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九行數千年的曆史上,就手藝人的資質和能耐來看,我確實算的上是那種天縱奇才,但你要是讓我和鬼祖他老人家相比,肯定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


    可是姥爺能如此有信心的說出重鑄絕世凶兵的事,肯定不是紙上談兵。


    我回味了一下姥爺剛剛說的話,發現有一個點很是關鍵,極有可能是他重鑄絕世凶兵的信心來源,那便是他一直反複提起的“九落大刀”!


    要知道,鬼祖他老人家想要打造的絕世凶兵現在已經化成了三把斷刃,分別是“殺生刃”“大惡刃”以及“眾嗔刃”。


    如果說姥爺他想要回爐重鑄的話,隻需要這三把斷刃就可以了,可他著重強調了,還需要我的“九落大刀”。


    察覺到這一點後,我看向姥爺問道:“行主,您剛才一直在強調我的‘九落大刀’,可它並非是鬼祖他老人家當初鑄造絕世凶兵的材料,難不成它有什麽特殊之處?能夠讓這次重鑄絕世凶兵的成功率大幅度提升?”


    我姥爺聽完我說的話,點頭回答道:“沒錯,大家應該都知道,鬼祖他老人家當初之所以未能打造出能與軒轅劍相媲美的絕世凶兵,是因為未成形的劍胚沒能承受住涿鹿以及常羊山兩地的陰煞氣,從而導致劍胚碎裂。


    而平安的‘九落大刀’,完全能夠承受得住這兩地的陰煞氣!”


    剛聽完姥爺說的話後,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說的是“九落大刀”嗎?它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能耐了?


    “行主,你確定我的九落大刀有這麽大的能耐?”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問道。


    “你的九落大刀或許沒有,但刀身裏麵的那五位曾經的‘赤鬼’,肯定有!”


    姥爺一說完這話,我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單靠九落大刀本身是承受不住蘊藏在三把斷刃上的陰煞氣的,可加上潛藏在刀身裏麵的二姐他們就不一樣了。


    她們生前都是窮凶極惡的赤鬼,所能承受住的陰煞氣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樣一來,那便不止是九落大刀在承受逐鹿和常羊山兩地的陰煞氣了,而是一把刀以及五道魂魄,共計六個容器!


    我手中的九落大刀是從老爹手裏接過來的,而在場的手藝人沒有哪一位是不認識我老爹,不認識九落大刀的,所以自然知道我姥爺話中的五位“赤鬼”指的是誰。


    雖然這以九落大刀為重鑄絕世凶兵的方法聽上去可行,但有一點我放心不下,那便是二姐她們五人的安危,於是開口問道:“行主,如果重鑄絕世凶兵的話,那隱藏在九落大刀刀身裏的五位前輩,會不會有危險?”


    “風險肯定是會有的,但概率很低”我姥爺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後,我這才稍稍有些放心。


    了解完我姥爺的計劃後,王闖北讚同道:“我看這個方法可行,而且我想這也是咱們目前唯一能實施的計劃了。”


    我姥爺點頭道:“嗯,上次的爭鬥中,大家也看到了,嚴知難那邊已經有半成型的屍鬼蠱了。


    憑咱們現在的實力,取勝很是渺茫,而且據我們一行的唐昊傳回來的消息,東方淳風已經落入嚴知難的手中了。


    我想東方淳風一旦為嚴知難煉製好物件,那嚴知難肯定就會對‘獄鬼’下手了。


    雖然不清楚嚴知難得到‘獄鬼’後,究竟會有什麽樣的變化,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到時候的他,絕對不是我們所能應付過來的。”


    沒想到嚴知難那邊的人,居然下手這麽快,這剛幾天的時間,就把藏身在西藏的東方淳風給撈了出來。


    這個時候,聶紅菱開口問道:“陳老爺子,那要重鑄好鬼祖他老人家未能完成的絕世凶兵,需要多少時日?”


    我姥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坐在他不遠處的六爺。


    很明顯,我姥爺可沒有重鑄這把絕世凶兵的能耐,真正掌刀的還是六爺。


    六爺見狀回答道:“快則七天,慢則半月。”


    知道答案後的聶紅菱對著六爺微微頷首,略微在心裏估量了一下,然後皺眉說道:“照這麽算的話,那咱們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畢竟平安學這門‘幽雲十三刀’也是需要時間的。”


    聶紅菱說的沒錯,這並不是說把絕世凶兵重鑄出來,就萬事大吉了,還需要我能夠真真正正的掌握了“幽雲十三刀”,才算可以。


    我姥爺看向聶紅菱,點頭“嗯”了一聲。


    看到我姥爺的反應,聶紅菱眉頭皺的更深了,再次開口道:“那咱們的時間來得及嗎?萬一嚴知難在這十天內,查詢到咱們的藏身之處,然後夥同手底下的人攻過來怎麽辦?”


    “紅菱,這點你盡管放心,嚴知難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獄鬼’的身上,不會主動挑起事端的,而且剪紙巫人一行的丁箴前輩說了,我們陰九行的劫難是在明年,不是今年。


    現在是臘月十八,咱們至少還有著十二天的安穩日子。”


    我姥爺的這番話無疑是一劑定心劑,讓在場手藝人的心裏都安穩了些。


    “那陳老爺子,我們接下來該幹些什麽呢?”聶紅菱問道。


    因為重鑄凶兵是命紋倌的事,所以像我們這些其他行當的手藝人都是幫不上忙的。


    我姥爺站起身來,目光從在場的每一個手藝人身上掃過,開口說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吧。”


    撂下這番話後,我姥爺看向我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席而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師父以及六爺。


    我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能缺少了我,於是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一個走廊後,我身邊的人便隻剩下我姥爺,我師父以及六爺了。


    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我姥爺側過頭看了眼我師父,倏地一笑。


    這一笑可把我師父給整毛了,不禁板著個臉,冷聲問道:“笑什麽?”


    我姥爺收回目光,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你個老東西還在為當年爭位一事生氣嗎?”


    我師父沒有回答,依舊自顧自的走著。


    我姥爺對此歎了口氣,沒有再開口說話。


    大概往前走了十多步,我那沉默不語的師父,突然開口問道:“我這個半邊身子都進棺材裏的人,沒必要再揪著過去不放了。”


    說完,我師父看向我姥爺,繼續說道:“陳衡山,我鄧永德確實不如你,無論是在手藝方麵還是在做人方麵。你,是一個值得我尊重的人!”


    我姥爺聽到後,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搖頭說道:“想不到你這個老東西也有開竅的時候。”


    說完,我姥爺同樣看向我師父,一本正經的說道:“鄧永德,你也是一個值得我尊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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