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我就和距離我最近的一隻人魚短兵相接。


    那隻人魚一縮身子,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來。


    要換做平時的我,肯定就提著刀衝上去了,但當下的我,可不敢和它正麵衝突,一是身體狀態不行,二是不想耽誤時間,被糾纏在這裏,於是我趕緊一閃身,躲開了它的攻擊。


    我一轉身,恰好又迎上一隻人魚。


    我見沒法躲避,手裏的九落大刀立即朝它滿是鱗片的脖子砍了過去。


    想必我迎麵撞上的這隻人魚,有些反應遲鈍,躲避的速度慢了一拍。


    隻見它躲閃不及,整個腦袋就被我的九落大刀給砍了下來,那餘下的身軀一下子摔倒在地,哆嗦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雖然人魚整體看上去都是綠乎乎的,但它身上所流的血,和人一樣,都是殷紅色。


    我不再理會這隻失去了腦袋的人魚,繼續朝前衝。


    死胖子跑在我的左邊,這時他也遇到了一隻人魚。


    這貨不像我似得,有“蓮華”的後遺症,所以他現在的身手要比我好上許多,沒等人魚朝它咬來,就已經搶先衝了上去,匕首一把割斷了人魚的喉嚨。


    幹掉這隻人魚後,死胖子和我是左右開弓,並駕齊驅。


    這些人魚的攻擊算不上犀利,能對我和死胖子構成威脅,完全源於它們的數量。所以我和死胖子絲毫不敢停留,爭取在其餘的人魚趕過來之前,衝出重圍。


    這個時候,前麵兩隻人魚同時向我竄來,我躲過一隻人魚的攻擊後,後腰處忽然莫名一熱,一陣忽暗忽明的白色光芒也在我的後背上亮了起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異樣弄得有些微微出神,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開另一隻人魚的攻擊了。


    那隻人魚攻擊的角度非常刁鑽,身子拉開,從側麵朝我的脖子咬來。我見躲不掉,立即抬起九落大刀擋在脖子前。


    這人魚剛看到我用九落大刀將它的一名同類直接剁的屍首分離,所以下口的目標瞬間轉移,一口就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人魚尖銳的牙齒刺進了我的肉裏,手臂上頓時就傳來一陣劇痛。


    這一咬當即就把我給咬急眼了,我緊咬了一下牙齒,在它的身子卷向我之前,手中的九落大刀狠狠一劈,一下子就砍掉了它的腦袋。


    這人魚非常凶狠,即使身體都沒了,嘴巴依然死死咬在我的手臂上,沒有一點鬆口的意思。


    與此同時,我後腰處的溫熱感已經朝著整片後背蔓延開來,且溫度不斷攀升。


    我知道這是紋在我後背上的那棵銀樹以及胎記銀蛹又要“發功”了,怕是再用不了幾分鍾,後背上又要像刀割一樣了。


    我低頭看了眼胳膊上的人魚頭,試著甩了甩,可這一甩,沒給我疼的眼淚都掉下來。


    這人魚的牙齒就像倒刺一樣,不僅難以甩掉,還深紮進血肉裏。


    眼看著其他的人魚又要圍上來,我也顧不上這個咬在我手臂上的人魚頭了,接著朝前衝。


    我後背有了那麽大的亮光,死胖子不可能看不到,眼下往我這一瞥,他跑路的速度都慢了半拍。


    “我曹,小可愛你這是幹嘛呢?人體發光,還是三百瓦的功率?”死胖子瞪大眼睛喊道。


    上次我後背亮起白光的時候,死胖子處於昏迷中,並不知道我後背上的紋身會偶爾發起光來。


    “別貧了,趕緊跑!”我開口說道。


    “那你把你後背亮著的白光給關了阿,有這大燈泡子在,怕是整條地下河的人魚都能看得到你。”


    “你以為我不想阿,亮著個白光,我後背還火燒火燎的呢。”


    我倆嘴上雖然沒著沒落的,但好歹從包圍圈裏衝了出來,眼下正前方的人魚比起之前來,要少了許多,隻有零星的五六隻。


    瞧見這一幕,死胖子便將懷裏的衝鋒槍給端了起來。


    剛剛打的是貼身戰,距離太近了,不適合開槍,而現在和人魚隔著的距離正好。


    死胖子一槍撂倒隻人魚後,指著前方大呼道:“小可愛,往那跑!”


    我聞聲便往死胖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河麵上,靜靜地趴伏著一個東西!


    這靜靜趴伏著的東西不是什麽奇大異獸,而是一座橫跨了河流兩岸的石拱橋。


    在朦朧的霧氣中,石橋靜靜地躺在前方的河麵上。遠遠望去,隻覺得景象虛虛實實,飄渺靈動。


    “不是沿著地下河的下遊方向跑嗎?怎麽又過橋了?”我有些不明狀況,開口喊道。


    “這地下河中絕不會平白無故的搭建一座石橋。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地下河的出口,應該就是在石橋的另一端了。”


    撂下這話後,死胖子一馬當先,衝向了那座石橋。


    死胖子是淘沙賊,古墓裏的事,他最門清,他都開口說了,我沒有不聽的道理,緊隨了上去。


    死胖子一端起了槍,我們兩個往石橋那邊跑的過程中,也輕鬆了許多,基本上沒再打過貼身戰,凡是迎上來的人魚,都直接被死胖子給一槍放倒了。


    那些跟在我和死胖子身後的人魚,應是覺察出我們兩個要過橋,所以紛紛一頭紮進地下河中,朝對麵遊去,想著堵截我們。


    人魚個個都是遊泳健將,一到水裏麵,那個個都是快的沒邊,我和死胖子再怎麽死命的跑,肯定都會比它們慢上一步。


    這也就意味著,我們一旦到了橋對麵,免不了一場惡戰。


    我和死胖子這剛一上橋,迎麵就衝過來三隻人魚。


    死胖子一槍放倒當中那隻人魚後,便不再開槍,節約子彈起來,畢竟橋那邊比起現在來,更需要子彈。


    死胖子盯著餘下的兩隻人魚,邊往左跑,邊開口對我喊道:“小可愛,我左你右。”


    “好!”


    答應完,死胖子對著那隻人魚便是飛起一腳,直接給踢到了一邊,我緊握著九落大刀,奮力一揮,瞬間把人魚給攔腰斬斷,綠花花的腸子流了一地,其中還有著些未經消化完的魚頭。


    解決掉這三隻人魚後,我和死胖子已經快來到橋的對麵了,而橋底下已經聚集了十多隻人魚。


    死胖子大概還剩下四五發子彈,這也就以為著,我們兩個還要同七八隻人魚進行肉搏,而且我們還需要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不能被它們纏住片刻,否則地下河裏的人魚都趕過來,我們就逃不掉了。


    這些人魚也是狡猾,知道我們兩個一人手裏有槍,一人手裏有刀,不好對付,所以把目標放在了被死胖子抗在身上的閆疏影。


    見我們朝它們狂衝過去,五隻人魚同時一擁而上,紛紛撲向呆在死胖子身上的閆疏影。


    我知道死胖子應付不過來,想著趕緊衝過去幫忙,可誰料到,我後背上的溫熱感頓時驟增了不少,像是有炭火在灼燒一樣,腳下的速度也慢了少許。


    死胖子雖然連開兩槍,放倒了兩個人魚,但這一路上,他衝在最前,體力消耗的最多。


    眼下在三隻人魚的圍攻下,他還要護著閆疏影,一個不留意,便被人魚咬住了小腿。


    看到這一幕,我一咬牙關,忍痛衝了上去,嘴裏大喊道:“給我滾開!”


    我這邊一刀解決掉咬在死胖子小腿肚子上的人魚後,餘下的那兩隻人魚也被死胖子幹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在橋底下人魚的後方,傳來了一聲仰天狂嘶。


    這聲音和尋常人魚所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同,不但叫聲改變了,氣勢也十分渾厚。


    我和死胖子一聽見這嘶叫聲,不約而同的尋聲望去。


    隻見在橋底下人魚的最後麵,有著一隻十分紮眼的人魚。


    這隻人魚和一般人魚不同,全身居然呈現出赤紅的顏色,個頭比起我和死胖子來,都要大上不少,足足有兩米左右,而且在它旁邊,還有著四隻鱗片呈現暗灰色,個頭也比尋常人魚大上一頭的人魚。


    我見狀,暗道這家夥多半是這群人魚的首領。


    死胖子忽然開口問我道:“小可愛,你知道什麽叫頭狼效應吧?”


    死胖子所說的“頭狼效應”我是聽過的。


    狼喜歡集體出動,超過五頭的狼群一定不是臨時拚湊起來的,其中必然有個首腦,它是狼群的優秀代表和象征,更是狼群的核心所在,而這頭狼便稱作“頭狼”。


    在整個狼群要進行捕食的時候,所有的狼都會聽頭狼的指揮,所以每次捕食都是滿載而歸。


    不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頭狼被人所射殺,其下的狼群聽不到指揮,也就失去了戰鬥力,隻會做鳥獸散。


    死胖子的意思就是想著去把那隻赤紅色的人魚給砍了,指不定能起到威懾的作用,餘下的那些人魚也就不敢再攻擊我們兩個了。


    這方法不無可行之處,況且那些人魚在下麵堵著,我們要想突圍的話,肯定會和那赤紅色人魚交上手的。


    我雙眼盯在那隻赤紅色的人魚身上,開口應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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