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晚上咋辦後,我和李叔沒再多說,趕緊開了空調在床上躺著了,小風嗖嗖的涼快,比家裏那破電風扇不知舒服多少倍。


    我和李叔本來就起的早,再加上練了一大早的功,跑了一上午的路,多少是有些累了,所以躺下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睡著睡著,我忽然感覺有人推了我一下。


    當我睜眼的一刻,發現李叔滿身是血的背站在我前麵,皮膚上泛著青紫色的燎泡,有的地方都已經潰爛的流出了膿水,而在他的右手邊,杵著把一人來高,從未見過的漆黑大刀。


    “李叔!你怎麽了?”


    我剛開口喊了這麽一句話,一道人影倏地從李叔跟前閃過,緊接著帶起“噗呲”一聲,與此同時,李叔那站立的身體終是支撐不住,躺倒在地。


    隨著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不斷冒出,那插進李叔胸口的匕首也泛起了幽綠色的淡光,整個場麵顯得十分妖異。


    我看著那把匕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殺...殺生刃!”


    忽然間,我身體打了個冷顫,眼前的場景猛地一變,李叔,殺生刃,人影全都蕩然無存,隻有白晃晃的天花板出現在我視線裏。


    “平安,你怎麽出這麽多的汗?空調都調到16度了,不熱阿。”熟悉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我扭過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剛剛被殺生刃了結性命的李叔。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擺手說道:“沒事,就剛做了個噩夢,嚇得。”


    “嗯嗯,吳師傅他們那邊把飯菜都準備好了,咱倆吃點就去他閨女那屋裏守夜吧。”


    “行。”


    等李叔出了房間,我把別在腰後麵的殺生刃摘了下來,解開包在上麵的白布看了看,仍是和往常一樣,沒有半點的異樣。


    “一個夢而已。”


    我把殺生刃再次收好,開口安慰自己。


    李叔應該是把晚上守夜的事跟吳師傅說了,所以晚上這頓飯沒往桌上擺酒,但菜是做的真不少,四個人弄了九道菜。


    我們這邊正吃著,電視上播放的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市一王姓富商昨日死於家中,經警方調查,排除他殺可能,應是過度勞累造成的猝死......”


    這猝死在家中的王姓富商想都不用想,鐵定就是小乞丐的主人了。


    不過這新聞播放到最後,對那拐賣人口的事是隻字未提,甚至成王姓富商一直是單獨居住。


    吳師傅見我看這條新聞看的入神,於是感慨了句,“這生意做太大了也不好,成天得想著這想著那的,說累死真不新鮮。”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吃過飯後,我借上廁所為由,給老周去了個電話,他和王狗逼住一個地方,那後續的事情肯定多少知道些。


    電話接通後,我直接奔著主題去了,問老周那些被拐賣來的人的下落。


    老周跟我說,警察確實是查到那些人了,但沒有聲張,找了個福利院給他們安放在裏了,至於新聞為什麽不播,說白了就是播了光壞沒好。


    既引起社會恐慌又叫其他戀童癖尋了路子,畢竟它販賣的孩子是從緬甸老撾那邊過來的,沒法治罪。


    有些現實狀況確實挺叫人無奈,但那些孩子總歸有了個好去處,這樣我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回去跟那斷臂小乞丐也能有個交代。


    知道完狀況後,我跟老周白話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回到屋裏麵後,吳師傅正和李叔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我知道自己插不上嘴,就拿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可還沒做熱乎,吳師傅他媳婦跟捅了馬蜂窩似得,嚷嚷道:“孩兒他爹,你快過來看看,咱閨女睜眼了。”


    吳師傅聽到後,直接把手裏的瓜子一扔,趕緊往他閨女的屋子跑。


    我和李叔看到後,同樣是跟了過去。


    等到了那邊,吳師傅已經湊到他閨女身上,這瞧瞧那瞅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閨女少了塊肉咋的。


    “小雪,小雪阿,你現在感覺咋樣阿?”吳師傅開口詢問道。


    吳雪現在的狀態還有點懵,看著吳師傅和他媽,一臉迷糊的問道:“爸媽,你倆怎麽都在我屋裏?”


    “哎,你別問了,你先跟媽說,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吳雪像是沒睡醒似得,晃了晃頭,說道:“沒啥不舒服的,就是有點頭暈,還有......”說到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繼續道:“餓了。”


    “餓了?餓了好說。媽今兒晚上做了老多菜,現在還熱乎著呢,這就給你端來。”


    李叔阻止道:“您家閨女剛醒,別吃那些太油膩的,按我說的法子,做點白米肉粥給她吃就行了。”


    吳師傅連忙對他媳婦說道:“對,聽恩人的,快去做的。”


    吳店主他媳婦知道李叔的能耐,趕緊應了聲出去淘大米的了。


    李叔一開口說話,吳雪自然是好奇的打量起屋裏麵的兩位陌生人來,開口問吳店主,“爸,這叔叔和弟弟是?”


    吳店主激動的說道:“這兩位可都是你的恩人阿。”


    “恩人?”


    叫吳店主一說,吳雪更加好奇的打量起我和李叔來了。


    吳店主歎了口氣,朝著吳雪說道:“那天晚上,你哥吳斌他想對你用強,你不是被嚇傻了嗎。


    這些日子一直瘋瘋癲癲的,我和你媽領著你跑了好多醫院都沒法治,臨了多虧了恩人,才給你救了過來。


    不然這以後,可咋辦阿。”


    吳雪看著他爸都快掉了眼淚,自己也是跟著難受起來,抽噎道:“爸,對不起,女兒這陣子讓你擔心了。”


    我看著吳雪和他爸哭訴的場麵,心裏反倒是有點羨慕,因為自打我記事起,我爹媽就不怎麽著家,再加上五年前直接一走了之,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少之又少。


    等給吳雪喂了飯,吳師傅和他媳婦才不舍的離開房間,給我和李叔滕出了地方。


    李叔半真半假的跟吳雪說了個大概後,從懷裏把包著蚯蚓的紅布拿了出來。


    “平安,給我你殺生刃用用。”李叔伸手對我說道。


    可能是先前做那個夢的緣故,我將殺生刃遞給李叔的時候,手居然有些微微打顫。


    李叔眼沒瞎,瞧出我的異常後,開口問我,“咋了這是?”


    “沒事,就突然有點發麻。”


    “嗯。”


    李叔沒放心上,接過殺生刃後,用刀刃把紅布上其中一條蚯蚓的身體切成了五段,用刀尖挑起一段遞給了我。


    “放手掌上撮開了,往身上蹭蹭。”


    “撮開?”我盯著手掌上那段不斷扭曲的黑蚯蚓,再三確認道。


    “嗯,就像這樣。”


    李叔用刀尖又挑起一段來,放到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用殺生刃的刀麵直接一碾,墨黑腥臭的液體瞬間流了出來。


    “咱倆身上生人氣太重,就算是藏起來,那鬼也能感覺的到,得靠地龍的陰氣遮一遮。”


    “額。”


    我雙手剛想給那黑蚯蚓撮開,李叔又遞了條過來,說道:“得兩條才能遮住。”


    反正虱子多了也不覺得癢癢,於是我撮開就往脖子,手臂,腿上抹了個遍。


    吳雪雖然是個姑娘,但一點都不嬌氣,見李叔給她遞了條黑蚯蚓,二話不說直接撮開了往身上抹。


    準備工作弄得差不多後,李叔把衣櫃裏的衣服騰出不少來,鑽到了裏麵,我則是藏在了床底下。


    吳雪把燈一滅,我和李叔的神經便緊繃起來,留意著周圍陰陽氣的變化。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困意也是越來越強,離睡著就是一沾枕頭的事了。


    “這鬼是他媽吃屎了嗎,還不來。”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起來。


    這時候,衣櫃那邊忽然有了動靜,我神經頓時緊繃起來,難不成李叔覺察到那鬼了?


    “平安,別等了,咱倆去吳斌開的那家壽衣店瞧瞧的,我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我早就在床底下快趴的不行了,聽到李叔的話後,趕緊爬了出來,一動那後背都“啪啪”的響。


    吳雪應該是被李叔的話給吵醒了,坐起來問我倆,“李叔,平安,怎麽了?”


    李叔答道:“可能出了點岔子,我得和大侄子出去趟。”


    我遲疑道:“可是李叔,咱倆要都出去了,誰護著吳雪他們。”


    “現在已經三點了,鬼出來害人的最好時間早就過去了,那隻鬼不來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知道咱們來了這裏,二是被其他的事情耽誤了。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就算咱護了吳雪一家人,但還有一村子的人了,他肯定會挑別人下手。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咱出去也沒事。”


    李叔跟我說完後,又遞給了吳雪一個白瓷瓶,說道:“這瓷瓶裏裝的是黑狗血,你和你爹媽都往身上塗抹些。”


    交代完事情後,我和李叔是打著電筒子就往吳斌的壽衣店趕。


    上河村地不大,沒一會我和李叔就到吳斌的壽衣店了,奇怪的是,明明都大半夜三點了,店裏麵居然還亮著燈。


    我和李叔躡手躡腳的湊到門前,扒開道縫往裏瞧了眼,身體頓時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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