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章、身法,重傷


    雖然女子的陣道和劍道瞧不出具體的來曆,但其輕踏樹頂,飄然若仙的那套身法,細細品味之下,卻是有著幾分相熟之感。


    陸風原先之所以沒瞧出此般身法的眼熟,全然是因他是基於那神秘女子是一名陣師考慮,所想的角度也是基於陣道界適合陣師的各類身法,從而才沒有聯係上與之女子施展的相對應的存在。


    但在知曉神秘女子不單單是一名陣師,且還有著不俗的武道實力後,陸風對於女子所施展的這套身法,不由有了新的看法。


    於武師而言,諸如此般飄然若仙的身法倒是有著不少。


    花仙穀的‘芳華絕靈步’、大自在山莊的‘嫋嫋輕蘿步’、離恨殿的‘鬼脈夜行’以及亥山劍宗的‘天華蝶影步’都能做到如那神秘女子那般,輕踏樹尖而不展氣機。


    但這些身法於細微處卻又都與之有著些許的出入。


    花仙穀的芳華絕靈步作為該勢力最頂尖的三大身法之一,其厲害程度自不用多說,但此類身法對經絡有著極大負荷,其著重點也更傾向於極靜到極動的變化,其極靜狀態下,確實能如女子那般立於樹尖,但這身法的運轉乃是如瞬移一般的自點到點,是利用周身靈氣動靜變化的那份爆發所提升到極致的速度,且斷難接連施展,這顯然與之女子隨心所欲的行動有所出入。


    但並不排除,女子的經絡異於常人,能強行超負荷的多次施展此類特殊身法。


    大自在山莊的嫋嫋輕蘿步,雖然施展時身形也萬般灑脫,飄然間猶若仙子踏凡塵,但其更傾向於縱向間的位移,如攀登陡峭的懸崖,或是縱身躍入險峻的裂痕等等,於短距離的位移上並沒有多少出色之處,也很難做到如女子那般輕盈無物。


    但同樣不排除,女子於此套身份上修煉出了獨到的見解。


    隻是這般的可能性同樣不大。


    至於離恨殿的鬼脈夜行,陸風想到此套身法需借助深夜子時陰力修煉,且需扭曲經絡使之營造特定軌跡才能修煉後,不禁自主的便排除在了外。


    總的來看,還是亥山劍宗的天華蝶影步同那女子所施展的最為接近一些,施展天華蝶影步需要將周身靈氣練至極柔亦或是對靈氣掌控力達到極致的水平,如唐婧那般專修柔力的魂師較為適合,當修煉達到一定境界,對於風力和靈氣的感悟提升,便能輕易的踏於樹尖而不露氣機,亦能飄然間猶似蝴蝶飛舞於華宇,留下片片蝶影。


    陸風通過同女子的交手可以確定,女子的靈氣並不以柔為主,若真是此套身法,那唯一的解釋,便隻有一個,那便是女子對於靈氣的掌控力達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程度,能以正常甚至偏攻擊性的靈氣達到同柔性靈氣一個程度的水準。


    有關這點,陸風同樣可以做到,自女子陣武兼修來看,此般猜疑不無可能。


    隻是陸風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同亥山劍宗好似並沒有多少打交道的局麵,唯一的接觸點也僅是唐婧,按說那女子若真是亥山劍宗的人,不該一上來就對自己展露這般殺意才是,而且自那精心布局來看,顯然是自一開始便已做好了殺死自己的準備。


    ‘難道是青山劍宗同亥山劍宗之間存在著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仇怨?’


    陸風所能想到的,也就唯有這個可能性了。


    若真如此,那他這便宜宗主當的也實在太冤了。


    想不出頭緒之下,陸風無奈隻好先且暫放一邊,打算著尋上唐婧後,找機會再探聽探聽,反正此行,他也有著幫君子朔牽線搭橋的目的在。


    陸風平心靜氣,再度盤膝開始調理起傷勢,一番耽擱之下,待得其平穩氣息,穩住右肩傷勢時,已是臨近正午。


    這不禁讓得他再一次忌憚於女子的實力,以及那狠辣果決的劍勢,自己的胳膊被洞穿之傷,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恢複了。


    陸風隨手抹去石塊上的殺意痕跡,朝著來時的山穀方向看去,因為臨近正午的緣故,陽光傾灑間,穀內的毒瘴已經退去了大半,但裏頭隱約仍舊傳來著些許打鬥之聲。


    陸風帶著幾分好奇小心的朝穀內走去,待得入穀後不久,裏頭傳出的打鬥動靜隨著一聲淒慘悲迾的嘶鳴聲響起後,逐漸沉寂了下去。


    ‘那是……’


    陸風皺眉瞧著遠處倒在岩壁下的一具屍體,瞧著那眼熟的穿著,一眼便即認出了是公孫徹那七個護衛中的一個。


    走近細看,見其胸口有著一個泛著焦黑的拳印,兩側肋骨也都在這一狠辣的拳勢下被轟得粉碎。


    正是出自溥達的‘極罡雷拳’!


    陸風對於姬智的這名護衛雖不是很熟,但自姬智隨口誇讚的話語中多少也知道著一些,那人外表看似文雅端莊,實則出手卻異常凶猛狠辣。


    陸風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不見有納具一類後,遺憾的歎了口氣,繼續往前。


    在瞧見公孫徹的七名護衛已死其一後,陸風原以為後續的戰鬥應該不會再有太大懸念,孔儒傅等人應該能輕易擺平,卻沒想到還未走出多遠,便是瞧見了溥達的屍體!


    這是殺了別人,又被別人給殺了?


    陸風眉宇間透出一抹凝重,瞧著溥達周身傷勢不下二三十餘處,傷勢涵蓋著各式兵刃和拳腳功夫,其中不乏帶毒的存在,尤以胸口致命的三道青黑細爪痕為最,已然能想象出期間所發生的戰鬥有多麽激烈。


    溥達所受的傷勢幾乎都在正麵,這也同他剛猛直率的戰鬥方式相符,唯獨其後背脊骨上的一刀,透著些許反常。


    自傷勢來看,這一刀自有肩頸很穿脊骨直落於腰腹處,顯然是趁著溥達不備所砍。


    通常而言,此類傷勢多以偷襲為主,正麵激戰的局麵下,負傷如此,便唯有一種可能。


    溥達,極有可能被自己人給陰了,結合其胸前致命的傷勢來看,大概率還是在其迎敵的那刻被偷襲的。


    陸風匆匆一眼之下,連忙繼續往前,在瞧見溥達死狀後,陸風第一反應便想到了褚佑仁的那個護衛,也唯有他最有可能作出此般陰人之事。


    若說這一行徑是當著孔儒傅等人做的倒還好,如若不然,孔儒傅被蒙在鼓裏,怕還會有別的風險,而且,溥達胸前的爪痕,也讓得陸風有些在意,瞧其形狀不大似人為。


    帶著幾分憂色繼續前行一段距離,陸風愕然間不由瞧見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他原以為的凶手吳昊壬,此刻竟被人捆綁懸在了一截凸起的崖壁之上,而且他的四肢經絡已被利刃挑斷,還刻意於手腕處留下了一道劃痕,止不住的鮮血順著手掌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


    陸風瞧著吳昊壬被人以牲畜一般吊起放血,也更確信了自己的猜疑。


    “撐住!不可運氣!”


    遠處,依稀傳來一道人聲。


    陸風辨別出是姬智身邊那個藥師章久益的聲音,連忙順其聲音趕去,待得瞧見孔儒傅和章久益二人所在的戰場時,不禁為之倒吸了口冷氣。


    七零八落的屍體,處處布滿戰鬥痕跡的岩壁,被鮮血染紅的地麵,以及一頭通體黑紫相間被轟碎了頭顱的蜥類屍體!


    瞧那怪異魂獸的外貌體型倒是同金烏魔蜥有著幾分相似,但其背部卻長著一對一米多寬,形似大蝙蝠翅膀的脊翼,雙翼之上同樣布滿著黑紫相間的滲人紋路。


    單是一眼,陸風內心便湧上直覺,長有此類惡心斑紋的魂獸,多半蘊含著劇毒!


    再見公孫世家一行護衛的屍體一個不落的倒在地麵,臉色烏青,嘴唇發紫,體表除了被孔儒傅等人重創所留的傷勢外,還有著數道爪痕,痕跡之中溢出的鮮血泛著青黑之色,顯然死因都是劇毒所致。


    孔儒傅和章久益二人雖還活著,但臉色卻同樣極其的難看,唇角也都泛著烏青淡紫之色,無疑,也是中了這奇異魂獸的劇毒。


    相比章久益隻是手臂上留有三道爪痕而言,孔儒傅的狀況顯然要差得多,其胸前和腿上少說也有著十七八處傷口,其中部分傷口甚至都能依稀瞧見裏頭的白骨。


    若非仗著一身實力的雄厚,否則怕是早已沒了生機。


    “林家小子~”章久益瞧見陸風的出現,沉重的臉色頓時一喜,連聲呼喚道:“快過來,扶我們離開這,需得盡快離開這域境。”


    陸風當即點頭靠近,邁步間卻聽章久益虛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將那鬼蝠毒蜥的丹給剖了先!這畜生險些害得老孔丟了性命,可不能輕易饒了它。”


    陸風就近拾起一把短刀,聽從著章久益的指示,順著那鬼蝠毒蜥體表的紋路,層層拋開取出了其紫黑色拳頭大小的獸丹。


    待得丹出的那刻,陸風陡然發現那柄用於剖解的刀,已然被其體內毒血腐蝕出了個缺口。


    單是死後的血液便有著如此可怕的毒性和腐蝕性,其生前的實力足可見一斑。


    以死去暗影衛身上的軟鎧包裹住這顆毒丹後,陸風扶著孔、章二人朝著入口方向走去。


    於途中也是知曉了其間發生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了吳昊壬的死因。


    同時,對於山穀外,姬智一眾過了那麽久都沒有好奇進入探尋,也感到著幾分意外,按說此刻毒瘴已去,以褚佑仁的性子,定會忍不住闖入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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