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把照片放下的時候,門突然被一把推開,楊爺爺手拿著瓶藥酒進來道:“平安阿,這是楊爺爺去年拿十多位中藥材整的酒,現在時候差不多了,你拿回去每晚喝上一口,對身子有益處。”


    “哦,行,謝謝楊爺爺了。”我笑著答道。


    楊爺爺瞧見我手裏拿著的黑白照片,打趣道:“能瞧出那個是你楊爺爺來嗎?”


    “左邊這個,也是最帥的這個。”


    “哈哈哈,還是平安說話中聽。”


    “對了楊爺爺,這照片上的王建國,馮淑雅是您的同學?”


    我說完後,楊爺爺一臉感慨的重複了下我剛說的人名,“王建國...馮淑雅...可是好久沒人叫過這兩個名字了。


    不過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沒啥好說的。”


    楊爺爺既然不願意開口,我自然不會再去問,於是把手裏的黑白照片抵還給了楊爺爺。


    在接過照片後,楊爺爺再一次仔細看了看黑白照片上的兩人,眼底裏流露出些許的懷念。


    爺爺和李叔回來的時候,捎帶著把午飯午菜也給買了,填飽肚子睡了個覺後,我便跟著李叔回他家牽大黑去了。


    村上的人們都知道李叔家有條不會汪汪也不會咬人的大黑狗,可一出了村子,那路上的人隻要是瞧見我,肯定是繞的遠遠的,生怕被我旁邊這位大爺咬上一口,畢竟大黑的個頭實在是太大了,有些藏獒都不一定能比的過它,震懾力明擺著的。


    走了多半個小時,我抹了把腦袋上的汗,不自覺的問道:“大黑,你瞧見鬼了嗎?”


    話出口,我才記起大黑是個狗,那裏聽得懂人話,心說道:“熱糊塗了。”


    可叫我意外的是,我問完後,大黑嗚叫著搖了搖頭,居然給出了答案。


    “我曹,你能聽得懂我說話?”我震驚道。


    大黑愛搭不理的瞧了我一眼,露出了同人無二的鄙夷的目光。


    過了一兩個村後,我後背已經是完全被汗水打濕,口幹的不行,便找了個小賣鋪拿了瓶冰水,暫時歇起來。


    隨著冰水咚咚的往我嗓子眼裏灌,擱我旁邊趴著的大黑抬起爪子拍了拍我的手腕。


    我看了大黑眼,這貨舌頭耷拉在外麵,一直噗呲噗呲的喘,看來也是渴的不行。


    “大嬸,再給我拿四瓶冰的水。”我朝小賣鋪裏麵招呼道,這大黑的體型,一瓶水可是不帶夠得。


    等著拿水的這段時間,我總感覺有點不自在,好像被什麽東西盯著一樣,於是我打開陰陽眼往周邊瞧了瞧,可並沒發現鬼的蹤跡。


    我手虛擋著眼睛,看看天空,心說道:“現在太陽這麽毒,鬼應該不會冒出來,都躲藏在人身上或者那個犄角旮旯吧。”


    “大黑,你覺出有啥不對勁的地方來了嗎?”


    大黑聽到我的問話後,揚起大腦袋,用鼻子嗅了嗅,旋即對我搖了搖頭。


    “奇了怪了,難不成是我緊張多慮了?”


    小賣鋪的大嬸這時候抱著四瓶冰水出來,熱情的說道:“小夥子,水來了。”


    “哎,放著就行了。”


    我從口袋掏出錢遞交給那大嬸,陰陽眼則是給她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但沒啥不對勁的。


    大嬸從腰包裏拿出一塊錢來,對我道:“給,找你一塊。”


    接下錢後,我不再疑神疑鬼,擰開兩瓶冰水往大黑的嘴裏灌。


    冰水被我和大黑幹進三瓶後,身上的熱意消了不少,於是不再耽誤,朝下一個村子邁腿去了。


    不知道為啥,這每走一步,我就覺得心裏不踏實一分,總感覺有東西在跟蹤我,可每次回頭後瞧的時候,都是空無一人的街道。


    大概十多分鍾後,大黑邁著步子的粗腿突然停了下來,嘴唇微微顫抖,露出了裏麵的犬牙。


    憑我在村裏被多少野狗追過的經驗來看,這絕壁是要咬人了。


    “大黑,附近有鬼嗎?”我小聲的問道,同時眼角的餘光不斷來回的掃視。


    沒想到的是,大黑這貨連搭理都不帶搭理我,撒開腳丫子朝身後的方向狂奔起來。


    要知道,大黑雖說是不咬人的主,但拴狗的鏈子還是有的,被我拿在手上,不然得嚇壞別人,所以大黑撒腳丫子一跑,那鏈子直接帶著我動起來,那一股子勁,差點沒閃到我腰。


    別看大黑敦實,那家夥跑起來真跟陣風似得,有那麽一刻我覺得我腿都快跑飛起來。


    跟著大黑跑了五十來米,我是實在跟不上他的速度,索性一把撒開它的狗鏈子,就算它是去咬人,我也不帶管了。


    沒了狗鏈子的束縛,大黑那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一個急轉彎就拐進了巷子裏,沒了影。


    我見狀趕緊掐腰追了上去,而等我鑽進巷子裏,發現大黑一口咬住了一中年男人的褲腿角,使後者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半分。


    不過我用陰陽眼審視完男人,發現他除了身上的陰氣稍微重一點,並沒有鬼依附在他身上。


    中年男人一臉惶恐的看著我,顫抖道:“你快管管你家的狗,我褲都快被裂爛了。”


    聽到中年男人說話後,我不禁皺眉喃喃道:“不是本地人嗎。”


    “大黑,鬆開口吧,別咬了,人不是...不是那啥...”


    大黑根本不聽我的話,牙齒還是一個勁的死咬住中年男人的褲腿,嗓子深處低聲吼叫了幾聲。


    按大黑那懶散的性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追咬一個人,而且這中年男人還是外地口音,裏麵興許有啥貓膩藏著。


    我彎腰蹲到中年男人的身邊,邊打量,邊問道:“叔,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來這幹嘛阿。”


    中年男人先是畏懼的看著大黑,然後換了副臉麵衝我撒氣道:“我來探親的,這出來想給我外甥女買點吃的,還沒到小賣鋪,就看見你家的大黑狗奔我來了。


    你這小夥子別光看著了,快叫你家狗撒嘴阿。


    我這褲子是新買拿來見人的,他媽的阿......”


    我見這中年男人不像裝出來的,開口說道:“大黑,是不是剛這人跟著咱們,你覺察出來了,所以才過來撲他的?”


    大黑口叼著那中年男人的褲腿,扭過來來朝我點了下頭,嘴裏還嗚叫了聲,表示同意。


    “應該搞錯了,人就是上小賣鋪給外甥女買吃的,和咱恰巧順路,鬆口吧。”


    大黑又用鼻子在這中年男人的身上嗅了嗅,這才極不情願的鬆了口。


    一瞧見大黑撤了嘴後,那中年男人還保持著副心有餘悸的表情,拍拍胸口鎮定下來後,趕緊蹬鼻子上臉發脾氣道:“神經病阿,不能看好自己的狗嘛,這萬一要咬到我,那可咋整阿!”


    “嘿嘿,那啥,對不住了叔,這要不賠你條褲子錢?”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說道:“不用了,我不稀得要你屁孩子的錢。”


    忽然間,我留意到中年男人的臉上有塊白麽色的東西,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想給他擦掉。


    中年男人躲閃道:“你幹嘛?”


    “您臉這邊不知道蹭了啥東西,我想著給您擦掉。”


    “蹭了東西?那啊?”


    中年男人按著我給他指的地方摸了把,然後蹭了一手指的白顏料。


    “這玲玲,瞎往我臉上抹東西!”


    “您外甥女給抹的?”我好奇道。


    “阿,現在不都好讓孩子學個畫畫啥的嘛。哎,不對阿,我咋和你嘮上了?不說了,我得去買東西了。”


    中年男人雙手一撐地,可不料勁頭子不夠,非但沒站起來,還朝我小腿撲了過來,直接給我撞到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我覺得後腳踝一疼,像是被什麽割破了。


    “這......不好意思阿,我低血壓,擱地上呆久了,一起身沒勁。”


    “沒事沒事。”


    說罷,我看了眼自己的後腳踝,發現被劃了個口子,鮮血冒出來些,而一塊被染紅了的小石子靜躺在地上。


    我心說道:“這小石子還挺厲害,給我劃個這模樣的口子。”


    中年男人看著我受傷的後腳踝,震驚道:“這!這都流血了...要不我領你去衛生所做個包紮的。”


    “不用了叔,就磕破點皮,不挨緊,你去給外甥女買東西去吧。”


    “那...那行吧。”


    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中年男人雖說看著一臉的慫包樣,身體還枯瘦的跟個柴火似得,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總是有些心有不安。


    用冰水衝了下後腳踝傷口上的泥土,我用殺生刃把裹在腦袋上的紗布割下了塊,在新傷口纏圈打了個結,便和大黑往下個村子去了。


    等我倆轉悠到六點多的時候,李曦瑤給我來了個電話,這小姑奶奶不知道從那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們有個黎山老母的廟會能趕,非說要拉著老周和他爹過來趕廟會,捎帶著拜訪下我爺爺。


    這小姑奶奶真是能折騰,本來這陣子就忙的不可開交,再加上槐樹林的鬼那那都有,她要一來,我累廢了事小,她幾個要出了事,那就真完蛋操了,而且李叔和我在一村的事,也不能叫她們知道。


    黎山老母的廟會應該是還有五天開始,到時候看看槐樹林的鬼能收拾幹淨嗎,能收拾幹淨最好,要是收拾不幹淨或者被鬼收拾了,她們還是老實的在市裏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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