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樓?沈如故想到這個名字,站在原地僵直,他什麽時候又來了南京?


    而他又為何出現在巡捕房,又怎麽得知她被抓的?


    很多個疑問都充斥在沈如故的腦海中,她很想問,但她同樣知曉,無人會回答她。


    他不該來,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從她離開沈家嫁入秦家的那一刻,她便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沈小姐,勞煩你快些過去。”收押沈如故的一個人對她催促道。


    這些人既然知曉她是沈如故,本該通知秦修遠才對,隻怕這些人早就被沈崇樓收買了。


    “我不想去。”沈如故拒絕道。


    然而,他們不會順著她的心思,沈如故感覺到背脊一陣力道,被人從後麵推了一掌。


    她凝眉,隻好被動地往前走著。


    去見沈崇樓的這段路,對於沈如故來說,似乎很漫長。


    走路的過程裏,她回想到離開沈公館前夕,苦苦哀求沈崇樓帶自己離開的場景。


    沈崇樓的心,那麽硬,現在,他究竟什麽意思?


    沈如故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多了點點苦笑的意味,沈崇樓你越矩了。


    巡捕房的正廳,裏麵本該坐著廳長,打開門,沈崇樓卻背對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


    她並沒有立馬走進去,雖然分開這麽久以來,兩個人不是沒有碰過麵,但也隻是遠遠地看對方幾眼罷了。


    沈如故不知見到他該說些什麽,不得不承認,隨著時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著實會淡薄幾分。


    沈崇樓聽到動靜,緩緩站起來,緊接著,轉過身來。


    回首竟然好似百年之感,他才知曉。


    同樣,沈崇樓沒有立即朝她走來,他站得高高在上,較之以往越發挺拔英俊。


    沈如故望著五官越來越剛毅成熟的沈崇樓,竟生出了些許的陌生之感。


    換做以往,他會衝動地說很多話,做很多事,由著自己的性子,非要達到目的不可。


    可現在,他隻是直直地望著她,兩個人的視線交匯,最終,沈如故還是躲避了沈崇樓投來的視線。


    靜謐的氣氛,讓沈如故近乎喘不過氣來,隻聽他慷鏘有力的腳步聲,竄入了她的耳朵。


    沈崇樓鷹厲的眸子,始終沒有從她的身上轉移開,沈如故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沈崇樓快速追上,一把拽住。


    他那有力的臂膀,長手一撈,沈如故被迫扣在了他的懷中。


    “放開我,沈崇樓。”她掙紮著,沈崇樓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害怕。


    沈如故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再見會是這樣的反應。


    之前,他穩沉的模樣,他那見到她淡定的表情就好像是沈崇樓偽裝出來的。


    他的呼吸,有些沉,也有些急促,噴薄在她的肌膚上,她害怕的情緒,更加濃了。


    沈崇樓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她,將她扣得死緊,生怕一鬆手,她就溜走了一般。


    這些日子一來,沒有她的生活裏,沈崇樓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混沌度過的。


    他凝著她,道:“別動,讓我好好抱抱,行嗎?”


    雖然聽上去是請求,需要經過她的同意,可是事實上,並不如此。


    沈崇樓想要做的事情,就不會讓對方有半點回絕的餘地,此時此刻,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請你自重,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你這樣不妥!”她的聲音異常堅定。


    一字一句,沈崇樓聽到耳中,隻覺得深深刺痛了心。


    是啊,她已經是秦修遠的妻子,按倫理綱常來說,他抱著沈如故,著實不該。


    可他沒法子控製自己的感情,從小時候,她被帶來沈公館的那一刻,注定他要與她糾纏致死。


    哪怕,她是別人的妻。


    他微微側了側臉,凝視了沈如故一眼,但隻能看見她那溫潤飽滿的耳垂。


    沈崇樓用著猶如地獄使者的暗沉嗓音,對著她下詛咒一般:“這個世界上,隻要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牆角,隻要我想挖,那堵牆也嘚倒塌。”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如此明顯,沈如故卻不能接受,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此時讓自己差些喘息不過來的人。


    她正色道:“你知不知到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


    “是,我承認,隻要你想得到的無論是東西還是人,你都有辦法,那這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當初在沈公館,你不願要我,現下,又覺得我是隨便的人,你勾勾手放點誘餌我就會回到你身邊,所以才說這些話?”隨著她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重,沈如故的眼中也多了點點濃鬱的恨意。


    沈崇樓沉默了,他的默不作聲,讓沈如故發笑。


    她死命地用盡力氣要推開他,可是,沈崇樓還是不放手,任由她推搡。


    “不是你想的那樣。”良久,沈崇樓在她的耳畔如此說道。


    聽他欲言又止的語氣,好似要解釋什麽,沈如故哼笑了一聲,反問:“不管是怎樣,都不重要了,當初最先放手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的父親,害死了我的父親,那個時候,我可以不管不顧這一切恩恩怨怨,隻要你帶我走。”沈如故眼裏多了幾抹哀傷,以為過去這麽久了就不會感到悲傷。


    沈如故笑了,可是那笑容很快就僵住,她道:“但你沒有,你還讓我跟修遠走。”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再次提及,心仍舊不好受。


    沈如故感覺到身體上扣著的手,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沈崇樓,你究竟想要幹什麽,這個時候為什麽又不肯放手了?


    她朝沈崇樓的肩甲咬下去,即便隔著衣裳,沈崇樓仍舊受了痛,但他沒有吭聲,一直忍著。


    同樣,他也沒有生氣,隻是任由她發泄心中的不滿。


    可沈如故不會知曉,下巴抵在沈如故肩膀上的沈崇樓,眸色深邃了許多。


    她一聲修遠,讓他如此嫉妒。


    以前,她隻會叫他如此親切,可現如今,用她的話來說,她是秦修遠的妻子,而他竟然沒有了底氣去想她的心究竟有幾分秦修遠的位子。


    “我現在來了……”沈崇樓很多話想要和她說,卻隻是擠出這麽一句話。


    他後麵的話,被沈如故堵了回去,她搖頭道:“我們不可能了,若你是想帶我離開巡捕房,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的話,那我由衷地表示感謝,就算你不來,我的丈夫,也會來。”


    沈如故的話音才落下,就被沈崇樓一下子推到了牆壁上,她被他的臂膀死死地鎖著。


    她瞧見了他眼中的怒意,沈如故覺得有些好笑,他因為什麽生氣,見到這個負心人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沈崇樓挑起了她的下巴,沈如故立馬意會到沈崇樓想要做什麽,但她壓根沒有辦法躲避。


    他那冰冷的薄唇朝她壓來,斯磨之際,沈如故感覺到了疼痛。


    “別一口一聲妻子,又一口一聲丈夫,如故,你知曉,我受不得這個。”他的唇並沒有離開她,沈崇樓壓抑著自己嗓音,也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


    沈如故覺得有些委屈,難道,秦修遠和她是夫妻不是事實嗎?


    她猛地推開他,這次,沈崇樓壓根不設防,被她輕易地推開。


    “我不知,我什麽都不知,我隻求你放過我,現在,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日子要過……”


    同樣,沈如故的話也沒能完全說出口,沈崇樓再次欺壓而來。


    他咬破了她的唇瓣,血味兒,充斥著兩個人的口中。


    “我不準!”沈崇樓堅定地厲聲道。


    讓她待在秦修遠身邊,每時每刻對於沈崇樓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養精蓄銳,運籌帷幄,為的就是等回到江北,獨攬大權。


    即便這些日子,他很少出現在她的麵前,但她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隻有這樣,他才能看到希望,才有信念支持他走下去。


    沈崇樓的舌早已竄入,她怎麽也躲不過,沈如故牙齒毫不留情狠狠地咬住他。


    明明下的力道很重,他也會感覺到很大的疼痛感,可是沈崇樓好似沉醉其中,壓根沒有半點反應一般。


    “我已經讓你待在他身邊這麽久了,我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沒有你,我是否還能熬得下去。”沈崇樓的話,隻有她能聽得到,“所以,我不準,我不會再讓你待在他的身邊。”


    沈崇樓帶著深情,由衷地說:“逼迫你也好,困住你也罷,你必須是我的。”


    這麽久的日子以來,積壓的所有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原來,強壓的思念會如此濃,抑製的感情會這麽深,他恨不得這一刻,生生將她活吞,如此一來,她便是他的腹中人。


    如故,你不會知道,我究竟多愛你。


    “別這樣,放開我。”感受到排山倒海的親密接觸,沈如故有些害怕,在沈公館兩個人發生的親密關係,再次在她的腦海中展現。


    她的話,並未讓沈崇樓住手,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深深地陷進去,再也出不來。


    沈如故聽到外麵有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不管是誰,對於沈如故來說,都極其害怕。


    她在南京,眾所皆知是秦修遠的妻子,可現下,她卻在沈崇樓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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