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她一夜沒回來


    天漸明之際,陸風昏昏沉沉的倒在一棵大樹下,意識模糊之際突覺臉上一陣溫潤,想要睜眼查看,卻根本提不起半絲力道。


    金絲駿馬馱著陸風奔走了一夜,終是在途徑一處高山時,受到顛簸將陸風摔了下來,訓練有素的它並未獨自離開,低頭舔舐陸風想要將其喚醒,但後者卻毫無反應。


    陸風此刻渾身傷勢無數,但最凶險最致命的還數那葉刃之上所淬的毒素,讓他渾身麻軟酸痛,動彈不得,雖意識恢複了清醒,但卻隻能如活死人一般。


    ……


    黎新鎮,同黎客棧。


    清晨時分,江若雲走出房間,瞧見馮妍麵露焦慮,不停地朝客棧外觀望,不由感到有些奇怪,開口問道:“馮姨,怎麽了?可是靈獄那邊找上門了?”說著又看了眼四周,“樊姨呢?”


    馮妍神情顯得有些不安,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出來:“小姐,小春她昨夜約了那個叫陸風的男子……”


    “什麽?”江若雲嬌軀一顫,心中莫名的竟生出幾分擔憂,這讓她大為不解,自己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男子如此擔憂?


    “樊姨現在人在何處?”江若雲眉間掛著一絲怒意,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為何動怒,是因為樊玉春不經稟報私自行動?還是因為擔心陸風?


    馮妍麵露憂慮:“小春她一夜沒回來,小姐,我想……去昨日那茶寮看看。”


    江若雲聞言神情也開始有些擔憂起來,“樊姨不是不守時的人,定是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


    “許是和靈獄的協查令有關係,”江若雲邊說邊朝馬廄走去,同馮妍一起離開了客棧。


    二人策馬急行,越是臨近茶寮,馮妍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明顯。


    江若雲察覺馮妍臉色有些難看,出言安慰道:“馮姨不用太過擔心,以樊姨的實力這周邊的幾所靈獄,除非是獄主出手,否則自保逃走應該沒問題。”


    馮妍無主的點著頭,心裏的不安卻未曾減少半分。她知道昨夜樊玉春偷偷外出要做的事情,在完成之前,若遇上靈獄高手,以樊玉春的性子恐怕不會逃走。


    天空已經大亮,但官道上的行人卻依舊隻有三三兩兩,江若雲和馮妍趕至茶寮時,茶寮還未開門營業。


    馮妍騎著金絲駿馬在茶寮四周尋找著,心中既希望樊玉春會在這裏,又擔心樊玉春會在這裏。


    整整一夜過去,若樊玉春還在這裏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裏。


    “呱嗚呱嗚~”


    幾聲煩躁難聽的蝕骨鳥聲傳來,蝕骨鳥以屍體、骨肉為食,出現地常伴隨著屍體。


    馮妍和江若雲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全都帶著一絲不安,急忙追尋鳥聲而去。


    在距離茶寮三百餘米處,馮妍看著遠處倒在地上的人影,突然勒停馬匹,嘶聲喊了一下,整個人像瘋了一般,棄馬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遠處。


    江若雲神情一震,呆滯了半晌,那地上的人影不管是個子還是穿著,都是樊玉春無疑,隻是此刻已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不~”


    馮妍痛苦慘叫呐喊著,瘋了一般的驅趕著那些不開眼的蝕骨鳥。


    樊玉春身上大大小小的劍傷百餘處,胸口那個血洞更是萬分駭人,至此依舊透著可怕的劍意,在她倒地的四周,一道由她鮮血染出的劍勢痕跡足足蔓延出了十餘米。


    馮妍眼中噙著淚水,抽泣著整理樊玉春的屍體,隨手脫下自己整潔幹淨的外衫蓋了上去,看著樊玉春的手上納具還在,馮妍伸手取了下來,破開封紋後檢查了一遍,各種珍貴之物盡皆都在,可以排除劫財……


    馮妍突然整個人震顫了一下,在樊玉春的納戒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寶劍,她曾在交托時在劍鞘中留下一根細發,如今細發還在,劍未曾出過鞘……


    “小春終究沒聽自己的話,還是選擇用了自己的兵刃去殺那人……”


    馮妍內心的自責更深了許多,有些承受不住摯友死去的現實,雙眼哭的通紅如同入魔一般,將樊玉春的屍體蓋好後開始發了瘋似得尋找著四周戰鬥留下的痕跡。


    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柳葉飛刃……


    馮妍每撿起一枚飛鏢,心中的痛便深一分,想著昨日樊玉春臨走前的場景,更覺萬分的自責與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同行。


    “這是……”馮妍的手哆嗦了一下,撿起地上的一枚鐵片呆呆的看著。


    江若雲湊近一看,驚慌道:“這是樊姨的心月彎刀!竟然碎成了這般?樊姨她究竟遇上了何等可怕的敵人……”


    馮妍如同撿著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撿著地上的殘刀碎片。


    突然,一塊帶著血跡的布片壓在一枚飛鏢之下,馮妍失態的爬向前方,緊緊的將那布片握在手中,眼中殺意衝天。


    “是那小子殺了小春!”馮妍憤怒吼道,她認出這帶血的碎布正是昨日見麵時陸風所穿的衣衫。


    江若雲秀眉緊蹙,心中存著一絲猜疑和幾分隱隱的為難,輕聲問了一語:“是昨日見的那個叫陸風的人嗎?”


    “沒錯,”馮妍斬釘截鐵的說道:“小春昨日約他子時在此相見,定是那人偷襲殺了小春。”


    江若雲心頭不由感到幾分沉重,看著遠處留下的那道劍勢痕跡,辯解道:“昨日那人的實力連我都不如,如何殺得了馮姨?看那恐怖的劍勢就算天魂境魂師也沒多少人能……”


    “小姐!”馮妍咬著牙喝道:“定是那賊人用了什麽卑劣的手段,就算那劍勢非他所留,小春的死也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馮妍取出懷中的生靈袋,裏麵囚禁著他們此行的任務目標。


    “小姐,請您先行回去複命,我要留下替小春報仇!”


    “馮姨~”江若雲有些抗拒,“能留下此等劍勢的人,身份和實力必定都非同小可,那人能輕易殺死樊姨,恐怕也能輕易對付我們。”


    馮妍猛地跪在江若雲跟前,再次懇求道:“小姐,還請先行回去複命,就算此行必死無疑,我也要查清小春的死,就算殺不死那個劍道高手,我也要除去那個叫陸風的!”


    聽到馮妍要殺陸風,江若雲的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想開口阻止卻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待得回過神來,生靈袋已經塞到了她手中。


    “馮姨,我同你一起留下!”江若雲將手中生靈袋擲到半空,一掌轟去,將袋子打的稀巴爛,裏麵囚禁著的男子頓時出現在半空,已是被空間破碎震蕩得七竅出血,斷絕了生機。


    “小姐,”馮姨撿起一枚碎片以死相逼道:“小姐千金之軀,定不可以身犯險,馮姨這輩子沒求過人,還請小姐應了馮姨這次。”


    江若雲見狀,雖心中百般不願,但麵對態度堅決的馮妍卻毫無辦法,隻好先點頭應了下來,待得馮妍情緒平和一些後,江若雲開口道:“馮姨,我們將樊姨葬了吧。”


    馮妍搖頭,走近收起樊玉春的屍體,殺意褪去,眼神滿是溫柔,道:“此地太過荒涼,連野花都不見幾朵,小春生前素來喜歡花卉,等大仇得報後,我將她帶回,讓她生活在最喜歡的花海之中。”


    離開茶寮,在馮妍的目送下,江若雲漸漸遠去,然而在騎行了一段距離後卻又停了下來,回身看向後方,喃喃自語道:“樊姨的死……我定要自己去查個清楚,還有那個叫陸風的……到底是什麽人,為何隻見了一麵,腦海中卻總浮現他的身影……”


    江若雲原本也不會這般在意一名男子,但樊玉春和馮妍二人的反常,讓得她心中滿是好奇,若隻是一名尋常的陌生男子,馮、樊二人又怎麽會一直藏著捏著似有事隱瞞一般。


    江若雲也曾問過馮妍,但後者卻隻字不說,就連樊玉春為何約陸風子時見麵的這般奇怪行徑,也隻是三言兩句的想敷衍過去。


    馮、樊二人越是這般,江若雲心中越是牽掛放不下。


    找了一處隱蔽之地,喬裝打扮後,江若雲換上一身男裝,悄悄回到了茶寮,這時的樣貌體征已然和協查令上全然不同。


    江若雲悄悄在暗處尋找了一番,見馮妍已經不知去向後才現身,走進茶寮向店家打聽起陸風的事情。


    若是打聽一個別的過路人,茶寮的老板斷然不會有太多印象,但陸風昨日在他的鋪子裏待了整整一天,不僅出手大方,而且為人和善,老板想不記得都難。


    茶寮的老板作為一名商人,在江若雲金錢攻勢下,很快將他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今日他已經靠著販賣消息賺了兩大筆收入,心中不由後悔,早知陸風的消息如此值錢,昨日就該多打聽幾句。


    江若雲聽茶寮老板說了半天,盡皆都是誇讚陸風和善,優雅等正麵的言語,心中不由更加好奇,也堅信著樊玉春的死必有緣由,當下報仇之意少了許多。


    從店家那打聽到陸風來自天元城後,江若雲二話不說,便朝著天元城方向趕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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