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迷,你休要欺負人!身為旁聽生,你眼裏有沒有校規校紀?”


    張漢蘭一雙妙目不停地看向呂非關,其中不無求助之意。


    先前他可是出言為白小迷解圍了,現在不也應該站出來說話嗎?


    奈何呂非關垂首,視線一直放在自己的手上,仿佛是在全神貫注鑽研掌紋而不聞身外之事。


    “我怎麽欺負你了?”


    小迷不解,聳了聳肩,頗有些無奈:“我隻是好言為你解惑而已,如果這就算欺負,那麽你的所做所為應該判定為哪種性質?明裏暗裏你對我的各種暗害,這又怎麽算?”


    “你少誣蔑人!我何時暗害你了?”


    張漢蘭目光閃爍,拒不承認,反正背地裏的事情隻要她不承認,白小迷也不能拿她怎麽樣,明麵上她隻是基於義忿替仇誌康說了幾句話而已,何錯之有?


    “嘴巴可以不講真話不誠實,”


    小迷早料到她會抵賴,淡然一笑,輕飄飄道:“靈力做不得假,昨天上午那張冰錐符,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我……就算是我的,這能說明是我對你用符了嗎?”


    聽她提到靈力,張漢蘭知道無言可辯,卻始終不肯鬆口。


    “是你的就好,你說不是你用的,那這張符你給誰了?還是說你忘了,不記得何時遺失被誰撿到了?”


    小迷將她可能的退路全部堵上:“那符新鮮得很,應該就是這兩三日內繪製的,你今年幾歲?不會這般健忘吧?三日內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我……”


    張漢蘭張了張粉紅的小嘴,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還擊。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小迷頗有些不耐煩,收斂了神色,小臉一片肅然,一字一句道:“下麵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你們聽好!我來這裏,是為了學習,不會妨礙到任何人,更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利益損失,看我順眼想交朋友的,我歡迎,看我不順眼的,請你閉好嘴管好自己的手腳,我們彼此無視,當對方不存在就是最好。”


    “不要妄圖施展任何手段,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想象的。接下來的三個月裏,不要再來煩我,再多的不服,也給我忍著!不要覺得我說話難聽,你敬一尺我還一丈,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自己種的因,苦果自吞!”


    “還有,不要想背後使借刀殺人的陰損手段,我手裏有三階上品符的事情,隻有你們這些人知道,但凡有外泄,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通通會被我家中長輩垂詢。所以,貪婪是原罪,不應起的念頭,最好不要有。這是善意的提醒,若有人非要理解成威脅恐嚇,也無妨。”


    目光環視,室內所有人的各色神情盡收眼底,噫,幾乎所有的表情都在她的預料中……


    小迷察言觀色的本領絕非一般,而這些人終歸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少年人,即便盡量掩飾,眉宇間也早現了端睨。


    立威不是樹敵,要真正解決麻煩而不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小迷神色不變,眸光卻著重在幾個人身上流連。


    她神色微暖,語氣也平緩了一些,之前的威嚴冷硬減少了,多了股令人信賴的溫和:


    “我知道在座也有深藏不露,家世顯赫的,既不屑善意提醒亦不懼威脅的,我誠懇地奉勸您幾位,凡事三思而後行,切莫因小失大,是要眼前一點蠅頭小利,招惹莫名勢力,為家族惹下禍患,還是要結份淵源,細水長流。”


    小迷點到即止,與聰明人講話,不必說得太通透直白,出身世家大族的孩子,除了被寵壞的,絕大多數都鬼精鬼精的,若是她說到這個份上,對方還領會不了,那她也愛莫能助,若有意外,見招拆招了。


    這樣可以了嗎?


    都是十歲出頭的孩子,心智再成熟,又怎能比得過二十好幾身經百戰的白小迷?被她這一番連削帶打的軟硬兼施曉以利弊之後,大多數人的心思全歇下了。


    誠如她所說,她是來旁聽的,並不礙著誰也不會爭搶到正式學員的利益,左右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看不順眼,就當她不存在好了,看得順眼……嗯,那必須順眼啊,這白小迷三階上品符都有,若是能交好於她,結下同窗之誼,將來她成了修者,好處不用說,就是她最終沒能覺醒血脈,能通過她搭上她的背景,也不會有壞處。


    畢竟她這個年紀的普通人,能麵不改色拿出數張三階符,其背景之深厚,可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小迷觀其色,揣其意,把一眾少年的心理摸得通透,火侯差不多了,再加最後一把!


    光說不練,對有些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人是不夠的,最後當然要放個大招,完美收官嘍!


    “白姨!”


    她輕輕叫了一聲,話音未落,一道身影突兀地憑空出現,仿佛比白小迷的聲音還迅速。


    “小姐。”


    秀姨早就按捺不住了,若不是這兩三天小迷讓她按兵不動,先示弱退避,早在小迷第一次被欺負時她就出手了。


    小姐自小到大隻在祁國瑜身上受過委屈,而且隻是冷暴力,何曾受過身體之苦?又是火又是水又是冰的,若不是小迷攔著,她早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子,吊打得忘了爹娘是誰。


    “這是自小照顧我的白姨,”


    秀姨的出場顯然是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的,小迷的目光在少年們震驚失色的麵龐上巡睃一遍,笑吟吟地開口:“從不曾離我左右,”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繼續說道:“我在哪裏,她在哪裏,這幾天亦然。”


    這句話一出,明顯有人麵露驚駭,搖搖欲墜,仇誌康張漢蘭等人首當其衝。


    如喪考妣者皆為這幾天裏動過手的;麵色慘然強做鎮定的,是使用過言語攻擊的;寥寥幾個坦蕩無愧的,同樣動容——白小迷絕非仗勢欺人,在此之前她所受的遭遇大家都親眼目睹,她若非霸道,何必一再退避忍讓?


    怕是忍無可忍,不想被這些事情浪費時間,才高調一把,一勞永逸吧?


    如此想著,之前因受普通人威脅,出於大局考慮不得不強咽下的諸多微妙負麵情緒,這一刻基本釋然了。


    畢竟不得已的反擊,比猖狂的囂張輾壓,更易於令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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