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訓練,無論是上午,下午,晚上甚至是睡覺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接受訓練。


    不過在如此高強度的苦訓下,我的實力確實在飛速的上升著。


    這天晚上,我同往常一樣泡著藥浴,木桶中的藥湯正悄悄的滲透進我的身體,不著痕跡的修複著疲憊的肌肉與筋骨,一股難言的舒爽感也在此刻遍布我身。


    我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骨頭聲響,手掌微微握了握,一股充實的力量之感隨之傳來,讓我忍不住嘴角挑起笑意。


    師父見我泡完了藥浴,將一條白毛巾搭在了我所浸泡著的木桶上,然後走到院子裏的小茶桌處,一邊倒茶一邊開口問我:“明天是你年滿十八的日子吧?”


    聽到話後,我微微一愣,立即在心裏翻了下日曆,發現明天確實是我年滿十八的日子了。


    這些天光忙著訓練的事了,要不是師父說,我怕是打死都想不起來。


    “嗯,沒錯。”我點頭應道。


    “嗯。”師父沉吟著一點頭,對我說道:“這樣的話,今晚你不必再點香入睡了,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好!”我痛快的回答道。


    師父在今天能說出讓我休息的話來,我是一點也不吃驚,畢竟在我年滿十八歲的這天,其銀蛹胎記會破開封印,化為自然之氣。


    雖說我後背上有著六爺給紋的“銀樹”,能夠幫我貯藏起自然之氣來,但這玩意實在太玄乎,誰都保不準中途會發生些什麽,所以我必須要有一個良好的狀態去麵對它。


    而能有一個良好狀態的基本要求,那便是睡個好覺。


    要不是我每天晚上泡的藥浴中,還有著鎮神安腦的藥效,我怕是早就成神經病了。


    你說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睡個午覺或者睡個晚覺,結果剛一閉眼,就瞅見好幾圈人影圍著你轉。


    重點是,這些人影它不光轉,它還用陰煞氣壓著你,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師父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後,又往旁邊的小茶杯中,倒了一杯,扭頭看向我問道:“喝茶嗎?”


    這些天來,師父是親眼見證著我的成長,心裏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所以對我的脾氣,好了不少。


    我咧嘴一笑,開口應道:“喝!”


    說完,我用白毛巾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然後披上件大衣就一路小跑到師父那裏去了。


    見我過來後,師父輕輕一推那小杯茶水,將其移到了我麵前來。


    在我喝茶水的功夫,師父開口說道:“剪紙巫人那邊傳來消息了。”


    我聞聲將口中的茶水快速吞咽了下去,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怎麽樣?丁家的剪紙巫人都盡數接回來了嗎?”


    師父看了我一眼,搖頭說道:“沒有,丁家的剪紙巫人僅剩下四人存活。”


    頓時,我猶如五雷轟頂般,呆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我才啞著嗓子問道:“僅...僅剩下四人存活?”


    師父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是我舅舅他們去晚了,被顏家那邊的剪紙巫人捷足先登了嗎?”我開口問道。


    “那倒沒有,反倒是陳青文和唐昊他們先遇上丁家的剪紙巫人,但在接送回去的路上,撞上了‘海鹽’一脈的副行主蔡玉鳳。


    蔡玉鳳所帶領的這隊人中,除去她外,還有著五毒蠱師的副行主。


    後者既然能坐上五毒蠱師副行主的位子,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雙方一經交手,那五毒蠱師副行主身上的蠱物以及‘滅神風’,是層出不窮。


    陳青文和丁奉元迎上了蔡玉鳳,唐昊則是和那位‘梨園’的鬼台戲師迎上了五毒蠱師的副行主。


    十多個回合下來,五毒蠱師的副行主可能是知道自己難以活著離開了,便將‘滅神風’的矛頭對準了丁家的手藝人,想著多拉些墊背。


    ‘滅神風’這東西,你也遇到過,知道它的厲害,殺人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五毒蠱師的副行主所攜帶的‘滅神風’,更是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量。


    唐昊和那位‘梨園’的鬼台戲師雖然能阻擋一些,但終究獨木難支,放跑了不少。


    最後,五毒蠱師的副行主被唐昊以及‘梨園’的鬼台戲師聯手擊殺掉了,但‘海鹽’一脈的副行主蔡玉鳳卻跑掉了,丁家上下的人口,也是被滅神風屠殺殆盡,。


    另外,麻衣相爺的前任行主賴三口,同樣死在了那裏。”


    聽完後,我心裏是一陣五味雜陳。


    師父忽然單手提起茶壺來,將我那個空了的小茶杯又倒滿了茶水,然後站起身來,背對著我說道:“一會把木桶和茶桌都收拾了。”


    “嗯...知道。”我看著師父的背影答道。


    待師父走後,我獨自一人坐在茶桌旁,仰頭望著夜空,自語道:“丁箴前輩,後生平安對不住你。”


    當初在嘎喇山的洞窟內,我曾答應過丁箴前輩,一定會護好剪紙巫人中,他的丁姓後人,可沒想到,竟會出了這種事情。


    “如果我跟舅舅他們一同前去的話,至少能多救下幾條人命吧。”我心說道。


    我悶聲歎了口氣,拿起師父剛給我倒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下去。


    當天晚上,我在躺椅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一個手機號碼猶豫了許久,而這手機號碼的主人正是呂洞天。


    “是時候告訴了,不能再瞞著了。”


    我喃喃的說完這話後,摁下了撥打鍵,但剛點上,我便又點了掛斷。


    “還是發短信吧,打電話說,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深呼吸一口說道。


    我在短信的編輯麵板上,打了百十多個字後,手指一點,終於摁下了發送鍵。


    沒過多久,我手機“叮咚”一聲,來了條新消息。


    我打開一瞧,短信的內容極其簡單,僅有十個字,“我知道了,謝謝平安兄弟”


    看到這短信後,我歎了口氣,把手機放到了一旁,自言自語道:“殘酷點就殘酷點吧,我總不能讓你一直活在夢裏阿。”


    嘴裏說完這話,我閉上雙眼,一拉被子,栽頭睡了過去。


    ......


    沒了那墨黑色柱香的影響,我這一晚上睡的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我起身揉了下眼睛,忽然聞到一股令人流口水的飯菜香味。


    我尋著香味一看,發現鞋匠鋪的桌上,竟然擺滿了飯菜。


    “我曹!這怎麽個意思?師父是請廚子了?


    這大早上一睜眼,不用我出去買,都能吃上飯了?”


    “別愣神了,趕緊吃飯。”


    隨著話音落下,我師父從前門走了進來,手裏頭還端著一屜冒著熱氣的饅頭。


    看到這一幕後,我已經明白是什麽狀況了,敢情是還在做著夢了。


    師父看我又躺回了躺椅上,皺著眉頭問道:“幹嘛呢,還不過來吃飯!”


    我沒搭理師父,依舊是自顧自的躺著,這好歹是在我自己的夢裏,堅決不慫!


    可下一刻,我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緊接著腦袋上傳來了一陣劇痛。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嗎?”師父沉著臉色,質問我道。


    感受到傳來的疼痛後,我猛然醒悟過來,這不是在做夢。


    “不是...師父...這...你...”


    看著我語無倫次的樣子,師父拿起一個熱乎饅頭,直接塞進了我嘴裏。


    “吃飯。”師父淡淡的說道。


    “叮咚”


    我手機的新短信提醒忽然響了一聲,我著眼一瞧,發現是死胖子給我發的消息,上麵寫著“小可愛,生日快樂喲,爭取早日破處。”


    除此之外,還有著多條未讀的信息。


    看到這些後,我頓時醒悟過來,合著這一桌子飯菜,是師父特意為我準備的。


    感動之餘,我將口中的熱乎饅頭拿了下來,有點燙。


    雖然師父難得為我準備了一頓飯,但洗碟刷碗的活,依舊是要我來幹。


    因為我和師父隻知道銀蛹胎記化成自然之氣,是在我年滿十八這天,具體的時辰是不知曉的,所以今天我那都不用去,也不用做,在鞋匠鋪裏,老實等著銀蛹胎記發生變化就行。


    趁著閑工夫,我翻看了下未讀的信息,分別是白莉,李曦瑤,老周還有舅舅。


    舅舅那條消息中,是連同著昊叔,李叔,姥爺以及爺爺都帶上了。


    我將未讀消息看完後,心裏忍不住湧現一陣暖意。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後尾巴骨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緩緩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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