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陵走出酒樓,自然是快步直奔鐵匠鋪,走出兩個路口,他還小心回頭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跟上來,才繼續向前行進。


    “酒樓掌櫃居然知道龍珠的位置,這掌櫃什麽來路?莫非他就是城主?”薑陵發散思維,還在琢磨這件事情。城主暗藏十四顆龍珠,召集各路強者,自然不會輕易的將龍珠所藏位置外泄於人。按照常規的劇情,極有可能這酒樓掌櫃就是城主易容偽裝的,在酒樓觀察各位參賽者的表現。隨便...賺些外快?薑陵一臉蛋疼地自語道:“難不成他舉辦這場奪珠大會就是為了賺錢?”


    “不對,按理說以這樣的實力和資源,似乎千枚銀幣也算不得多大的數字。沒道理費這麽大周章。”薑陵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後又想到:“他還說可以用稀奇功法兌換情報,呃嗯...搞不懂,不過想在他那把問題問清楚,似乎是可能性不大啊。算了,先按照主線任務來吧。”


    薑陵已經走到了第四個路口,隨後轉身看到了路邊的鐵匠鋪。


    鐵匠鋪已經關門了,隻有一些廢鐵堆在門口,但是還能聽到打鐵的聲音從裏麵響起。


    “看來裏麵還有個院子,這個時候還在打鐵,真敬業。”薑陵左右看了看,又掃了一眼地上的廢鐵,而後敲響了房門。


    打鐵聲停止,隨後是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鋪門半開,露出一個腦袋,是一位中年大漢,他看了一眼薑陵,警惕問道:“有什麽事情?”


    “你好,我想進去看一下。”薑陵客氣地說道。


    “找龍珠麽?”鐵匠似乎想要拒絕,但想了想還是打開了房門,應該還是有些忌憚,他帶著幾分不滿地說道:“進來看一下吧,不過我可不覺得龍珠會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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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不會打擾到你的。”薑陵邁步走了進去,畢竟主線任務的指引總不會錯,無論如何他都要進來看一下。


    “隨便看看吧,都是些破銅爛鐵。”鐵匠抄起鑄造錘,敲打著一塊燒紅的鐵錠。


    薑陵四處打量,看到了一些打造成形的農用工具和日用鐵器,比如沒有把手的鐮刀、鋤頭什麽的,還有鐵鍋和菜刀一類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些等待熔煉的碎鐵和報廢鐵器。


    “城北隻有你這一家鐵匠鋪麽?”薑陵問道。


    “對啊,幹這活又不賺錢,要是城北還有家鐵匠鋪,那我和他都得餓死。”鐵匠也看出薑陵脾氣不錯,不是那種蠻橫無理的主,加上他自己性格率直,也不再畏懼拘束,隨口就應了一聲。


    薑陵以念力掃了一下院子,但是沒有發現,不過想必這龍珠也不會是簡簡單單用念力就能探查到的。薑陵隻好動手翻動地上成堆擺放的半成品鐵具,又問道:“所以您也沒招個徒弟什麽的麽?”


    “有的,這兩天讓他回鄉下去了,畢竟城裏太危險了。”鐵匠用鐵鉗夾起那塊已經成型的熾熱鐵塊,打量了一下,而後苦笑道:“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稀裏糊塗死了就不好了。”


    薑陵又開始翻另一處雜物堆,而後問道:“每年奪珠大會,都會造成的傷亡麽?城主不是有規定說不許隨意傷害平民麽?”


    “唉,這位小哥您應該也是修行者吧?你比我清楚你們這些神仙打架會造成怎樣的破壞。我看你倒也是個謙虛親善之人,想必你出手的時候


    還能顧及我們這些百姓。可有些高手就不一樣了,他們尋珠心切,找不到就搶別人的。一開始還裝作不打不相識啊,點到為止啊什麽的客套客套。但打著打著就打紅臉眼,一個法術下來,身邊的房子都震塌了,你說裏麵的人能沒事麽?”鐵匠搖了搖頭,道:“早年召開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會是場熱熱鬧鬧的活動,但是死了幾個倒黴鬼之後,也就沒人敢拿這奪珠大會當過家家了,能避就避一避。我就把婆娘還有徒弟都趕走了,若不是手裏壓製一筆買賣,還等著這錢買糧,急著趕工,不然我也走了。”


    薑陵確認這院子左邊大堆小堆的器物碎鐵裏麵都沒有龍珠之後,他又邁步走向另一邊,同時聽著鐵匠的話語,他皺眉道:“這奪珠大會傷及無辜,你們平民百姓這麽大怨言,這城主還是堅持召開?”


    “誰知道咱城主怎麽想的,非要在城裏召開這種危險的大會,不過這這奪珠大會搞得咱們白落城現在是舉國有名。”鐵匠又將那鐵胚子錘煉幾下,而後在夾起來端詳兩眼,說道:“怨言有是有,但還沒到逼的大家沒有活路的那個地步。畢竟也就這麽一天,躲躲也就過去了。再者這些高手打壞了房子打死了牲畜,也都賠不少錢。你別說,隔壁老王昨晚上出城的時候還嘀咕呢,說這些神仙最好把他那漏雨的房蓋給掀了,還能換個新的。哎,你小心點,那邊菜刀開了刃...啊對,你是修行者,當我沒說。”


    薑陵聽這鐵匠打開了話匣子,不由暗自好笑,不由想起了現實世界裏的出租車司機。


    鐵匠將那已經成型的鐵塊放入冷水裏淬火,也不管薑陵搭不搭話,還繼續道:“也曾經有膽大的、和腿腳不靈活的百姓躲在家裏不走,不小心就被倒下的房屋給砸死了,後來也撈了一大筆賞錢。雖然都說命比錢重要,但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命又值幾個錢?要是我今天也不小心被你們這些神仙隨手給打死了,我那成天嚷嚷著埋怨我賺錢少的婆娘說不定還得高興呢。”


    一聽這家夥都立上了必死的flag,薑陵急忙道:“這話可別亂說。”


    “哈哈,沒事。”鐵匠隨意一笑,然後從冷水裏拿出已經成型的鐵器,扔到了一旁,他一邊拿起銼刀,一邊看了一眼薑陵道:“這城主藏珠子的本事可是一絕,不好找,前幾次大會,也都得找到下午才有人能找齊。不過我這兩天也沒出門,這珠子肯定藏不到我家,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我再看看,不會弄壞你東西。”薑陵哪肯放棄,繼續翻找,而後想起一事,問道:“大哥,南邊沒多遠,有家酒樓,那個掌櫃你認識不?”


    聽薑陵叫了一聲大哥,鐵匠眉開眼笑,道:“看你這氣度也得是個大宗弟子,我可得和我家婆娘吹一吹,有了不得的修行者叫了我一聲大哥。就是估計她也不信,又要罵我吹牛。哦,你問那家酒樓掌櫃,我知道,這酒樓畢竟也開了有些年頭了。我算算,大概是...大概是咱們安城主來到這沒過多及,這酒樓就開起來了。”


    “在城主來了之後啊。”薑陵嘀咕一聲,心想這酒樓掌櫃絕對和城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鐵匠拿起銼刀,卻坐下歇了歇,抄起一塊髒不拉幾的抹布擦了擦腦門的汗,接著說道:“說來也奇怪,這酒樓好歹也有兩層,規模也不算小,但這掌櫃一個夥計都不招,最可氣的是連個廚子都


    沒有,店裏除了酒水茶水,隻有些醬肉和涼拌菜,價格還不低。那掌櫃天天笑眯眯往櫃台那一坐,態度倒是挺好,就是一點都不殷勤,哪像是個做生意的樣。這些年也沒多少本地人去他家酒樓吃飯,不知道怎麽還沒黃攤子。”


    薑陵聽到這些越發確認自己關於城主和掌櫃可能是一個人的猜測,而後故作輕鬆、試探地問道:“這明顯是賠本的買賣,還能開這麽多年,這掌櫃不是和城主有什麽關係吧?”


    “喲,小兄弟你小點聲,我們城主可有脾氣。”鐵匠提醒了一句,但臉上還是掛著笑意,低聲說道:“不過,我倒也見過幾次城主去酒樓吃飯。但這話咱不能瞎說,那掌櫃的也歲數不小了,長得也不好看,能和咱城主有什麽關係。”


    聞言薑陵有些疑惑,看樣子自己的猜測也不準確,他看著鐵匠臉上有些古怪的表情,想起他最後一句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好奇問道:“安城主,是男的女的?”


    “女的啊。”鐵匠好笑道:“你都來到這裏參加奪珠大會了,卻連我們城主是女的都不知道,你這是打很遠的地方來的?還是剛剛下山啊?”


    薑陵撓了撓頭,道:“是我孤陋寡聞了,沒想到城主是個女的啊。”


    鐵匠帶著幾分驕傲道:“對啊,咱們蘭茵國三十二城,隻有這一位女城主。”


    看來不會是同一個人了,那就是和城主關係非凡了唄,是姘頭?還是師徒?還是父女?總不見得是城主幹兒子吧?


    聽戰場簡介之中的意思,安城主可是從皇家靈術學院畢業沒多久,歲數不會很大。


    沒等薑陵問,那邊鐵匠就自顧自說道:“咱安城主一開始來的時候,我們也挺驚訝的,不知道這皇帝陛下怎麽派來這麽一個年輕的女子來當城主。但這些年來,除了這奪珠大會讓人覺得別扭,其他各個方麵城主做的都很好,我們百姓都挺認可。對了,你連安城主是個女子都不知道,你也肯定沒有見過她了。我和你說,不是老哥我拍馬屁,也不是我眼光低,咱安城主,那可是十足的大美人,我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嘖嘖。”


    薑陵在院子裏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有找到龍珠,此時也沒有心思再去琢磨城主的事情。站在院子裏四處打量,凝眸思索。


    鐵匠見狀搖頭道:“你就別白費功夫了,我就說不在這。要不你先去忙,我一會幫你找找,找著了給你留著。”


    薑陵吸了口氣,跑到烘爐旁邊看了一眼。


    鐵匠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早上剛生了火,那東海龍珠雖然珍貴,但我估計它也頂不住這熔爐的高溫。”


    薑陵聞言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他又轉頭看向淬火的冷水池,但池裏的水雖然不算澄清,但也是一眼就看得見底。


    “這龍珠大概有多大啊。”薑陵又低頭看向風箱嘀咕道。


    “我還真見過,沒多大點的玩意,大概...大概...”鐵匠隨手一指身邊的大錘的圓柱錘柄,道:“錘柄那樣吧。”


    薑陵轉頭看向那中空的金屬錘柄。


    “噗,你覺得它還能在這裏麽?它要是在這裏,我把這鋪子都給你。”鐵匠哈哈一笑,而後抄起大錘使勁往地上磕了兩下。


    叮。


    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橢圓形青色珠子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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