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為王,落草為寇,是在社會製度不完善、統治力不夠的國度之中經常出現的情況,也是小說、評書、甚至野史裏經常出現的故事。雖說這種情況離不開掌權者昏庸無能的過錯,但現實中,像水泊梁山那種官逼著民反,所以好漢聚堆,在一起殺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情況,實在是少數,大多是d杜撰的故事罷了。


    所謂綠林好漢也不過是美名其曰,替天行道大多是幌子,至於殺富濟貧這一說法,也值得推敲。對於山匪來說,殺富應該是他們樂意做的,濟貧倒是不一定了。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真的殺富濟貧,就對麽?如果你覺得對,那說明你是這裏麵的‘貧’,所以你樂見其成,但若你是故事中的‘富’呢?光想想就很蛋疼是不是?我有錢我招誰惹誰了,就一定該死啊?


    所以說到底,這些占山為王的山匪,基本都是一群性情狠辣,不願意、或者根本幹不了正經行當的人,聚在一起呼嘯山林,為非作歹,跟‘好漢’這種褒義詞沾上邊的太少了。


    薑陵一開始通過任務提示,知道自己將在這個戰場中和山匪站在同一戰線的時候,自然免不了蛋疼。但是從村長口中聽說這些山匪還講些規矩,對村民手下留情,又從三當家的實際行動上看出,這些山匪也的確有些江湖道義可言,這才放寬心了不少。


    就像曾經提到過的那樣,薑陵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或者說不那麽糾結於自己要做一個好人,但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還是有的,與殺人越貨的劫匪狼狽為奸,這事實在是讓他為難。但既然黑羊寨的劫匪沒有那麽不堪,他也就不去深究了,隻要不讓他屠殺平民,對付剿匪隊他還是下得去手的。


    你也可以說這裏不過是遊戲世界,這裏麵的人物都是數據而已,並不是真的人,幹嘛要搬弄現實世界的理念。但薑陵是一個有情懷的人,他沒有把《天決戰場》當場普通的遊戲來看,說數據也好,說NPC也罷,但親眼所見之中,他明白這裏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相對於現實世界,這裏隻不過是低了一個維度的另一個世界。


    所以薑陵還是要做他自己,勝負重要,生死更重要,但都比不上做自己,想來這也是薑陵在知道自己有絕症之後,依舊保持平和的主要原因。


    回到故事中來,薑陵與年輕貌美的法國女郎蕾雅,以及魁梧壯碩的戰鬥民族赫爾諾夫,一同登上了黑羊山。


    不出所料,剛剛到達營寨大門前,兩名嘍囉便跳了出來,人手一把鋼刀,攔住了去路,其中一人喝了一句標準台詞:“站住,來者何人!?”


    薑陵微微一笑向前一步,不卑不亢開口道:“應三當家呂青山所邀,特來拜訪山門,麻煩小哥通報一聲。”


    “哦?”那兩人聽到三當家名號,對視了一眼,先前開口那人又說道:“那你們是什麽人?”


    薑陵無視眼前的鋼刀,淡定向前一步,道:“麻煩小哥通報一聲,就和三當家的說有三位新來的朋友特來拜會,我們三人可以在這裏等著。”


    沒等那人說話,薑陵一伸手,遞過去一枚銀幣。


    那人不動聲色接過銀幣,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對薑陵的“懂規矩”感到滿意,道:“那好,你們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三當家的。”


    薑陵微微點頭,心裏雖然有些心疼自己那僅剩的一枚銀幣,但也知道這是難免的,畢竟老話說的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遇到這種情況,不扔塊“敲門磚”,還真就不方便。


    上一次潛風鎮副本中,薑陵兜裏就剩十幾個銅板,沒錢“賄賂”那店小二,甚至裝模作樣吃頓飯的錢都沒有,也因此沒能換到多少有用的情報。受過教訓的薑陵自然學聰明了,他知道在這遊戲世界裏,錢財不單單要花在自己身上,還要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比如打發這些雖然不強,對劇情沒有決定性影響,但卻有著不小作用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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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錢的作用還是立竿見影的,不過片刻功夫,那小哥小跑回來,豪氣地擺手道:“三當家叫我帶你們過去 。”


    三人自然跟上,走進了營寨大門,走過一段搭著簡單木質台階的山路,便來到了一片平坦之地,此地麵積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其上坐落著幾座房屋,這裏便是山匪們主要活動的區域了。


    能在荒山之上“切”出這麽大一片平坦之力,可絕非易事,從這一點也足以看出黑羊寨還是有些本事的。


    三人隨著那小哥,來到了東北方的一處青石房子邊上,門口還守著另外兩個人。


    那看門的嘍囉帶到這裏,與那二人打過招呼,便直接轉頭回去了,他還要站崗呢。


    而那守門兩人皆是虎背熊腰的壯漢,冷淡地看著薑陵三人,揮手示意讓他們進屋。


    薑陵也不客氣,當先邁步就走進了屋子。


    這屋裏內麵積不大,約莫有個三十平米的樣子,隻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套桌椅。


    而帶著麵具的三當家,就在桌前坐著,臉上帶著灰色麵具,通過眼部的孔洞,可以看到他正在打量薑陵三人。


    薑陵抱拳行禮,微笑道:“三當家的您好,我們三人突然到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有麵具擋著,自然看不到三當家的表情,他沒有起身,卻也微微欠身回禮,隨後沙啞道:“我在等你們來。”


    “哦?”薑陵有些意外,問道:“三當家何出此言。”


    三當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平靜說道:“雖說你們三人自稱是鏢師,但明眼人一樣就看得出,這是假話。”


    薑陵沒有就此承認,畢竟也有著三當家的在詐他們話的嫌疑,薑陵不肯定也不否認地說道:“你為何要這麽說?”


    聽到薑陵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拋了一個問題回來,三當家抬起頭,看向了薑陵的眼睛,薑陵自然也看到了三當家的眼睛。


    那是一對滄桑中帶著鋒芒的眼眸,而那暗藏的鋒芒也不會使人感到不快,隻會讓人感受到些許無形的威壓。


    薑陵在看到那對目光的瞬間,就知道自己話語中的小聰明沒有瞞過對方。


    但是呂青山的還是開口回答了薑陵的問題:“我與鏢師打過很多交道。”


    回答的很簡單,但配合上他的眼神已經很有說服力,薑陵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那樣隻能是自討不快。薑陵麵不改色,微微笑道:“我們的確不是鏢師,可那您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上山呢?”


    “既然不是鏢師,又有如此實力及天賦,來這窮鄉僻野,想來也就是奔著我們黑羊山了。”呂青山淡然道:“更何況在看到你們的瞬間,我就發現你們看我的眼神不對。”


    聽聞此言薑陵和赫爾還是有些不理解,但蕾雅微微一愣,隨後開口道:“您是一位念師?”


    呂青山微微點頭,薑陵也明白了一些,作為念師,感官敏銳的很,可以做到觀察入微,加上這呂青山明顯是個精明之人,看出些蛛絲馬跡也的確不難,說到底薑陵和蕾雅赫爾終究是三個年輕人,在這老狐狸麵前,露出破綻也是難免的。


    薑陵想了想說道:“的確,我承認我們就是奔著黑羊寨來的,但希望三當家不要誤會,我們並未心懷惡意。”


    “所以我很好奇,這黑羊山有什麽值得你們拜訪的?”呂青山站起了身,掃了一眼麵前三人,漠然問道:“更何況你們來的時機很不妙。”


    聽到呂青山說出此言,薑陵想他應當是知曉剿匪隊已經兵發黑羊山了,薑陵回答道:“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


    “哦?”呂青山看向薑陵,道:“說清楚。”


    “看來您很清楚剿匪隊已經來到的消息。”薑陵自然在上山之前就想好了說辭,此時遊刃有餘道:“對於黑羊山來說,會有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呂青山的雙目微微閃光,道:“所以?”


    “我們是來幫你的。”薑陵不等他繼續提問,便說道:“也可以說是來與你們合作的,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呂青山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們的敵人是誰?”


    “據我說知,剿匪隊中有三個人,正是我們三人的仇人。”薑陵說道:“我們的目標就是他們三個,此前一直沒有機會出手,現在他們又加入到了剿匪隊之中,我們更加不方便下手,但此後卻亦是再難有機會下手,故而來黑羊寨,希望能暫時與黑羊山站在同一戰線,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呂青山緩緩重複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倒是有些道理,但...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我說的句句屬實。”從內容上看,薑陵說的倒是也沒什麽問題,他攤開手坦然道:“身為大念師,我們三人實力,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不過是三個地轉中境,哪敢在你麵前玩花樣。若是你把我們誤認為與剿匪隊是一夥的,大可以到時候親自盯著我們。”


    薑陵臉上一副真情實意的樣子,心裏則是默默把之前三人編造的故事默默複習了一遍,準備應對呂青山接下來進一步的提問。內容無非就是剿匪隊中那三人,半年前和自己一方曾經發生過戰鬥,殺了自己的結拜弟兄,而自己發誓要報仇,不死不休。


    雖說編造的內容簡單,就像一些低質量小說的情節,但是也沒什麽漏洞,而且薑陵還想著如果騙不過去,幹脆把自己天行者的身份公開試試。


    出乎三位玩家意料的是,呂青山沒有繼續問下去,甚至沒有問薑陵幾人的身份,隻是說道:“隨我來。”


    呂青山邁步走出了屋子,三位玩家緊隨其後,門口守門的兩位壯漢也要趕上,但三當家隻是頭也不回地擺了一下手,那兩人便各自散去。


    呂青山一人帶著三位玩家向山上走去,三位玩家緊跟在後麵,因為已經知道呂青山是個大念師,薑陵三人連竊竊私語都不敢,隻能勉強用眼神示意。


    當然,這不能像電影裏那樣,男主對男二號一個眼神,就能傳達出一套完整的作戰計劃那麽神奇,對於三個互相並不是很熟絡很了解的人來說,眼神示意實際上也沒什麽卵用,頂多能傳達一下類似於“小心一點”、“這可咋整”、“我想拉屎”、“你瞅啥”這種信息。


    好在薑陵和蕾雅二人比較聰明,又有些難得的默契,兩個人眼神傳達的信息很簡單——這個三當家的,問題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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