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從我身上吸走了精元氣後,臉上露出一幅滿意的表情,總算是飽餐一頓。


    “對了,你大半夜不會別墅裏麵,跑到公園幹嘛?”我問道。


    小乞丐搖了搖頭,解釋說:“那天晚上我沒去公園。”


    “沒去?那你的屍體怎麽第二天會在那裏被發現的?”


    “我也不清楚,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回了主人家,等吃過飯,洗了澡後,我就在一邊等主人喊我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天吃過飯後,我就變得特別困,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我睡醒後,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公園了,我雙腳離地浮在上麵,殘缺不堪的身體躺在地上。”


    小乞丐在敘說這件事的時候,情緒異常穩定,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我拳頭攥的是骨節作響,什麽出行小心野狗,這小乞丐的死完全就是被人一手策劃的。


    “小乞丐,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剛猜出我是死了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生氣和難受的,可後來我發現,死了反而更好,每天不用擔驚受怕的活著,也不用摧殘自己來去討主人的歡心了。”


    我真的是很難想象,在這二十一世紀,如此發達文明的社會背景下,人與人之間居然還有“主人”這種稱呼。


    小乞丐話風一轉,略帶遺憾的說道:“隻是老四老五他們看不見我了,除了哥哥你,每天都沒人陪我說話。”


    小乞丐口裏說的老四老五,應該就是平時和他一起出來要飯的另兩名乞丐了,按排號來看,小乞丐主人家藏得人還真不少阿。


    “小乞丐,和你一樣的孩子一共有多少個?”我問道。


    “幾個...嗯...”小乞丐回想了下,答道:“我們一共有八個,不過老大和老二都是十七八歲的姐姐了,從老三開始才都是十歲以下的孩子。”


    “八個......”


    一時間,我不知該對小乞丐說些什麽好,心裏則是給那戶人家全然問候了個遍。


    “不是老劉,我家洋酒又不是假洋酒,你咋幹廁所這長時間呢?”


    老周的話語聲和腳步聲不斷逼近我這裏,聽到後,我趕緊對小乞丐說道:“小乞丐,你先去別的地方躲一躲,等明天你再過來找我,哥哥有話問你。”


    小乞丐脾氣好,再加上我是他死後唯一和他說話的人,便點頭答應下來,朝我說了句“哥哥,明天見”,便一溜煙穿牆離開這裏了。


    瞧見小乞丐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我摁了下衝馬桶的鍵,推開廁所門的時候,正好和老周看了個對眼。


    “我這上個廁所,你都不讓我心靜。”我假裝無奈的說道。


    老周撓頭一笑,醉醺醺說道:“我這不是喝酒沒人陪我難受嗎?”


    “你這家夥,走吧,回去陪你喝。”


    老周一擺手,指了下自己的肚子,小聲道:“等我先解決一些生理必需。”


    我無奈的看了他眼,先一人回到了客廳。


    “好家夥,這貨一人又幹進去半瓶。”我拿起餘下的半瓶洋酒,往嘴裏猛灌了口,腦海裏響起徐神棍對我說的那句話,“這有些人的心真的是比菩薩的心腸都要好,可有些人的心阿,惡鬼瞧見了,都要怕上幾分。”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當天晚上我和老周一喝喝到了十二點,臨睡前,都抱著馬桶吐了回才敢上的床,至於周叔和李叔他們仨,鐵定是在外麵過夜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身上是一點勁都沒有,還有些麻麻的,腦袋生疼生疼的。


    我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心裏說道:“那天叫地皮上的惡鬼吸了一晚上的精元氣,我也沒這麽難受阿,這破洋酒,以後可再也不喝了。”


    我拍拍老周的屁股,叫喊道:“快別睡了,都中午12點了。”


    老周抬手給我扒拉到一邊,不滿道:“困著呢,再睡會。”


    裝睡的人你叫不醒,真睡的人,我也是叫不醒。


    喊不起老周後,我換好衣服去冰櫃裏尋摸吃的去了,昨天喝酒喝的,給胃酸都快吐出來了,現在胃裏是一點東西都沒有,餓的難受。


    我這正尋摸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來電人是李叔。


    找了個空房間躲進去後,我這才摁下了接通鍵。


    “平安,你還在人周總家了?”


    “嗯嗯,咋了李叔?”


    “你中午出來趟吧,我和老徐在天橋這邊的胖大廚餐館等你。”


    “嗯行。”


    掛斷了電話後,我本想著跟老周說聲“出去買飯”的,可這貨睡得太死,我也懶得搭理他,反正他醒了看不見我,肯定會給我來電話。


    出門打車去那花了我十七塊錢,沒給我心疼死,這要在高中,都夠我一天的飯錢了。


    進了胖大廚餐館後,一眼就瞅見了我李叔和徐神棍,畢竟倆人的裝束太紮眼,前者帶著個一人大的黑包,裏麵裝的肯定是那把斬鬼的大刀,至於徐神棍,怕是算命的到那吃飯,都有人看見。


    坐到座位上後,李叔直接把菜單遞我手裏,說道:“平安,看看有啥想吃的,周總那邊把錢給老徐了。”


    胖大廚都是些家常小炒,比較便宜實惠,所以我沒拘束,要了兩個菜,隨後李叔瞄了兩眼,又要了兩菜一湯,仨人吃完全綽綽有餘。


    上菜的這功夫,徐神棍把身後的灰兜拿到了桌麵上,打開一瞧,裏麵裝著十遝紅色的百元大鈔。


    這十遝鈔票一亮相,可是把餐館裏大部分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不過徐神棍對此無以為然,就算有動了歪心想搶錢的,憑李叔的身手,來多少打多少。


    錢擺上桌麵後,徐神棍從灰兜裏掏出六遝鈔票擺到李叔的麵前,說道:“還是和往常一樣,劊鬼匠人拿六,我麻衣相爺拿四。”


    李叔瞧見這六萬塊錢後,拿起四遝遞還給了徐神棍,開口道:“老娘那邊身子不大好吧。”


    徐神棍擺手推開道:“這錢我不拿,大家都是靠手藝吃飯,我又不是掙不來錢。”


    李叔連搭理都沒搭理徐神棍這話茬,直接給他扔灰兜裏了。


    徐神棍見狀想把那錢再拿出來還給李叔,可直接被李叔一句話噎回去了,“別跟我磨嘰,你也強不過我,而且我孤家寡人一個,沒啥用錢的地方,你和我不一樣,還個家了。”


    “你這家夥......”徐神棍歎了口氣,隻好把錢裝進了灰兜裏,“等我老娘病好了,我就把錢還你。”


    “隨你吧。”李叔說完後,又拿起遝鈔票丟給了我,“平安,收著。”


    錢丟進我懷裏後,我完全是一臉懵逼,打小沒摸過這麽多錢的我,愣是爆了句粗口,“我..我曹...李..李叔,這..這啥情況?”


    “你既然背上了咱劊鬼匠人的名號,那這錢就是應得的。”


    “可我也沒做啥阿。”


    “那裏沒做了?臨了的時候,你不還把殺生刃丟給我用了嗎?”


    李叔這番話說的我是哭笑不得,合著丟下殺生刃就能給我一萬塊錢,要這樣,那我豈不能靠丟東西發家致富了嗎。


    “不行李叔,這錢我不能要。”


    “行了,別跟你李叔客氣。”


    “李叔,這不是客不客氣的事,而是這錢......”


    我話沒說完,就被徐神棍打斷道:“行了平安,這錢你收下吧,算是老李給你們劉家還恩了。要沒你爹媽,老李早不知道被人打死丟那了。”


    李叔聽到後,沒有反駁,而是把頭低了下去,怕是又想起我爹媽了。


    我看沒得辦法,隻好把這一萬塊錢揣兜裏了。


    吃著吃著飯,我忽然想起爹媽臨走前,好像沒怎麽給家裏留下錢,於是開口問李叔,“李叔,咱劊鬼匠人的話這麽掙錢,怎麽我爹媽走的時候,沒給家裏邊留下些錢阿。”


    李叔還沒開口說話,徐神棍就搶先回答道:“那肯定的,居安和清如那菩薩心腸,有錢都做了好事,關鍵是還不留名,受過他倆資助的人,日後想報恩都不知道找誰報的。”


    “嗯。”李叔點點頭,算是讚同徐神棍剛說的話。


    我往嘴裏扒了口飯後,李叔問我,“平安,徐神棍今兒下午開麵包送我回去,那同學聚會你推了吧,跟我一塊回去。再有一個來月,那些放出去的鬼也應該回來找咱算賬了,你劊鬼匠人的手藝可不能落下。”


    同學聚會那邊還要些天,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清的,可是,我之前答應了李曦瑤,說明天見見他老爹。


    “李叔,能不能延後一天,我有個朋友她爹曾是省級的武術冠軍,想著明天見見我,給我打打武術底子。”


    “省級的武術冠軍。”李叔摸著下巴思索了回。


    徐神棍出口問道:“你估摸著和人家比,咋樣?”


    “能拿到省級的武術冠軍,那鐵定是武行裏的精英。我們劊鬼匠人幹手藝,多半是輪著個大刀擱那砍,要和人純粹的幹仗,我力量和速度應該是能壓著他,但招式套路啥的,他肯定是壓著我打。”


    “那李叔,我能去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去吧,明兒我跟你一塊過去,反正多學點招式套路啥的沒壞處,耽誤一天還是沒大事的。”


    “嗯,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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