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死胖子解釋完其中的門道,我不禁呆愣在原地。


    要按他這種說法,野江撈屍人的老窩在湘江,那我這趟過去解決事端,豈不是直接和野江撈屍人的行主進行對峙了嘛。


    死胖子見我臉色低沉下來,又笑吟吟的補充了一條,“小可愛,還有件事我得先通知你。


    咱陰九行裏的手藝人,要說那行脾氣最倔,估計當屬這野江撈屍人了。


    你這趟過去,可自求多福吧。”


    我白了死胖子一眼,開口道:“你也跑不了,得和我一塊過去。”


    死胖子一攤手,無所謂道:“沒事,到時候同他們浪費口舌的人又不是我,胖爺我跟你後頭,光看好戲就成了。”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揉著頭痛的腦袋道:“算了,先回房間休息吧,一切等到了那邊,再做打算。”


    “嘿嘿,小可愛你先休息吧。胖爺我常年待在北方,現如今來了南方的地界上,不好好品嚐下湘妹子的滋味,簡直對不起自己。”


    對於死胖子的葷話,我已經習以為常了,隨意“哦”了聲,就先行回房了。


    回房剛一躺在床上,我手機就響起了短信鈴聲,打開一看,是呂洞天發來的消息,問我有沒有得到他母親的消息。


    猶豫了一會,我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打出了“還沒”兩個字。


    片刻後,手機的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內容很簡單,就是呂洞天對我道了聲謝。


    將手機放到一旁,我雙手抱著腦袋看起了天花板,身體也在此刻發紅發脹了起來。


    雖說我這段時間成長了不少,也能拿的起老爹的九落大刀了,但“蓮華”還是停留在入門的級別,不能落下。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不見我姥爺和昊叔,舅舅說他倆有些事要去處理,待會他送我們去湘江的堂口。


    南方江流眾多,且錯中複雜,所以這邊行當的堂口,都是一個個的碼頭。


    碼頭裏邊皆備著數條船隻,一旦堂口上出了事情,行內手藝人直接乘船跑即可,基本上沒人能追的上。


    幾經輾轉後,我們終於來到了湘江的堂口,負責接待我們幾個的,是一對父子,老人看上去六十來歲,叫張國華,旁邊的大叔叫張乃良,是湘江堂口的現任堂主。


    舅舅跟他倆簡單寒暄了幾句後,就自己先回去了,畢竟他是副行主,要忙的事也不在少數。


    之後,張乃良把我們帶到了漁船上,裏麵擺好了酒席。


    插著吃飯的功夫,張乃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同我講了一遍。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而引起兩行爭執的,是一條銀白色的水蟒。


    那天張乃良正在歸整碼頭上的船隻,可突然間,原本明朗的天空一下子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平靜的江麵上也掀起了一陣陣浪潮。


    遇到這種怪事,凡是個人,肯定都會好奇的往天上看,張乃良也不例外。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張乃良的心給提了起來。


    隻見那天上的烏雲,竟然凝聚成一條長約百裏的怪蟒,那血盆大口一張,仿佛就能把所有的碼頭給吞進肚裏。


    陰九行的手藝人都懂個道理,那就是天生異象絕有大事發生,於是張乃良叫手下人先把消息通報給行裏,自己則是守在碼頭上,一直盯著天上的怪蟒。


    擱碼頭上站了會,張乃良猛然記起件事情來,那就是他的老爹張國華,還在湘江江麵上,架船飄著了。


    想到這裏,張乃良不顧手下人的阻攔,直接架船進了湘江。


    由於天黑的跟個黑鍋底似得,張乃良進了湘江,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能憑著感覺去尋找。


    這在湘江裏麵遊蕩了十多分鍾後,張乃良忽然聽到一陣陣引擎的聲音,旋即心中大喜,以為是找尋到了自己的老爹。


    可等他順著引擎聲傳來的方向,架船往那裏趕的時候,越聽這引擎聲,越覺得不對勁。


    要知道,像他這種常年在碼頭上呆的人,自家船隻的引擎聲,都是能聽出來的,可現在所傳來的引擎聲,並非他老爹所開的船隻。


    最關鍵的一件事,這傳來的引擎聲的頻率,有點高,好像不止一艘船隻,而是六七隻。


    察覺到這一點,張乃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且不說現在這惡劣的天氣,就是尋常良好的天氣,也沒有六七隻船隻一同出江的情況阿。


    張乃良這正想著,一道手臂粗細的響雷,忽然炸在了他船隻的不遠處,緊接著,他便瞅見江麵上憑空冒出了一個漩渦。


    不知道為什麽,張乃良在看見這漩渦後,有些微微失神,而就在他恍惚的時候,一條足足有六七米長的銀白色水蟒,從漩渦中遊了出來。


    張乃良打小是在湘江江邊長大的,這湘江裏邊有什麽,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水蛇他是見過不少,但像這種六七米的銀白色水蟒,他是聞所未聞。


    張乃良看著這條六七米的銀白色水蟒,心裏這叫一個糾結。


    不管怎麽看,後者絕非是個凡物,不跟上去一探究竟的話,心裏屬實有些遺憾,可自己老爹還未尋到,就這麽去追那銀白色水蟒的話,有些白眼狼的意思阿。


    思考片刻後,張乃良決定暫時放棄這銀白色巨蟒,先行去找尋他的老爹。


    然而,正當他想要掉頭的時候,那條銀白色的水蟒,反而朝著他的方向,快速遊了過來。


    張乃良一看,這還了得,趕緊把船隻的速度提到極致,開出了這裏。


    正常來說,這銀白色水蟒是追不上張乃良的,可尷尬的是,張乃良當時出江比較匆忙,沒細看船上的柴油,這剛開出沒多遠,就已經沒油了。


    張乃良知道自己沒退路了,隻好抄起大刀,拿起平常炸魚用的土炮,硬著頭皮衝了出去。


    張乃良能當上湘江堂口上的堂主,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但和六七米長的銀白色水蟒單打獨鬥,多少還是差些。


    拖了五六分鍾後,張乃良已經被耗得筋疲力盡,眼瞅著就要被銀白色水蟒一口吞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乃良將土炮一把拉著了,然後甩進了銀白色水蟒的血盆大口中。


    這銀白色水蟒又不是人,哪裏知道土炮是什麽東西,見有東西進到了嗓子眼,直接就給一口吞了下去。


    然而它吞下去還未兩秒鍾的時間,那土炮便在它身體裏爆炸開來。


    銀白色水蟒的身體直接從它的脖頸處斷成兩截,碩大的蛇頭恰好落在張乃良的跟前。


    奇怪的是,這銀白色水蟒被炸成兩截後,竟沒有流一點血。


    張乃良心有疑惑,正打算上去仔細查看的時候,那落在船板上的蛇頭突然蹦了起來,對準張乃良,張嘴就要咬。


    這蛇頭是秋後的螞蚱,張乃良不慌不忙,抬手一記狠劈,直接將其斷成了兩截。


    那蛇頭從中間斷開後,也不見流血,不過卻有一東西,從中掉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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