟了自己的小命,你們愛怎麽分,就怎麽分吧。”


    說完,潘宏轉身向洞外走去。


    他真的走了。


    潘宏的舉動讓高崢龍二等人錯愕了一會兒,不過他們也覺得沒什麽不妥,潘宏修為太低,搶不過眾師兄,為了活著,隻能退出,無可厚非。


    潘宏一走,高崢和龍二兩方互看就不怎麽順眼了,四人對視了片刻,龍二率先炸了膛,他握著雙拳恨聲道:“還廢什麽話,先殺了他們,裏麵的東西,咱們三個平分。”說罷,龍二舉拳往高崢臉上砸去。


    接著,高崢輕輕鬆鬆的往後麵一讓,閃過了一記老拳,這時,顧言九和鳳休也出手了。


    四大弟子就此打了起來。


    秦烈和冬寶躲在暗室石門的後麵,親眼看見夏雲邪的四大弟子起了內訌,臉上布滿了欣慰的笑容。


    果然呐,這群白眼狼沒一個好東西,夏雲邪剛死,就急著分東西了,甚至連幾十年兄弟情義都不顧了,還真是有夏雲邪的特色。


    行,你們就打吧,等你們兩敗俱傷,我這隻黃雀再出手,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如此這般的想著,秦烈靠著石門坐了下來,外麵打的熱鬧,他在的暗室比較靠角落,就算打的再凶,恐怕也波及不到這裏。


    而且幾個丹陽期交手,秦烈也懶得多看,畢竟他們的實力太低,就算看了全局,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處,到不如琢磨琢磨剛剛領悟出來的那些施法技巧了。


    修行多年,心如止水這句話用在秦烈身上顯得很是符合,他是一個容易把心靜下來的人,隻要主觀意識想要做某件事情,外麵就算鬧的天翻地覆他也能安安靜靜的修煉。


    就像現在,外麵打的熱火朝天,夏雲邪的四大弟子幾乎快要打的頭破血流了,謾罵聲、慘叫聲還有金鐵交鳴的聲音不斷傳進來,秦烈卻充耳不聞的打坐調息,腦子裏將幾種法術的施法技巧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


    有的時候,靈光乍現突破一下子就讓人造成一種夢幻般的美感,隻不過這種頓悟極容易讓人忘記,在頓悟消失之後,很多人都無法記清自己做了什麽,比如一個法術的施法技巧的變化,瞬間使起來格外順手,還能引申出其它的變化法則,但是停下來過了一會兒再讓他施展,先前的感覺可能就消失了。


    這種現象,在秦烈的身上也不例外的會出現,他怕自己的感悟消失,於是坐在地上冥思苦想,甚至稍稍的運起了一些法力,不斷的複習著。


    隨著印象的加深,秦烈開始琢磨出別的東西來了,比如先前施法的時候【紫電球】必不可少的炸傷了自己,而且消耗法力的速度奇快,但如果能把【掌心雷】的施展技巧運用在【紫電球】中,是不是就不用傷害到自己了?


    似如此類的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秦烈都不想停下來了,要知道,現在的感覺是無比美妙的,越往深處想上一層,那阻擋在通往天地的境界大門,就會開的越寬敞。


    道境的“悟”在乎於心,渴求不得、最忌急燥,但是當頓悟出現的時候,又必須瞬間抓住,否則將後悔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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