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秋此刻的臉色灰蒙蒙的,剛自墓境中逃生打算返回瓶靈宗的他,正暗自埋怨著此行的晦氣,卻沒想到突然見著了湖麵上冒出的吳影等人。


    瞧見吳影的出現,霍元秋臉上的陰沉頓時轉作驚喜。


    略微思量間,擠出三分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寒暄道:“吳小友,當日瓶靈宗一別,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吳影聞言,同陸風相視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霍元秋此般寒暄的緣由,應是還不知他們早就得知了瓶靈宗內部奪權紛爭之事,想著套近乎意圖探聽墓境之事。


    目光交匯間,當即達成一致。


    吳影爽朗回道:“霍二當家的,真是巧了,你怎麽也來了這兒?”


    霍元秋看著一行人陸續來到岸邊,同樣認出了邵陽背上的陸風,察覺到後者雙腿存著異樣後,心中不由一陣冷笑。


    反問道:“吳小友和青山宗主怎麽也來了這兒?”


    陸風平靜的回應道:“是因日前感應到了弟子們的求救,索性來得及時,趕在他們傷亡前,將他們自那凶險古墓之中救了出來。”


    霍元秋問道:“可曾有見著我瓶靈宗的一幹弟子?於那般生死險境下,人心難測,那些混小子可有做出什麽有違道義之事?”


    陸風心中一冷,暗道霍元秋還真是老狐狸,竟將墓中發生禍事全都推到了霍邱一行各自的品行之上,此舉,儼然是在為黑棺室內,霍邱臨死偷襲的一幕所開脫。


    若


    非得知瓶靈宗內亂,霍元秋的真正德行,此般說辭,還真可能被其糊弄了過去。


    邵陽一行聞言,臉色都霎時陰沉了下去,一個個心中憤慨萬千。


    陸風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霍二當家哪裏的話,若非貴宗一路上的照拂,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可等不著我的救援,這廂倒還是我等欠了貴宗一個天大人情。”


    霍元秋暗自鬆了口氣,借機詢問道:“不知諸位可有堪破這處墓境?究竟是何人之墓?何以會這般凶險隱蔽?”


    吳影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此墓境凶險異常,實在難以堪破,我等闖至中途,便是受困於陣中,繼而又落入一處地下暗河,被衝到了這裏。”


    在吳影回話的同時,陸風暗自示意著邵陽將自己放下,並帶著眾人先行離開。


    但邵陽等人還未邁步走開多遠。


    霍元秋陰厲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諸位這般著急的是要去哪?”


    陸風臉色一板,明白霍元秋這是見詢問不出想要的,打算撕破臉皮動手搜尋了。


    事實也正如陸風所料,霍元秋眼看吳影不願多說,隨即沒了耐心,且不管動手能不能搜出什麽寶物資源,即使吳影一眾於墓境下一無所獲,那他也至少可保此處墓境消息不外傳出去,落於外人之手。


    原本忌憚於陸風實力,加之自己又負傷在身,他是不願行此下策的,但眼下,見陸風行動不便,實力大受影響的模樣,貪念作祟下


    ,不禁便是起了殺心。


    想著後者既能輕易拿出此般墓境圖,保不準手中還有著別的更高品階的寶庫、墓境之類。


    嗖嗖嗖……


    霍元秋袖口一揮,三柄亮著寒光的飛刀朝著陸風所在疾速襲來。


    吳影眼疾手快,腳下一震,三枚石子瞬時騰至身前,抬手一轟,迎向襲來的三柄飛刀。


    哢……


    石頭子應聲崩裂。


    全然沒有阻攔得了半分,彼此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霍元秋即使有傷在身,那也至少保留著天魂境二、三息層麵的實力,決然不是吳影這個地魂境魂師所能擋得住的。


    不過吳影此舉,卻為陸風彌留出了反應的時間。


    三柄飛刀自破碎的石子中穿梭,直刺向陸風的心口,雙手。


    癱坐在地的陸風見勢不妙,當即以手代足撐起身子,以著後仰側身的架勢,驚險避過了這三柄飛刀。


    飛刀落空,射中其後的岸邊石麵,激蕩起無數火星,將那石麵給削出了一大口子。


    被削開激蕩的碎石,飛濺向正遠離的邵陽等人,硬生生打斷了眾人逃離的步伐。


    吳影認出霍元秋這手乃是瓶靈宗的暗器手法‘息影術’,不禁大為驚歎,自此般火候水準來看,後者怕是於此道上涉略匪淺。


    心中的擔憂還未貫徹,耳邊便又傳來新一輪的嗖嗖之聲。


    這次襲來的飛刀更多,足足有著五柄,封鎖的方位也更為全麵。


    陸風捕捉到飛刀軌跡,明白再想以先前姿態閃避儼然很難做


    到,當即劍指朝前,淩厲的劍芒疾速揮砍而出,精準的迎向霍元秋襲來的五柄飛刀。


    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頻頻響徹。


    霍元秋的飛刀經陸風的劍勢震蕩下偏移,彼此碰撞在了一起,彈飛到了遠處。


    僅是瞬間,五柄飛刀便已去四。


    獨留下的最後一柄雖已臨近跟前,但陸風手中新的一道劍芒也已直直的朝其劈去。


    叮~


    飛刀被淩厲的劍芒劈中,應聲翩飛到一側。


    “小心!”


    吳影驚恐的聲音突然響起。


    陸風手中劍勢一凝,消散間一道小型的玄元盾凝聚在了手背,抵擋於胸口心髒。


    那被震開的飛刀後,竟還隱藏了一柄細小又窄的小飛刀。


    霍元秋於那一瞬襲出的並不是五柄,而是整整有著六柄飛刀。


    且這第六柄飛刀隱藏得極其巧妙,鑽了視野盲區的空擋,不可謂不刁鑽卑劣。


    陸風的玄元盾雖已凝聚,但卻並沒有機會擋住那第六柄飛刀。


    吳影先一步飛身擋在了他身前,以著身軀替他化解了這一式的偷襲。


    陸風動容的悱惻了一句:“真把我當斷腿的廢物了啊,這種程度的偷襲,我還應付得了!”


    嘴上雖在責怪,但眼中卻滿是不忍,儼然在為吳影的這份傷所不值。


    “有……有毒!”


    吳影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抓著陸風的手催促道:“快,別讓他跑了,把他納具搶過來。”


    陸風聞言,神色當即冷厲下來,冰冷的殺意彌漫。


    腳雖不能行,但雙手震


    地間,身子卻直直的朝著靠近的霍元秋騰躍了過去,並於半空之中,數道淩厲的劍芒疾砍而出。


    劍勢縱橫間,恐怖的威勢,直叫霍元秋心頭一怔,感受到一股莫名戰栗的猙獰寒意。


    容不得遲疑,霍元秋身形連忙後退拉開距離,手中數柄飛刀接連迎向半空中的陸風,意圖截斷他的劍勢。


    “你好像……不大像中毒的樣子呀?”


    寧香突兀的聲音朝吳影響起,好奇的目光狐疑的在吳影身上來回掃視。


    吳影嘿嘿一笑,捂了捂胸口淺淺的一道傷痕,“裝的,裝的,要不這樣,你們師傅怎麽好這般快進入狀態,瞧他此刻凶厲模樣,像不像遇著了殺父仇人。”


    乾芯不滿:“就算像,那也是遇上了殺子仇人,少占我們師傅便宜。”


    吳影依舊掛著賤賤笑意,“霍元秋這廝畢竟詭計多端實力不弱,陸兄又傷至這般,要不逼他一把,我們怕是不好輕易脫身。”


    “而且,若給霍元秋這廝跑了回去,保不準會做出什麽極端之事,那樣的話,你們師傅的小情人可就危險了。”


    “莫要胡說!”乾芯不喜維護道:“師傅心中隻有師娘一人,你不要胡攪蠻纏的挑唆他們感情。”


    吳影被說得倔脾氣上湧,想要開口反駁兩句,但想到司空彤拜托自己隱瞞的事情,終究還是憋回了心中的話。


    目光看向遠處纏鬥的陸風,暗暗呢喃道:“陸兄啊陸兄,你自己惹下的風流


    債,還是留你自己應對吧,可別怨兄弟瞞著不告訴你啊。”


    邵陽一眾此刻的心也都被陸風同霍元秋的戰鬥所揪住。


    邵月擔心開口:“師傅能不能打過那人啊?他的腿……”


    看著陸風始終盤膝於地,借著左手撐地挪移,右手迎敵的姿勢,心中沒來由一陣酸楚。


    吳影寬慰道:“駱駝再瘦,那也比馬兒大,幹我們這行的,精力大多都放在學習堪掘墓境一道上了,實戰方麵都是偏弱的,我現在倒是不擔心你們師傅能不能勝得過霍元秋,而是擔心霍元秋這個老家夥瞧出事態不妙,自己不是對手下,會不會跑?”


    “他雖不擅實戰,可畢竟是個天魂境魂師,真要想跑的話,陸兄無法淩空追逐下,怕是很難留得住他。”


    吳影擔憂的話還未說完,遠處戰場形勢突變。


    霍元秋博得陸風騰躍的空擋,竟一連揮舞出了遠超極限的七柄飛刀。


    那七柄飛刀,比之先前那些竟還要來得靈活,更加的迅捷與刁鑽,將陸風逼迫得不得不後挪格擋閃避。


    以至於這一招對峙下,二人間的距離一下便被拉開了二三十米。


    陸風察覺不妙,再格擋開所有飛刀的那刹,當即再一次掠近,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霍元秋逃意已決,意識到不是陸風對手下,當即不再戀戰,步伐一旋,敏捷的身形猶似拔地起舞,霎時淩空而去。


    麵對底下窮追不舍的陸風,袖口猛然一揮,無數寒


    光如暴雨般傾斜而下。


    此般攻勢雖未動用息影術,但借著天魂境本身的力道擲下,威勢也絕不容小覷。


    最關鍵的是,量大。


    叫人避無可避。


    陸風迎麵想要留下霍元秋的勢頭被生生扼製,麵對暴雨般傾斜而來的無數暗器,不得不避其鋒芒,掠至一側。


    霍元秋淩空踏於半空間,回首見陸風雖不再追逐於他,但那份輕鬆自若閃避模樣,卻讓他心中怨氣陡增。


    冥鴉扇悄然握於其手,三根冥鴉黑羽混雜在無數的暗器中,猶似流星隕落般,朝著底下的陸風疾射而去。


    破空而過的冥鴉黑羽,凝聚著無盡的死陰之氣,於半空彌留出一條灰暗的軌跡,透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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