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告訴老周和李曦瑤後,我唾沫星子是漫天飛,等嘴皮子講的快磨出血了,才說的差不多,停了下來。


    老周和李曦瑤之前都是過的平凡人的生活,雖然前者撞見過鬼,但在麵對這麽玄乎邪性的事情,肯定是有要消化會的。


    這倆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慢慢消化起我剛才所說的信息。


    片刻後,老周抬起頭問我,“老劉,你現在已經是沒得選了嗎?”


    “嗯,你這算是說到點上了,我現在是必須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根本脫不了身,我家在劊鬼匠人裏麵實在是牽扯的太多,太多了。”


    李曦瑤著急道:“那你以後豈不是保不準那天就掛了嘛!”


    “呃...有這個可能。”我撓了撓頭,聳肩轉移話題道:“沒辦法的事。那啥,咱還是別說我了,說說趕廟會的事吧。


    一會我出院手續辦下來,老周你直接開車帶著我和曦瑤,中午在我家吃個飯,下午就去。


    晚上我爺爺不回來,你倆願意住我家就住我家,不過提前說一聲,屋裏沒空調阿。”


    “還趕啥廟會!心態炸了,不趕了。”李曦瑤賭氣說道。


    我立即跟老周示意了個眼神,讓他快給我勸勸李曦瑤,後者和我這些年的相處關係擺著,一眼就明白過來,開口說道:“曦瑤姐,別賭氣了,老劉他說實在的也是受害者,而且爺爺還特意叫他騰出兩天時間來陪咱們兩個,不給他麵子也得給爺爺麵子,你說是不?”


    老周一番話是直接給李曦瑤說得回心轉意了,要是單純的哄肯定不行,但隻要提到長輩,那多半都會動搖。


    “走吧曦瑤,就當是給我將功補過的機會,廟會上的東西全都我掏錢給你倆。”


    “曦瑤姐,老劉有個當行主的姥爺,咱要不趁機宰他一把,不忒可惜了。”


    李曦瑤分別在我和老周身上瞥了一眼,不耐煩的答應道:“行行行,別叨叨了,一會就走。”


    她答應下來後,老周把餘下的雞蛋灌餅和包子裝一起,給徐神棍送了過去,捎帶著跟他們道個別。


    雖然自打我能下床後,往這病房裏來過不少次,但到現在,一看見李叔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仍是控製不住情緒,心裏頭像是有塊千斤重石壓著,叫我喘息都變得困難起來。


    徐神棍見我往李叔跟前湊,自覺的挪開了身體,給我騰出空來。


    受那屍毒的影響,我和李叔身上都留下了類似於燒傷的疤痕,隻不過我的僅出現在雙臂上,而他卻是遍布全身。


    我握住李叔的手,心裏暗自許諾道:“李叔你等著我,年底前,我肯定把野棒槌精給你帶回來!”


    離開李叔的病房後,爺爺那邊也拿著出院手續回來了,這讓我不禁好奇道:“爺爺,楊爺爺去哪了?怎麽沒見著他人?”


    “他先一步回村,給你調製藥酒去了。”


    爺爺說完,順手把出院手續給我遞了過來。


    “調製藥酒?我身子不是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嘛?怎麽還弄?”


    “不是讓你現在喝的,是先給你準備著,等你去了外地,會用的上。”


    我仔細琢磨了下這句話,好像去鄧永德前輩那裏,少不了一頓折騰。


    出了醫院後,老周領著我和李曦瑤上了車,因為車上有導航,不需要我再告訴他百槐村咋走,所以一上車,我就依靠在座椅上,打算睡覺了。


    可我眼睛還沒閉上,李曦瑤捅了下我,從口袋裏摸出個黑色u盤來,說道:“哎,這我爸讓我給你的。”


    “裏麵是截拳道的視頻資料嗎?”我推測道。


    “嗯嗯,還有,他讓我跟你說聲抱歉,你出事的前一天,他正好受邀去了外地,趕不回來。”


    “這有啥的,再者說了,李教練是個長輩,犯不著跟我說道歉的話。”


    本想著睡會覺的我,算是不能如願了,李曦瑤一開口講話,老周也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說個沒完。


    到了百槐村,恰好是吃飯的點,我家裏邊沒備著吃的,所以擱村頭飯店要了四個菜帶回去吃的。


    車停到我家門前,家紡四鄰們都出來問了問我,差不多都在我住院期間去拎著東西看過我。


    一一應完後,我,老周,李曦瑤已經是熱的滿頭大汗。


    進到了屋裏麵,我給李曦瑤拿了條新毛巾擦汗,老周是直接用的我的。


    然而就在我仨吃飯的空,白嬸不知從那得到的信,領著白莉過來看我了。


    “白莉這丫頭死活非賴著我要過來看你,我沒法就給帶過來了。”


    白嬸這話一出口,我就感覺老周看向我的目光立刻變得不懷好意起來,李曦瑤則是打量起了白莉的臉蛋和身材來,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不悅起來,但在瞄了下自己的胸,以作比較後,這才有所好轉。


    論長相,李曦瑤比白莉稍微差些,而身材的話,李曦瑤是比較火爆的那種,白莉則是勻稱。


    白莉看著我打了石膏的胳膊,好奇的問道:“平安,你胳膊上那是什麽東西阿?”


    老周和李曦瑤不知道白莉的情況,都潛意識以為她是高中畢業的學生,這一聽見她的語調和問的問題後,紛紛好奇的看向我。


    白嬸不避諱,開口說道:“我家莉莉打小就傻了,別看長成大閨女了,但心智還是停留在小孩的階段。”


    白嬸說的是輕描淡寫,但誰都能聽出話裏麵的那份為人父母的辛酸。


    “行了,我就尋思領著白莉過來看看,那這樣,你們仨接著吃,我倆先回去了。”


    “別阿白嬸,你也跟著吃口吧,這剛過來還沒歇呢。”


    白莉甩開白嬸的手,堅決的說道:“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劉平安玩!”


    白嬸頓時發了脾氣,開口道:“快回去白莉!別在這給平安添亂!”


    李曦瑤忽然發聲道;“嬸,要不你讓白莉在這吧,我仨下午趕廟會的,那車上能坐四個人,正好帶著她。”


    “是阿是阿!”老周附和道。


    這一個人始終架不住好幾個人的遊說,最終白嬸隻好答應下來,讓白莉跟著我仨去趕廟會了。


    吃飽喝足後,我們四個人分別倆人一屋休息起來,想著等睡醒了再過去。


    將近三點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坐上了車,不過沒有先去廟會上,而是依次去梅嬸,楊爺爺家看了眼,畢竟他倆在我住院的時候沒少照顧我,回來了不去看看,說不過去。


    梅嬸家倒是沒啥情況,反倒是一進楊爺爺家,院子裏趴著條藏獒般的大黑狗。


    “大黑!”


    這些日子我光顧及著李叔和陰九行上麵的事,把這貨給忘腦後勺去了。


    “汪!汪!”


    由於前陣子我和大黑老是一起尋鬼,再加上打那鬼台戲師的時候,我倆是搭檔,所以再瞧見我的時候,終於不再是那副愛理不搭的模樣了,知道汪叫兩聲回話了。


    我在大黑腦袋上摸了兩下,然後往屋裏走,結果還沒推門進屋,就聞到了股嗆鼻的藥草味。


    “平安回來了?”


    我捏著鼻子說道:“阿,是我楊爺爺,我尋思著過來和你打個招呼了。”


    說完,我推了下房門,發現剛推開一道縫,就被什麽擋上了。


    “那啥,平安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正煉著藥呢,屋裏擺滿了罐子壇子啥的,沒你落腳的地。”


    “呃......好。”


    我剛想邁腿走,楊爺爺突然又給我喊住,從縫隙裏遞出瓶琥珀色的液體,說道:“拿去喝,對你骨頭複原有好處。”


    “嗯!”


    從百槐村到廟會那要不了多久,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但到哪為了找個能停車的位置,卻是足足花了我們二十來分鍾。


    十村八鄉的老百姓沒什麽娛樂活動,所以這一年一次的廟會,大多都來湊個熱鬧。


    這廟會上最出名的就是黎山老母的道觀,所以一下車,我直接領著他們三個往那去了。


    擠到道觀門口,旁邊排著一大長隊的人,而在最前麵,有一名道士端拿著個簽筒,盒裏麵裝著數不清的木簽。


    之前李叔跟我說過,道觀上有求簽,求到無名簽的人,道士都會贈與塊黎山老母的紅布,於是我把這件事跟老周他們三個人說了遍,問他們要不要求個簽。


    這求簽的事還是征求下意見比較好,畢竟天熱,隊伍還長,保不準排都一半就中暑了。


    他們仨人倒是挺痛快,全都應了下來,不過李曦瑤望著眼前的道觀,好奇的問我,“平安,這黎山老母是那位神仙阿,怎麽我聽都沒聽說過。”


    我正了正嗓子,開口道:“其實,我也沒聽說過。”


    “老母乃鬥姥所化,為上八洞古仙女也。鬥姥者,乃先天元始陰神,因其形相象征道體,故又稱先天道姥天尊。雖然老母名聲不夠響亮,但她座下的弟子,個個都是流芳百世的人物,如齊宣王的妻子鍾無豔、薛丁山的妻子樊梨花、、千年白蛇白素貞等。”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名二十啷當歲的道士站到了我們四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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