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一章、她在笑,瘋癲的笑!


    “嗬~”


    “同樣的招式還……”


    吳夷酋一如先前那般以槍尾震擊逼退鬼伶,剛要譏諷兩句,卻是猛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逼近。


    這一次,鬼伶突然鬆開了手中握著的斷刃,任由著其上殘留的餘力飛擊向吳夷酋。


    同時,身形也沒有被吳夷酋震擊而來的槍尾所逼退,而是自右手袖口之中,突然閃現出了一抹更為冷厲的寒芒。


    袖中暗刃,殺人無形!


    這手袖中刃,才是鬼伶真正的殺人技。


    論出其不意的偷襲,鬼伶自打修行的那天,可就已經在學了!


    鏗!


    這一次,不再有鏗鏘嗡鳴的碰撞聲傳出,有的隻是一聲槍杆斷裂的聲音。


    吳夷酋用以橫檔的長槍,在那瞬息間,已是被鬼伶手中突然出現的暗匕,強橫的給斷成了兩截。


    而吳夷酋此刻,分心抵禦毒液再前,閃避飛襲而來的斷刀在後,以至於對手中長槍少了一分掌控,更是沒有注意到長槍斷裂前已被毒液腐化出了一個小口子。


    清脆的斷裂聲叫得吳夷酋大為駭然,瞧著鬼伶手中那柄可怕匕首已進一步搶攻而上,神情驚懼間連忙後撤閃避。


    撕拉~


    一道劃痕破開了吳夷酋的胳膊。


    但彼此身形也為之拉開,戰鬥陷入了短暫的停歇。


    鬼伶拚盡全力,手段盡施之下,最終也僅是劃破了吳夷酋的胳膊。


    而她自己,這一戰之下,前胸、後肩以及肋骨,無一不遭到了重創。


    彼此的實力差距,還是大了點!


    “沒想到你竟也同老夫一樣,耍這下三濫的陰招!”


    吳夷酋拉開身位後,略顯忌憚的盯著鬼伶手中的那柄短匕,暗自讚歎著其品質的非凡,他的這杆長槍品質少說也有著偽天品層麵,竟會被如此輕易的斷成兩截,足可見這短匕的強度卓越。


    “但也到此為止了!”


    “如今的你已是強弩之末,再強行戰鬥下去,必死無疑!”


    吳夷酋眼中透出一絲冷意。


    鬼伶嘴角溢著鮮血,在這鮮血之上,卻是掛著一絲滲人的笑意。


    她在笑,她在狂笑,在瘋癲的笑!


    全然沒有半絲重創下的無助,有的隻是發狂般解脫性的冷笑!


    自這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之中,吳夷酋隱隱意識到了一抹不安。


    暗自運氣之下,渾身冷汗直冒!


    他,竟發現周身靈氣鬱結,猶似被攪亂的麵糊一般泥濘粘連在了四肢百骸之中。


    目光瞬間朝著自己左臂看去,見那被短匕所劃破的傷口,雖不過指寬,但此刻卻是泛著青紫色澤,連帶流出的血液,也都透著一分青黑汙濁。


    “刀上有毒!”


    吳夷酋雙目陡然瞪大,氣怒啐罵道:“卑劣!”


    “毒?”遠處眾人一怔。


    褚佑薇突然察覺什麽,驚道:“吳夷酋的症狀,怎麽像是益金果毒所致?”


    孔儒傅也道:“好像還不止一種劇毒。”


    陸風聽得益金果毒四字,陡然明白過來鬼伶那時借口望風所做的事情了,敢情是去給她那柄袖中陰匕塗抹上了那般劇毒,也是借著益金果毒有著迷惑魂識的特性,才讓得吳夷酋對其餘的毒後知後覺,錯失了第一扼製的時機。


    恐怕自那個時候,鬼伶便已做好了殺死吳夷酋的打算,或者說,自入得域境的那一刻,此般念頭便在她心中徘徊著。


    鬼伶如凶獸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吳夷酋,托著傷痕累累的沉重身子,一步一步的朝其走去,沿途拾起地上斷裂兩截的槍杆和槍鋒。


    吳夷酋一咬牙,猛地一爪拍向自己的左臂,竟將左臂生生的扯了下來,延緩了劇毒蔓延。


    感受到自己此刻的狀態,知道再難抵擋得住鬼伶。


    吳夷酋驚慌開口:“且住,冤有頭債有主,放我一馬,你的仇人是孫平甑,你該去尋他報仇,他近段時日在一處私人小築療養治傷,你若答應放我,我可帶你去那處地方!”


    走投無路之下,竟是作出了賣主求生的行徑。


    鬼伶整個人猶似麻木了一般,全然沒有聽得進吳夷酋的話,依舊佝僂著身子,艱難的邁步朝前,臉上始終透著那滲人可怖的笑靨。


    “別過來!”


    吳夷酋驚慌怒吼,殘存的右手蓄起所能調動的僅剩靈氣猛地一掌朝鬼伶轟去。


    但這一刻,鬼伶已義無反顧,全然沒有閃避的打算,直直的由著吳夷酋的掌勢落在了身上,仿若這般疼痛能讓得她更為體會到眼下的真實一般,像是在享受著這份痛楚。


    痛楚之後,鬼伶手中匕首再度閃現,一道淩厲的刀芒朝吳夷酋揮砍而去。


    身中多種罕見劇毒的吳夷酋,拚了命的想要避開這一刀,但卻終究提不上力。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吳夷酋另一條健全的胳膊也被齊根砍了下來。


    倒也不能說是健全,其內已是毒素遍布,靈氣鬱結。


    鬼伶將吳夷酋削成人棍之後,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冰冷下來,但神情之中卻仍未褪去那份癲狂,臉上也依舊遍布著那層猙獰可怖的黑紋。


    一步,兩步,猶如凶獸般的壓迫逼向吳夷酋。


    吳夷酋驚恐的朝著岩壁退縮。


    倏!


    鬼伶止步,陰冷一笑之下,揮手將斷裂的槍杆筆直的朝著吳夷酋擲刺了出去。


    正中下腹天陰死穴所在,洞穿不說,還直直的將吳夷酋整個身子震到了岩壁之上。


    眾人瞧著這一幕,眼中都不由透出了一份驚懼,尤其是褚佑仁等一眾男子。


    主‘性’的天陰死穴位被洞穿,吳夷酋儼然已是做不成男子。


    陸風清楚,這一槍,鬼伶是為她母親受辱所行的報複!


    而緊接著鬼伶所擲出的槍鋒,將吳夷酋心髒所洞穿的第二槍,將其死死釘在山壁之上的這一槍,則是為了其生父!


    兩槍之下,吳夷酋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鬼伶神情一鬆,整個人如同垮了一般跌坐在地,但臉上的癲狂癡笑卻仍舊不止。


    陸風瞧著鬼伶此般狀態,當即快步上前,他自熾魅口中曾聽過有關鬼伶黑臉狀態下的一些事情,知道後者此刻神誌失常,猶似走火入魔一般,急需著旁人的相助安撫。


    是以,陸風趕在眾人之前,先一步來到了鬼伶身側,強橫的靈魂之力毫不吝嗇的湧向後者。


    相比撫平鬼伶此刻紊亂的內息而言,其失控的情緒顯然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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