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八章、藍田易乞的死訊


    酒過三巡。


    在靈釀的熏陶下,陸風三人盡皆湧上了一層酒意。


    三人的實力雖說都不弱,但在此般真性情流露之下,彼此毫無防備,又不加以靈氣化解,不經還是受了幾分酒意侵襲。


    落清秋雖飲得不多,但臉蛋上同樣也是浮現了幾分熏態,清雅之中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純欲媚態。


    “近段時日來有老木頭他們的消息嗎?”


    陸風酒意上頭下,不禁滿是懷念當初北幽學藝的那段日子。


    “老木頭他啊……”楚雲荊拖長了聲調故意賣了個關子,指了指石桌上的半壇子靈酒,“一口悶了,我便同你說說老木頭這幾年來精彩的事跡,他可比我們任何人過得還要精彩刺激。”


    陸風愣了一下,若說楚雲荊提及別的他指不定還不跳這坑,但見其一副真就知道的模樣,不禁也想看看當初那個敦直二哥這些年是怎樣個精彩活法。


    楚雲荊哄笑著瞧陸風一口悶完,也是止不住饞飲了好大幾口,“老木頭同我們分離後選擇了以獵魂師的途徑磨礪修行,這些年來可是在獵魂師界混出了不小名堂,他的那些個精彩事跡啊三天兩夜都怕是講不完,回頭你自己去君滿樓調閱出來,估計能有個小冊子。”


    “額?”陸風一愣,他之前有去過君滿樓,可那並沒有老木頭的消息。


    楚雲荊憨笑道:“我這倒是給忘了,他這兩年以著化名曆練,君滿樓對應不上他原來的身份,回頭你查查現今七大最頂尖的獵魂師團,便能瞧見老木頭的身影了。”


    陸風聞言不由一驚,在這之前他已因楚雲荊的話有了一定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驚愕了一瞬,獵魂師雖說以散修居多,但大陸上抱團的也不在少數,相應的也蒙生了數之不盡的獵魂師團,其中拔尖的存在,更是毫不遜色於當今一流勢力的存在。


    陸風怎麽也沒想到,啥背景都沒有的老木頭,憑著一己之力,短短幾年竟會入得前七頂尖勢力團不說,還能被君滿樓都記載下新名號,顯然於團內也是有著一定名望在了。


    得知昔日的二哥近況尚可,陸風心中也是安心了幾分,轉而又問及了另外一個這些年同樣音訊全無的人。


    “老木頭化名的事你都知道,那小七的下落想來也明了咯。”


    問話間,陸風還識相的拿住了石桌的另一個酒壇,作勢就要再罰飲悶掉。


    卻見楚雲荊臉上多出了幾分沉重。


    “有人瞧見他於兩年多前獨自入了‘無淵冥海’,此後便再沒半點消息傳出。”


    楚雲荊憂心忡忡的話語讓得陸風嚇得直接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滿是不可置信的追問道:“你確定消息沒錯?他一個隻會輔助別人的魂師,沒半點戰鬥力的存在,一個人傻愣愣的去無淵冥海做什麽?難道不知道那處地方的凶險?就算天魂境魂師入得了裏麵,可也都九死一生啊!”


    藍田易乞作為他們北幽七子中年級最小的一個,陸風當初同他也是走得最近,以至於問話間雙目都不禁通紅了起來,顯然是擔憂到了極致。


    落清秋因為重逢楚雲荊後談論的話題都在陸風身上,此時也是頭一回聽得藍田易乞的消息,當下臉色同樣變得極差無比。


    冥海非海尤勝海,


    天魂十去九無歸!


    落清秋自也十分清楚無淵冥海的可怕,從古自今能活著自那片荒漠沙海中出來的少之又少,近百年來,更是不曾聽聞過有任何魂師能活著進出那片鬼地。


    甚至,都無人知曉這片沙漠有著多大,其‘無淵’二字,也正是得名於此,此般無淵除卻是指無邊無際外,還有一點就是根本無人能活著走到盡頭,基本都會於半途亡去。


    楚雲荊沉默了片刻,不忍道:“當初你的‘死訊’對藍田的打擊很大,他於氣憤間曾吐露過想要改變自身,尋求變強之法……卻是沒想到會將主意打上那個鬼地方……”


    陸風神色一凝,聽得藍田易乞竟是因為自己才入得無淵冥海,心中隻覺揪心得難受。


    作為書老的弟子,他們都聽聞過無淵冥海的傳說,知道裏麵凶險至極的同時,也明白機遇並存的道理。


    無淵冥海早在大陸一劫時代便有過記載,其真正存在的曆史無法追溯,裏麵存在著數之不盡的失落之物,但有能活著出來者,無一不將成為一方大鱷。


    陸風隱隱已是體會得到藍田易乞的心境,他的那一身輔助性質的靈氣,於大陸現存的所有修行理論中顯然都是尋不得變強之法,故而隻能將主意投到了那片險地。


    一時間,陸風心中不禁滿是自責。


    陸風雖然已是預感到了藍田易乞的結局,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他,他的魂玉碎了嗎?”


    玉碎則魂消,這在魂師界是最尋常的一種感知生死的方式。


    楚雲荊不忍開口,直接自納具之中取出了一個古樸木盒。


    打開,是一塊碎裂成兩瓣的玉石!


    陸風見狀神色頓時黯淡了下去,滿目傷感,心中悲意彌漫。


    楚雲荊不忍見陸風也同當初自己這般傷情,開口安慰道:“藍田的魂玉前陣子才破碎,以他的實力能在那鬼地方存活一兩年時間,已是奇跡了,我們該為他感到高興,至少,可能真被他尋得了變強之法。”


    陸風心中陡然萌生一抹希冀,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道:“魂玉碎裂並不意味著一定死亡,當初我不就活過來了,藍田既能憑著自己之力破天荒的存活那麽久,指不定有著什麽驚天動地的奇遇,尚還活著也未可知。”


    陸風話語間雖透著幾分希冀,但心中卻也明白,他的際遇又如何能複刻得出,魂玉碎裂人卻不亡的例外,世間也很難出現第二個。


    “多慮無用,”楚雲荊歎息道:“書老常言各人自有各人福,隻盼著藍田真能遇上顛覆世間的際遇吧。”


    落清秋紅著眼眶傷感道:“造化實在太捉弄人了,想當初我們七人在北幽靈獄修行時,多麽意氣風發,安逸自在啊,可這才短短幾年,死的死傷的傷。”


    楚雲荊長長的歎了口氣,“修行界本就是這般生死無常,更別提如今局勢還萬般動蕩。”


    落清秋一驚,聽得‘局勢’二字隱隱體會到了楚雲荊話中之意。


    “大哥,你宗是不是也收到邊境傳回的征召了?”


    “征召?”陸風一怔,頓時明白過來,不安的看向楚雲荊,“前線戰場有變?”


    楚雲荊再次歎息了一聲,“血族近段時日來屢次進犯,我族已現不少傷亡,消息傳開後,魂師界中,凡有誌之士皆已陸續奔赴戰場,我若非聽得仁心學院一事,怕已然在前線陪著老默一並殺敵去了。”


    陸風肅然開口:“何時啟程?我隨你……”


    楚雲荊打斷了陸風的話,“如今戰事還未真正打響,即使打響了,隻要大哥未曾倒下,也輪不到你上。你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得北精之水,將實力提升上去!”


    “我還有陣法!”陸風有些抗拒。


    楚雲荊嚴肅道:“你如今的陣道造詣確實不錯,先前對陣牧雲宗的表現也是如當年那般狂傲霸氣,可你拿什麽補給這般陣法,前線資源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吃緊。”


    陸風一時語塞,內心倍感沉重。正如楚雲荊所言,他先前的表現雖說驚豔,可此般驚豔的背後,卻是資源巨量的消耗。


    單是這一戰,前前後後少說也耗去了百來塊上品源石。


    仁心學院的防禦雖說堪稱完美,但如牧雲宗之流若是再來上兩三回,可斷然也折騰不起。


    一股無形的壓力再次落到陸風的肩膀之上,讓他莫名有些焦慮難安。


    實力一說,他又何嚐不百般渴望,可急又有何用,他又不同於旁人,單靠源石補給修煉可提升不了實力,若是尋不得北精之水,此生更是會永遠困在五行四氣境的層麵。


    楚雲荊感受到陸風臉上透出的焦慮煩悶,開解道:“許久不見了,來,讓大哥瞧瞧你如今的實力!”


    對於他這麽一個戰鬥狂而言,戰鬥無疑是最直接的開解方式。


    陸風沉了口氣,心中親友亡故的悲意,加之離別的傷感和對實力的焦慮,多般情緒混雜之下,確實需一場戰鬥來派遣發泄一下,當下便是應了下來。


    起身隨著楚雲荊一並來到聽雨坪上。


    陸風沉著聲提醒了一句:“老荊,可別小覷了我這五行四氣境的實力,你若不盡全力,可鬥不過我,亮出你的長槍來。”


    楚雲荊傲然一笑,也不客套謙讓,當下便是長槍在手。


    “聽小五說你已悟得無劍之境,正好讓我見識見識,順便著也讓你瞧瞧書老新傳於我的天意四絕槍!”


    陸風聽得楚雲荊也會此般槍術到沒多少意外,後者既然曾偶遇過書老,那麽學得此槍法顯然也在情理之中。


    “邵陽,”陸風朝著聽雨坪外不遠正獨自修煉著的邵陽喊道:“近前來,瞧瞧人家的天意四絕槍!”


    陸風先前授意邵陽於聽雨坪外修煉,本意也是想著找機會讓楚雲荊展示一下槍道,讓得邵陽能在槍道一途增添不少經驗。


    邵陽得知楚雲荊乃是戰宗少宗主,更是被譽為年輕輩槍法第一人後,心中早已有著請教之心,當下連忙欣然跑到了聽雨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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