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前行了幾分鍾的時間,一直以念力掃描四周的薑陵突然察覺到周圍多了幾分涼意,濕度也提升了幾分。


    薑陵把這事情與魏鍾說了一聲,魏鍾表示他也已經有所察覺。薑陵猜測道:“可能前麵有條溪水了?”


    “不像。”魏鍾搖了搖頭,說道:“按照百靈穀前輩的指示,我們應該離那太初古樹不遠了,那可能是那古樹造成的影響吧。”


    “你說,那太初古樹既然傳的那麽神乎其神,一兩滴汁液就能救治那麽嚴重的神識創傷,那它的樹枝樹葉啥的估計也得是寶貝啊,就沒有人動心思麽?怎麽連個準確的地圖都沒有。”席九不解道。


    魏鍾解釋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大山廣袤,樹木極多,哪怕是天變境的修行者,也存在迷路的可能。而且這林間存在著很多強大的野獸,遠遠不止我們剛剛遇到的那些,更別提還有烏禍神鳥的守護。還有一點,那太初古樹傳聞是神明種下的第一棵樹,也是世間第一個生靈,所以大家對這古樹都有敬畏之心,大多數人都根本不敢抱以覬覦之心。”


    “好吧。”席九應了一聲,喃喃道:“越來越好奇這棵樹長成什麽樣子了。”


    又向前走了片刻的功夫,空氣中的濕冷越發明顯。


    薑陵看向周圍,這附近的樹木更為茂盛,每一棵樹都有二十幾米高,枝葉遮蔽天空,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寒冬之季。


    薑陵透過樹間縫隙看向前方,卻沒有見到想象中那種參天大樹。


    “神庭的人想來馬上就要趕上了。”魏鍾回頭望了一眼,麵容凝重,他對池成彥說道:“一會我們到達太初古樹之後,先觀察一下烏禍鳥的狀態,若是不好接近,還是不要冒險了。”


    “明白。”池成彥應了一聲。雖然他心切於穀主的傷勢,但他也不會拿自己和弟子們的性命開玩笑。


    此時身後三路追兵馬上趕到,他們必須留足自保的力量,根本沒有餘力去和烏禍神鳥較勁。若是烏禍神鳥不許他們靠近太初古樹,他們也隻能選擇放棄,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叢林,試著擺脫追兵,保存現有力量。


    “你們聽到沒有,千萬不要冒險,若是烏禍鳥不許靠近太初古樹,我們一定要第一時間撤走。”池成彥提醒了一下周圍的百靈穀弟子。


    周圍的弟子似乎有些不情願,沒有人回答。


    “若是不能活著走出這片山林,就算取到了太初古樹的汁液又有何用?更何況在穀主的眼中,你們的性命和他一樣重要,他又怎會忍心看到你們為他赴死?”池成彥朗聲喝道:“你們若想去蘭茵看望穀主,就必須要聽我的命令,明白沒有!?”


    這一次弟子們才齊聲道:“明白。”


    “取汁液至於帶這麽多人麽?”席九低聲問了一句。


    魏鍾輕歎口氣,說道:“聽聞穀主有性命之憂,眼下隻能寄希望於取到太初古樹的汁液來療傷,這些弟子便皆是主動請纓,不畏風險也要隨著進山,隻求穀主能夠早日恢複。”


    “很團結啊。”島川勤敬佩地點了點頭。


    “是,百靈穀一直是如此,上下齊心...”說


    到一半,魏鍾看向前方,眯起眼睛道:“我們好像就要到了。”


    “是嗎?加快速度。”池成彥和百靈穀的弟子們加快步伐,像前走去。


    薑陵也隨之跟上,同時延伸念力,探向前方。跑了幾步,薑陵眸生異色難以置信道:“不會吧?”


    “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呢。”魏鍾早有聽聞,但是並沒有提前告訴薑陵他們,倒也不是要隱瞞,隻是想讓他們親身感受到那種震撼。


    “怎麽了怎麽了?”席九急切地問道。


    薑陵目瞪口呆,甚至有些難以相信自己通過念力勘測的結果,他看了一眼席九和島川勤,頓了片刻才開口道:“那樹...那棵樹...算了你們自己看吧。”


    “什麽呀,不就是大點的樹麽?”席九加快了步伐,嘀咕道:“我看看能有多粗多大。”


    席九說了一段糟糕的台詞,然後一路小跑,竟是趕超了百靈穀的弟子,繼續前奔。


    “慢點,慢點,停下!”薑陵跟在後麵突然喝了一聲。


    席九奔跑步伐驟然一停,渾身僵硬了那麽刹那的功夫,下一刻她的雙腿像是癱軟了一樣,直接向後坐倒在地,而後慌亂地向後退了兩步,竟是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眼前。


    剛剛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她還在納悶,為什麽眼前的樹變得細了一些,竟是隻有一人合抱那樣粗細,而且還有不少樹是斜著長的,枝葉在樹幹上的位置也比別的樹要低很多。


    而此時席九才發現一個無比震撼的事情,眼前這些並不是樹,而是枝條。


    這些枝條當然不是從地麵長出的,它們是生在樹幹上,而這樹幹,在地下。


    席九的腳尖前麵,是一個如同斷崖一樣的巨坑!


    她深吸一口氣,彎著腰向前小心看了一眼,而後她隻覺一陣頭暈目眩,。


    “這太初古樹...怎麽長著坑裏啊,再說這個坑,怎麽這麽深啊。”席九跪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幹脆就以這樣的姿勢後退了兩步,隨後才在薑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薑陵扶起席九後自己則走到了斷崖邊上,目光驚異地打量過去。


    地麵從這裏消失,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坑,而且沒有一點坡度,就是直上直下的圓柱形巨坑,像是用手指插進了奶酪裏形成的那樣的凹陷。


    粗略估計,這個坑大概有一座體育場那樣大小。


    而席九之所以沒有看到這個坑,是因為眼前有著茂密的枝葉混淆了視線。


    但眼前這一片不是許多樹木組成的林子,而是一棵樹的樹冠。


    薑陵低頭向下看去,這坑裏昏暗根本見不到底,他動用念力稍稍探查了一下,而後再次被震撼到了...


    “這坑少說也得有五百米以上,也就是說,這棵樹要有接近六百米的高度。”一棵樹竟然有著一座摩天大樓那麽高,張開的樹冠便堪比一片樹林,這是怎麽的奇景啊。哪怕提前有了猜想,可這依舊讓薑陵心神震撼。隨後他也是和席九一樣的困惑:“太初古樹竟然長在坑裏!?”


    “你倆個先後退一些。


    ”魏鍾站在距離這個巨坑邊緣十米的位置,出言提醒了一句。


    薑陵與席九這才緩過神來,急忙先退了回來,又看向樹冠的頂端,但是卻沒有看到烏禍鳥的影子。


    “自古以來,太初古樹便是生在這天坑之中,所以有人傳言,是神明用手指按下一個坑,將古樹的種子扔在了其中。至於是真是假,那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誰又能知道呢。”魏鍾也隻是從前輩那裏聽說過太初古樹的情況,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自然也是眸生震驚。他接著說道:“這便是太初古樹,這個世界第一個生靈。”


    一開始薑陵還以為這個說話隻是傳言而已,但是看著眼前這六百米高、樹幹像是一棟單元樓那樣粗壯的巨樹,薑陵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薑陵接著問道:“那...烏禍鳥呢?”


    “我也不知道,正常來講,它和太初古樹是形影相伴的才對。”魏鍾也在小心看著樹冠部門,隻怕會有一隻巨鳥從茂密的樹冠裏衝出來撲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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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不在?要不...抓緊把汁液取了然後就走?”池成彥看向魏鍾。


    魏鍾略有猶豫,但他的確沒有察覺到烏禍鳥的位置,便說道:“可以試一下。”


    薑陵問道:“這汁液如何取?摘一片葉子碾出汁液?”


    魏鍾道:“樹葉也有藥效,但遠遠不如從枝條上獲取的汁液藥效,而最珍貴最有效的,則是從樹幹上取下的汁液。”


    “從樹幹上取下的汁液?那豈不是要下到坑裏?”薑陵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說道:“難不成烏禍鳥就是不許年紀稍大的人和獸下到坑裏去?”


    “沒錯,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人下去看看。”魏鍾如此開口。


    “烏禍鳥不在?那我去。”池成彥開口說道。


    “不行,烏禍鳥如同神獸,可能就藏在古樹的某處,隻是我察覺不到而已。”魏鍾說道:“萬一被它察覺到你靠近太初古樹,招惹到它可就不好了。”


    “堂主,我願下去。”


    “堂主,讓我去吧。”


    “師父,讓徒兒先下去吧。”


    幾位百靈穀的弟子爭先請命,要知道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太初古樹,也是無比震撼,這五百米左右的巨坑下麵究竟是怎樣的情況誰也說不清,但他們沒有絲毫畏懼。


    “好,如瀚,你下去看看,小心一些。”池成彥最後選了自己的親傳弟子。


    “弟子領命。”如瀚低頭抱拳,沉吸一口氣,來到了巨坑的邊緣。


    這時,薑陵向前兩步,也來到了巨坑的邊緣。


    “薑小弟?”魏鍾疑惑問道。


    薑陵開口道:“我陪他下去看看。”


    “那勞煩薑小弟了。”池成彥自然也擔心自己的弟子,見薑陵願陪同,他急忙抱拳稱謝。


    “應該的。”薑陵回應了一句,而後給了席九和島川勤一個眼神,示意二人在上麵也小心一些。


    島川勤和席九也理解薑陵的做法,點頭致意。


    薑陵站在坑的邊緣,望著下方那一片如同深淵般的巨坑,他縱身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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