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雲此刻同樣十分的驚慌,奪走白玉魔蓮闖出山洞的那刹,她便遇上了憤怒咆哮,自遠處朝著山洞竄來的白玉蟒。


    此刻的白玉蟒嘶鳴咆哮聲比之先前憤怒暴戾了無數倍,渾身潔白的鱗片也都湧上了一層赤紅色的弧形紋路,猶似波浪般遍布著整個蛇身,看上去異常詭譎,配合其本身潔白的基底下,有著一種奇異的美。


    白玉蟒突然湧現的赤紅,讓得江若雲不由聯想到了白玉魔蓮先前的變化,那突然變紅的莖葉,簡直同白玉蟒此刻的情景一模一樣。


    加之王蒲河二人中毒後的反應,也同白玉蟒的毒素相差不大。


    江若雲不由明白過來,這株白玉魔蓮應該常年浸泡在白玉蟒的毒素中成長,吸收了它無盡的可怕毒素,這才在被摘下的那刹,噴射出那般恐怖威勢,重創了婁欣藍二人。


    而白玉蟒突然的暴怒,和猶似入魔般的體征變化,也應該全因白玉魔蓮而起,許是感應到自己伴生的白玉魔蓮氣息挪移,被人采摘,這才爆發出的如此怒火。


    事實上。


    江若雲還是低估了白玉蟒和白玉魔蓮之間的聯係。


    白玉魔蓮是借助著白玉蟒排泄的毒素成長不假,但白玉蟒於白玉魔蓮的看重卻絕不止於吸斂靈氣和壓製毒性那般簡單。


    白玉蟒正處於突破實力的關鍵節點,先前的沉睡也不是冬眠什麽的,而是在滋養自身的經絡,以契合更高實力下的身體強度,


    在那般狀態下,它體內的毒素需得提前封禁,才可更安穩的度過。


    這一步便需借助白玉魔蓮的氣息壓製特性。


    一定程度上,就好似以著白玉魔蓮氣息,於自己體內包裹封禁住了那部分毒素,讓得自己在突破時更為容易掌控。


    這一半被封禁的本命劇毒,除了可通過氣息傳遞給白玉魔蓮吸收外,待白玉蟒突破實力後,還是可以重新吸收歸整的。


    所以,強悍的其實並不是白玉魔蓮本身,而是它的伴生物通過彼此氣息連接下,所封禁的那份本命劇毒。


    天梭等人的闖入,其實碰巧打破了白玉蟒突破的進程,讓得後者處於半虛弱狀態,如若不然,即使有著婁月等人助力,也絕難輕易將白玉蟒重創。


    眼下,隨著白玉魔蓮的被采摘,本命毒素封禁被打破,白玉蟒的氣勢一下便攀升了上去。


    不僅如此,礙於突破節點被打攪中斷,再難平穩度過,加之白玉魔蓮被竊下,白玉蟒狂怒之間,魔性四起,竟冒險直接嚐試起了突破,一副就算突破失敗,也勢要殺盡報複所有圍剿之人的態勢。


    盡管渾身傷痕遍布,但突然暴漲的氣勢,還是讓得天梭、婁月兩夥人大為驚怖,壓力倍增。


    尤其是白玉蟒那巨大蛇尾在狂怒下的粗暴抽甩,一度險些將他們的防禦都給抽得崩潰。


    江若雲也被白玉蟒突然暴漲的駭人氣勢所驚,尤其再瞧見白玉蟒直衝她所在方向竄來,


    心中更是一陣死寂。


    好在,白玉蟒並沒有第一時間衝破天梭他們的圍剿圈,讓她有了短暫延緩逃離的機會。


    待得白玉蟒暴怒抽擊,轟開婁月等人圍剿時,她的身影已經逃到了遠處,回到了陸風同彭天的戰場邊。


    但一口氣還不待鬆下,得見戰場之情景,不由又凝在了喉嚨。


    江若雲不知怎麽形容眼前所見的情景,血腥、殘忍、暴虐、嗜殺……


    鮮血鋪紅地麵,遍地碎肉,猶似人間煉獄!


    陸風雙目漆黑,靜默站著,劍指橫出間恐怖的劍芒依舊凝而不散,猶似一尊煞神雕像,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他跟前的彭天,雙膝跪地,已完全看不出人樣。


    周身血肉被一片片削離,平鋪在四周地麵,猶似曬稻穀一般。


    溢出的鮮血在鋪滿地的血肉片中間流淌,猶似稻穀田溝的水流。


    沒了血肉的彭天,整個人唯剩下一副血淋淋的白骨架,像極了未曾剃幹淨的豬肉骨頭。


    整個場景說不出的詭異滲人,令人作嘔。


    江若雲滿目驚駭的呆立在原地,怎麽也不敢相信這般殘忍的場景,竟會出自陸風之手。


    正在這時。


    靜立不動的陸風突然扭轉了頭,漆黑鬼魅的瞳孔直直的朝她看來。


    冷漠、狠戾、邪異……


    眼神之中,充斥著各種陰暗情緒,沒有半絲人情。


    儼然已陷入了極深的魔化狀態。


    “風哥哥~”江若雲呼喚出聲,聲音異常哽咽。


    眼前的這一幕讓她看得無比揪心


    難過。


    陸風此刻的肢體有些僵硬,邁步走向江若雲的動作有些緩慢,但每一步踏出,都有著一股戾氣十足的恐怖殺意彌漫。


    人未至,已然將江若雲震懾的臉色煞白,呼吸難受。


    “風哥哥~是我,我是雲兒~”


    江若雲無助的呼喚著,意圖想叫陸風自這份瘋魔暴戾的狀態中喚醒。


    但卻僅僅隻是讓得陸風輕觸了一下眉頭,那股凜冽嗜血、魔性十足的殺意便再度彌漫了開來。


    “風哥哥~”江若雲一邊急切的呼喚,一邊自生靈袋中將白玉魔蓮取了出來。


    因為害怕白玉魔蓮會迸發出先前得見的那般毒素下,她還刻意以著長鞭卷縛到了遠處。


    但卻見白玉魔蓮體表的那絲赤紅已經褪去,也再無半點毒素噴射。


    江若雲頓時鬆了口氣,待要引向陸風之際。


    卻見一絲白霧狀濃厚的氣息突然自白玉魔蓮水晶般的莖葉處迸發,直衝陸風覆蓋而去。


    “這是……”


    江若雲驚駭間,察覺自己體內那股氣息於這份白霧下,有著細微的壓製之感,當即打消了阻攔之念。


    明白眼前的這株白玉魔蓮,應該是感應到了陸風周身散發的魔性,猶似當作養料或是尋上新的‘伴生物’那般,半吸斂,半壓製的迎合向了陸風。


    江若雲感知著陸風在白玉魔蓮奇異氣息幫襯下,逐漸平緩的氣息,終是鼓著勇氣邁步靠了過去。


    哪知,在近身的那刻,陸風突然猛地一抬手,透著淩厲


    劍芒的手指,直直抵在了她的額頭處。


    稍有偏差,怕都會叫她橫死在此。


    “風哥哥~”江若雲對此卻沒有半絲驚恐,有的隻是無盡的心疼,呼喚聲也變得愈發溫柔起來。


    “不論怎麽樣,雲兒會一直陪伴著你。”


    “就算風哥哥變成殺人魔怪物,雲兒也不會憎惡離開。”


    溫柔細膩的話語一句一句的拂過陸風耳旁,直入內心深處。


    江若雲的聲音,猶似暗夜裏的一盞明燈,讓迷失在那片黑暗的血腥殺戮世界中的陸風,尋到了一絲光明和方向。


    轟轟轟……


    激烈的打鬥聲依舊在遠處頻頻而起,大地震顫不止,石林山穀隨處可見碎石飛濺,塵埃四起的場景。


    江若雲生怕那邊的戰場會朝著二人所在方向波及,見陸風暫時在白玉魔蓮強悍的特性下穩定了下來,連忙帶著一人一花朝著戰場遠處躲去。


    臨走前,不經意又掃了彭天一眼,瞧著那般慘無人道的死相,臉上浮現濃厚的擔憂。


    ……


    江若雲離去後不久,王蒲河帶著婁欣藍,二人終是自坍塌的山洞之中逃了出來。


    隻是模樣比之先前更狼狽了許多。


    王蒲河整個人瞧著再無半絲生氣,萎靡的猶似快要餓死的普通人一般。


    婁欣藍的狀態更差,整張臉,自雙目處開始幾近完全潰爛,瞧著異常醜陋滲人。


    其意識也變得有些癲狂,歇斯底裏的不住喚著:‘爺爺,替我殺了那女人……爺爺,替我殺了那女


    人……’


    ‘報仇、我要報仇……’


    ‘殺了她,殺了她……’


    激戰中的婁月冷不丁感應到婁欣藍悲戚的哭喊聲下,目光朝著動靜傳來方向掃了眼。


    不看還好,一眼之下,瞬間讓他急攻白玉蟒的刀勢徹底混亂。


    看著婁欣藍那整張臉都毀去慘不忍睹的模樣,心疼的再顧不得任何東西,直接朝著婁欣藍奔了過去。


    而他的突然撤勢,也讓得白玉蟒博得了機會。


    恐怖的本命劇毒噴濺四散,以吳淵博為首的古月宗一行瞬間遭重,除吳淵博憑借著硬實力抵禦住了外,其餘一眾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波及,更有甚者,當場橫死。


    另一邊,狂刀宗的圍剿之勢雖不曾受到影響,保持著原樣,但因古月宗的失利,讓得白玉蟒打開了缺口下,再想以先前那般壓製的攻勢襲擊白玉蟒卻也很難辦到了。


    天梭雖在最後竭力的飛擲出了七八柄飛刀,但卻也僅僅隻是沒入了三柄,再難阻攔得住破開缺口逃離的白玉蟒。


    白玉蟒的逃離,霎時讓得狂刀宗一行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們清楚,白玉蟒並非懼怕而逃離,而是因他們接連施展秘法提升實力下,維持久戰打亂了白玉蟒剛突破下的氣息,讓它本存著負荷的冒險突破更添傷勢。


    這才讓它生出了退意。


    一經它穩住體內氣息,徹底鞏固那冒險突破的修為。


    屆時,他們勢必會迎來白玉蟒瘋狂的報複。


    於這片幽靈三角域之中,


    被一頭睚眥必報的白玉蟒盯上,他們別說再同別派勢力爭奪血屠三刀了,就連有沒有命活著出去,都難說了。


    霎時間。


    狂刀宗一行不善的目光紛紛朝著婁月等人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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