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麵?糟了,難道洞主按捺不住,找應洞主理論去了?”黎邪大驚失色,他知道,餘倉洞正好是秦烈離開的方向。


    戚江心裏罵了句娘,頓足道:“還看著,叫上鬼使們,跟著過去。”


    十大-陰山鬼主治下,基本上都是一個德性,各洞府之前隻有在如意仙盟入侵這種大事大非麵前才會保持表麵的平和,而其餘時間,皆是勾心鬥角、摩擦不斷,別看白骨和餘倉二洞都歸於鬼陰山麾下,但是兩個洞府之間的大規模械鬥,也是經常會出現的,而且根本不用照顧彼此顏麵,非要打的對方服貼為止,不服就殺。


    如此簡單。


    十大-陰山的修界就是這樣殘酷而直接。


    秦烈不告而走,戚江和黎邪當然誤會深刻,生怕發生大規模的戰鬥,連忙召集人手,帶著各洞的陣使尾隨而去。


    清冷的風在山穀裏嗚咽遊動,嶙峋怪石隨處可見的山巒上,秦烈縱地飛行,快如疾電,不出裏地範圍,便追上了冬寶。


    小猴兒上竄下跳的速度也是極快,一會兒的功夫就離開了白骨洞,山上鬼洞無數,修魂者四處遊蕩,見到山上一人一猴跑的飛快,皆是舉目眺望,滿是好奇。


    過不多時,又是一群人斷斷續的排成了長龍尾隨而來,隨著尖銳的激亢的喊叫聲,一個個洞府的歸真期鬼使高手紛紛踴躍而出,加入隊伍尾隨前方一人一猴,飛快行進。


    “喂,出什麽事了?洞主怎麽會下令召集各洞鬼使?”


    “鬼知道啊,我正在洞主修煉呢,收到了左護法的傳音這就不出來了。”


    “喂,誰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多數人搖頭表示不知,有人喊了一聲:“別問那麽多,既然是洞主召喚,肯定有大事發生,大家跟上,別掉隊。”


    亂轟轟的一群人越來越多,沒過多,數十近百號歸真期的修魂者齊聚在白骨洞主治下的一百二十洞山嶺上狂奔疾馳。


    小猴兒冬寶領路,自然要按著他的速度來,秦烈心切抓起冬寶便問:“冬寶,是不是有二哥的消息了。”


    “嘰嘰……吱吱……”冬寶手舞足蹈直指西方,神色似開懷不已。


    秦烈一時振奮,騰起身形幹脆遁入長空,在冬寶的指引下,飛出了數裏之遙。


    過不多時,冬寶拍了拍了秦烈的手背,指著下方示意讓他停下,秦烈興奮不已,元神精神力頓時釋放出來,片刻之後才看到,在一片山穀中,無數手腳帶著巨大黑色鐐銬的苦奴和一群鎮守山穀的修魂者。


    “是這?”


    冬寶點頭。


    一人一猴飛身縱下,深處老林,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山穀之外。


    這片山穀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如果是山中奔跑,很難發現那裏有處山穀,但是從空中看下去,中間卻是被人工開鑿出來的一片領地,多達兩千名苦奴在山中頂著烈日、衣衫襤褸的辛苦勞作。


    經過觀察,秦烈發現山穀裏有一條礦脈,四周把守的十分嚴密,修魂者數量達到了數百人,把整個山穀都包圍了起來。


    “嘰嘰……吱吱……”冬寶爬到一棵數十年老槐樹上前爪指著山穀叫個不停,顯而易見的目的斷劍就在這片山穀之中。


    秦烈舉目遠望,神色激動、氣血翻騰,這麽多年,終於有二哥的消息了。


    恰在這個時候,身後黑壓壓的近百人隊伍尾隨而來,落地之時隻聽得腳步淩亂,踢踏狂響,山中老樹搖曳不安,過不多時來到了秦烈的身後。


    秦烈沒有回頭,旁人他不清楚,戚江和黎邪的氣息他還是分辨的出來的,走在最前頭的也是這兩個人。


    “戚江,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等戚江上前搭話,秦烈臉色陰沉著率先問了出來。


    戚江舉目一望,聲音壓的很低:“回洞主,此處是二羊山,正是餘倉洞管轄的一條脈礦,本洞治下的三個洞府也在附近,可以說正好是白骨洞與餘倉洞的交界之處。”


    秦烈心急如焚,得知是餘倉洞的地盤,想都沒想,直接揮了揮手道:“你和黎邪隨我下去,剩下的人,留在這裏,沒有我的命令,先不要離開。”


    他說著就要往山穀下方走,戚江看的心慌,快步上前將秦烈攔住:“洞主,不可啊,這是餘倉洞的地盤,未經應洞主的允許,我們擅闖,會被人視為挑釁的!”


    “挑釁?本洞就是挑釁,那又如何?”秦烈拿眼角餘光瞪了一眼戚江,說道:“餘倉洞欠本洞一千苦奴未還,正好,這次搶他一千苦奴,正合適。”


    秦烈狂放霸道的說著,聽的身後一眾鬼使無不驚駭欲絕。


    強取豪奪,本是世間鐵律,可是十大-陰山必須有十大-陰山的規矩,即便要搶,也要光明正大,通知對方,或者挑戰、或者打賭、或者群毆,隻要得到對方允許,怎麽幹都沒人管。


    但若是不告而取,那便是壞了規矩。


    聽到秦烈準備下去搶人,戚江和黎邪魂都嚇飛了大半,黎邪死拉著秦烈的衣袖道:“洞主,萬萬不可啊,您這麽做,應冶定會到鬼主大人麵前告你一狀,到時鬼主大人怪罪下來,不但這一千苦奴我們要不回去,恐怕那個白骨洞治下的洞府也要取出幾個送給他人啊。”


    “是嗎?本洞怎麽不覺得呢?”秦烈眉毛一豎,眼中橫生出無邊的殺機。


    搶苦奴,完全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到秦風的所在,如果秦風在山穀中,那就沒什麽好說的,親兄弟在此,豈會置之不理?


    “滾開,誰敢再多說一個字,本洞現在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沒種的都給我滾回去。”


    秦烈說罷,大步流星的走下山坡,幾個起落間,進入了餘倉洞的地盤。


    他把冬寶揣在懷裏,一步十丈,快的匪夷所思。


    二羊山的守礦弟子自然不會輕易放外人進入,見有人從山那邊快步行進,不經通報就闖了進來,頓時圍上了十幾個修魂者。


    “大膽,二羊山礦脈,不得亂闖。”


    “狗膽。”


    秦烈大步流星走下山坡,對圍截而來的修魂者視若無睹,當然,他也不會過於魯莽,對付這些小嘍囉,還用不著他動手。


    手指劃過腰際取出洞主腰牌,往前方一亮:“本洞乃是白骨洞洞主,你們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本洞主?”


    幾個修魂者見狀皆是吃了驚,麵麵相覷心想著白骨洞的洞主怎麽到二羊山來了。


    他們都是餘倉洞的一些小修士,平素裏也就欺負欺負苦奴可以,在洞主這個級別的人物麵前,隻能點頭哈腰的份。


    “原來是費洞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洞主大人勿怪,不知費洞主因何到此?”


    其中一個腦子靈光的家夥連忙恭維諂媚,這人是肯定要攔的,但分怎麽攔,總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說幾句軟話,先探探對方來意再說。


    那人心想著問道,豈料他得知的這位新洞主半拉眼都沒瞧他,上前一步,語氣酷冷道:“你們洞主借調了本洞一千苦奴已有多年,至今未還,既然應洞主貴人事忙,本洞就隻有親自走一趟了,來人,把這裏的苦奴點出一千人,給我帶回白骨洞。”


    有這麽好的借口不用白不用,秦烈可不想讓人知道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就是為了找一個從善州來的修真者。


    大手一揮,山頗上近百的鬼使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有天不怕地不怕,就不怕熱鬧事大的家夥隨聲附和了起來。


    餘倉洞,在七洞中需要實力一般,但是應冶多年前被鬼主收為義子一事人盡皆知。


    多年來就連白骨洞有的時候都要看應冶的臉色,新任洞主突然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算給他的臉上長光了。


    一時興奮,幾個不怕死的家夥紛紛怪叫跑下來,有特別精明的家夥直言大喊:“都別動,告訴你們,小心拳腳無眼,別逼老子動手。”


    這一個喊道,那一個連忙精神頭十足:“洞主,是要一千人嗎?”


    秦烈表情不變,心裏卻樂不可支,戚江和黎邪深知十大-陰山鐵則,平日裏做事畏首畏尾有他們的道理,可是下麵的人,就沒那麽多顧慮了,反正黑鍋是自己背,他們隻是聽命行事,有機會飛揚跋扈,還求之不得呢!


    秦烈說道:“把礦脈的苦奴都叫出來,停止開采,在礦洞外集合。”


    多了沒說,先前喊話之人馬上大聲回應,旋即對著麵前擋在自己麵前的一個修魂者掀起一腳踢開,一馬當先的衝進了山穀礦洞。


    恰在這時,一道人影飛掠而至,此人穿著一襲黑袍,修為不高也不弱,恰恰是歸真前期的修為,一看便是守礦洞的鬼使,三步並作兩步跑來,站在那人麵前,目光卻鎖定了山坡下正徐徐走來的秦烈,大聲道:“且慢,弟子二羊山江末,乃是應洞主親點守礦鬼使,見過費洞主。不知費洞因何大動幹戈。”


    來人仗著餘倉應冶的名號呼呼喝喝,試圖攔下眾人,還別說,這一嗓子的確有點效果,最起碼他麵前的壯漢被他攔了下來。


    先前飛揚跋扈之人微微一怔,回頭看向秦烈。


    而秦烈卻是一臉的冷煞:“本洞話從不說第二次,誰攔著,誰就死。”


    “轟!”


    得其令,那走在最前麵的壯漢一記老拳轟在了江末麵門上,直接將江末打飛了出去。


    頓時,二羊山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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