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且疼厲的感覺,讓沈如故很不舒服,縱使她如何抗拒,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


    她奈何不了沈崇樓,眼眶中含著氤氳。


    沈如故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她不想在他麵前,變得懦弱。


    沈崇樓總是如此,她懦弱了,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快意。


    他的強勢,總讓她心有不甘,常常由衷地生出作對或者逃離的想法。


    她隱忍的模樣落在了沈崇樓視線之中,他的心裏,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大概是盡了興,他才鬆開了雙齒。


    沈如故圓潤的耳垂變得通紅,很快,明顯比另外一邊的耳垂要紅腫。


    “這隻是給你一個小教訓,別逼我直接要了你。”他咬牙切齒,好似要將這些話鑲嵌進她的骨子裏。


    她紅了眼,恨恨地望著他:“你除了這樣待我,還會怎樣?”


    他依舊是冷言冷語,可又帶著不明的情緒,憤然道:“沒良心的東西!”


    沈如故清澈的眼睛,猶如在提醒他,方才他說了多麽罪孽深重的話。


    沈崇樓知曉,從她被領進沈家,再到後來父親登報將她認了做義女,他心裏那份要娶她的小心思便成了有違倫常被人恥笑的事情。


    可他不在乎,遲早有同一天,他會掌控天下的局麵,讓她成為他的太太,眾人忌憚著他,自然不敢閑言碎語。


    所以,再罪孽深重的話,也比不過他想要了她的心。


    他的話,總是這般直接,也總能像利劍一般插在她的心窩子上。


    在沈公館,二姨娘因為生她氣,當著全家人的麵,指著她道:“你不過是沈公館領回來沒爹娘的野孩子,算個什麽東西。”


    ‘東西’二字,她是如此忌諱。


    沈如故本想還擊給沈崇樓的話,卡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難受極了。


    終於,蘊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收不住,眼睛一眨,眼淚吧嗒滴下來,劃過白裏透紅的雙頰。


    沈崇樓發覺她的異常,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他最見不得沈如故掉眼淚,他總覺得這是令人最心疼的東西。


    內心的煩躁之感越加強烈,沈崇樓深吸一口氣,手背青筋凸起,厲聲:“你別哭!”


    人的情緒一下子上來,哪裏說收住就能收住的,沈如故別過頭不看他。


    沈崇樓卻捏住了她的臉蛋兒,逼著她和自己對視,他低吼了一嗓子:“我讓你別哭!”


    他不懂得哄女人,尤其是麵對沈如故,他開始慌亂了手腳。


    沈崇樓煩悶到了極點,沈如故見他眼裏的暗色越來越濃,於是接著毫無預料地,他如黑雲壓城一般籠罩著她。


    他的薄唇狠戾地覆蓋在沈如故柔軟的紅唇上,輾轉碾壓,吸取著屬於她的芳香。


    西南方向的病房裏,秦修遠站在窗口,歐式的雕刻窗子敞開著,波斯花紋的窗簾隨著清風飄動著,時不時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修遠那溫潤的視線落在院子裏纏綿的兩人身上,沒有了任何溫度,冷得不像話。


    暗沉如烏雲,他的手扶著拐杖,五指收攏又收攏,指關節泛白。


    “秦少!”小廝見秦修遠下了床,驚聲叫道。


    聞聲,秦修遠轉過身來,小廝卻嚇了一大跳,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少爺冷若冰霜的臉。


    尋常,少爺都是帶著溫和的麵色,待人處事也和氣的很……可此刻,卻像是要將什麽東西生吞活剝了似的。


    但,這樣的秦修遠,實際上並不是他第一次見。


    “什麽事?”終於,秦修遠開嗓了。


    小廝這才回過神,忙道:“秘書說,他已經和沈昭年的下屬通過電,說是……”


    秦修遠朝病床走去,淡聲一個字:“說!”


    “若是要和沈大帥談條件,還要您拿出誠意來,比如說,南京西郊那邊整片商行。”小廝將秘書的話如數轉述給秦修遠。


    小廝知道,隻要扯上西郊商行,就是要秦修遠的命脈。


    他跟了秦修遠這麽多年,別的不清楚,卻有一點,他比任何都要明白。


    那就是,秦修遠極其討厭被人掐住咽喉的滋味兒,一旦被人掐住咽喉,秦修遠便會成為另一個人,譬如當年鋪裏的火災。


    一個人若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廢了自己的腿,足以證明這種人狠下心來,無人能及。


    “把話帶給秘書,讓秘書告訴那個人,要商行可以,我要一個女人做太太,姓沈名如故!”秦修遠不帶一點遲疑。


    可小廝聽罷,覺著秦少莫不是腦子病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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