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隻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自覺學藝不精,哪能教導旁人唱歌,不誤人子弟就不錯了。


    “我沒有那種能力,你太抬舉我了。”蕭綰哭笑不得,試圖從她手中抽出手來,卻發現她攥得很緊。


    “你就幫幫我吧!我要是明年還不過海選,我就二十六了,沒那麽多的光陰去揮霍,求求你了!”她握著蕭綰的手又緊了幾分,眉頭撇成了一個‘八’字,雖然五官皺成了一團感覺不到絲毫的美感,但依舊讓人不忍心去拒絕。


    陸麗娜在一旁算是理清了來龍去脈,塞著一塊蓮藕在嘴裏吧唧吧唧的咽下去後,忍不住插話了:“我說你,你過不了海選和我們家蕭綰有什麽關係,你要拜師也要看願不願意收你,你這樣胡攪蠻纏信不信我揍你!”


    她說著已經握緊了粉拳揚了揚,給了蕭綰一個安心的眼色示意她放心。


    李思染不由的打了個哆嗦,瞧著陸麗娜‘凶神惡煞’的模樣,依舊握住蕭綰的手不放,怯生生盯了陸麗娜兩眼,可憐巴巴:“我隻是想要完成個心願而已,我媽她以前是歌劇院的,後來出了車禍嗓子啞了,我想通過一次給她看。”


    明明沒有唱歌的天賦,卻還是想努力的去做出成果。


    說著,她眼眶已然泛紅,帶著晶瑩的淚光,任誰都不忍心去出言傷她,蕭綰頗有動容,她知道親人的重要性,念及醫院裏的姥姥,點下了頭:“好,我教你,但是你要知道,唱歌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她學的也不多,但是至少要比一般人好一些。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李思染終於鬆開了她的手,抬起手背來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為笑。


    餐廳裏的人已經紛紛側目而來,蕭綰也吃不下,索性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找個地方練練歌。”


    “我不去,我還要吃東西呢!你要教她自己教去!”陸麗娜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什麽親情牌在她這裏根本不管用。


    說一些悲慘經曆的話她也會,在她看來,蕭綰就是太過心軟,根本沒必要搭理的人,搭理她幹嘛!


    蕭綰癟了癟嘴,眼見陸麗娜不悅,也不想多說當下便提議道:“那我和她去ktv了,你要想過來給我打電話。”


    說罷,她起身走到櫃台跟前用僅有不多的現金結了賬,便領著李思染出了店門,陸麗娜張望著腦袋,瞧著兩人走遠,當下氣得不輕,用力的將筷子擲在了桌上,哭喪了一張臉:“沒事找事!”


    嘟囔了一聲,她放心不下還是跟著兩人走了出去。


    ktv裏,饒是白日裏依舊是燈光昏暗,蕭綰來過幾次後,便是輕車路熟,坐在點歌台旁指尖滑動在屏幕上,出言問道:“你先來唱唱今天參賽的歌曲,我聽一聽。”


    要教她,首先就要從她的不足之處抓起,畢竟她不了解就沒法下手。


    “是《離歌》。”李思染拿起了話筒,深深的埋下了頭,好似已經認知到自己的錯誤。


    蕭綰更是無言以對了,唱不好還要挑一首飆高音的歌,而且還是男人的歌,這不是找死麽?


    “你先唱一遍我聽一聽。”她迅速的點了《離歌》坐到了陸麗娜身側,陸麗娜冷哼一聲還在生她的氣,轉而挪移開和她拉開了距離。


    蕭綰無奈,隻好靠著沙發在前奏中指尖不由自主在皮質的沙發上打起了節奏來。


    她已經關了原唱,李思染手握著話筒有些不安,等待著屏幕上顯現出了歌詞卻還沒準備好,一開口就落下了半拍音調。


    蕭綰皺了眉頭,沒有打斷,唱的第一句雖然不好,好在能聽清楚歌詞是什麽,第二句就徹底地的混亂了,壓低的聲線,幾乎將音調壓到了嗓子眼,歌詞都聽不清。


    越往後,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高潮部分,刺耳的聲音讓她險些一口老血噴在李思染臉上。


    ”停停!“她打著手勢急忙叫停,李思染驀然一愣,連忙閉了嘴,蕭綰咬了咬唇看著她一副無辜的樣子,也不知該怎麽開口訓斥,無奈摸了摸鼻梁道:”你知不知道很多地方已經跑掉,低音下不去,高音上不去,這首歌根本沒有唱的必要。”


    有人唱歌要錢,她唱歌要命!


    五音不全的人蕭綰見得多了,音調抓不準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可是像李思染這樣能將一首能將一首《離歌》唱出rap的感覺也是讓人醉醉的了。


    陸麗娜從頭到尾都在捂著耳朵,蕭綰說不出口的話,她已經像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來:“何止是難聽,你知道我耳膜都快破了麽?你這樣還唱什麽歌啊,如果我是評委,早就一個飲料瓶把你從台上砸下來了!”


    藝校裏也有這種人,但是陸麗娜見過的所有不適合唱歌的人都沒有李思染誇張,就算是陸麗娜自認為不是唱歌的料,也比她好百倍千倍!


    “有那麽難聽麽?”李思染麵無血色,拿著話筒站在她們跟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至少努力之後可以通過海選。


    豈止是難聽!


    陸麗娜又要字字珠璣的諷刺,蕭綰忙不迭的捂住了她的嘴,訕訕的笑著看著李思染道:“其實你可以選平緩一點的歌試試,多練練或許可行。”


    因為這麽一句,她整整在ktv受罪一個下午,知道七點,李思染實在是連說話聲音都沙啞才擱下了話筒。


    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擰開飲料瓶蓋子,猛灌了好幾口飲料,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沙啞的聲線仿若是開了變音器:“謝謝你,我覺得比之前好多了。”


    蕭綰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已經提不起精神頭來跟她多說話,隨口敷衍道:“那就好。”


    她睡眠不足又要聽她鬼哭狼嚎,整個人都不好了,終於安靜下來,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沒有雜音實在太美好。


    “唱的也差不多了該走了吧!”陸麗娜一個下午都黑著一張臉,盤膝坐在沙發上,收起了置放在膝蓋之間的平板,順帶關了播放器扯下了耳機。


    回去的路上,蕭綰動也不想動,躺在後座上就是睡,陸麗娜扭頭瞟了她一眼嘲笑起來:“活該,讓你做好人,這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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