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起身,就要離開,雲馨月卻在後頭叫住她,警告道:“你別再接近修遠,若是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勾引他,從而達到嫁入秦家的目的,結局隻有一個,白日做夢。”


    麵對帶著極大怒意的女人,沈如故徹底無語。


    “好歹是女大的學生,與人說話用詞需恰當才是,別讓人覺著,你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沈如故冷冷清清地回道,話畢,便邁步離開。


    雲馨月覺得可笑至極,這個江北來的女人,是在教育她嗎?


    什麽時候,她這個江南珠寶商賈的千金要被一個被人收養的孤女教訓了,雲馨月十指漸漸收攏,鉗在手掌心裏,生厲的疼。


    傍晚,下學後,沈如故從女大出來,卻沒有見著等在外頭的青慈。


    她提著書袋子,靠在那裏,身上的天藍色立領斜襟裙,和古式建築相得益彰,顯得頗有韻味。


    雲馨月從她身邊路過,就要上車,不屑地睨了一眼沈如故。


    雲馨月前腳又從車上邁下來,彎彎的細眉伴隨著嘴角驟然勾起的弧度挑了挑,她又折了回去。


    她湊到沈如故的麵前,環顧四周,隻有自家的司機在女大門口,忽地,她那留著修長指甲的手張開,刹那捏住了沈如故的臉頰。


    女人力氣出奇的大,沈如故不意會她會過來對自己做這樣的動作,對方的指甲顯然朝她的臉上用力。


    不用照鏡子,沈如故也能感覺到臉上一陣疼熱,一定被弄紅了。


    沈如故將書袋子扔在了地上,伸手就往雲馨月身上推,她想將這個莫名其妙找麻煩的女人推開。


    “雲馨月,鬆手。”她第一次用的力道沒有多大,一邊推著一邊對雲馨月厲聲說。


    她並不喜歡多生事端,這是長久以來寄居在沈公館養成的性子,總覺得寄人籬下,萬事需謹慎,所以沈家人大都喜歡她。


    可是雲馨月得寸進尺,非但沒有挪開手,那隻捏在她臉頰上的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沈如故,別人瞧見你脖子上掛著和江北統帥沈家有關的飾物,都怕惹你。可我不怕你,你給我記著,我還輪不著你這個身份低賤的人來教育。”雲馨月咬牙切齒地說著,那擦著鮮紅口脂的唇在沈如故的眼前一張一合,有些駭人。


    沈如故隻覺得現如今還在論身份尊卑的女學生,實在可笑的很。


    當雲馨月瞧見她眉眼裏的笑意,頓時間覺著自己的麵子掛不住。


    雲馨月怒聲:“你剛剛是在心裏笑話我麽?”


    沒等沈如故開嗓,雲馨月的手突然鬆開,卻在她的臉頰上,用力一抓。


    清晰的疼痛感傳來,沈如故抬手捂住剛剛被抓的右臉,瞪大眼睛看著雲馨月,手再次拿下來的時候,卻沾染了淡淡的血色,怕是破了皮。


    沈如故原本毫無波瀾的眉眼,染上了猩紅,她向來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卻從未說過,別人得寸進尺她還要一再忍讓。


    驀然間,沈如故站直,比雲馨月高了些許,反身將雲馨月按在了牆上,她的手掐住了雲馨月地頸脖。


    “怎麽,當南京是你雲家的地盤?以後欺負人,最好帶上腦子,若是我將今兒個那本書的事情,還有我臉上的鐵證,告到倪先生那裏,你覺著別人會怎麽看你。”


    沈如故不急不慢,可字字珠璣,雲馨月很在意別人的目光和言辭,眼裏幾乎容不得半點沙,方才是她衝動才劃傷了沈如故的臉。


    加上當初她並不是靠真才實學考進的女大,全靠家裏的關係。


    若是真告到倪先生那裏,倪先生一定會和父親說,父親若是知曉她在女大惹了事,定然會生氣。


    隻是,沈如故怎麽知道倪先生和她父親認識?


    “看上去你清冷孤傲,原來按地下專門喜歡查人關係。”雲馨月說到這裏,噗嗤自顧笑了起來,“我看呐,你骨子裏就是賤,因為賤所以打算弄清楚每個人的身份,彼時好嫁進豪門貴府。”


    從沈如故的唇瓣中吐出四個字:“不可理喻。”


    雲家的司機見自家小姐被人掐住了頸脖,趕緊從車上下來。


    這廂又不好動手去拉女大的學生,那廂雲小姐暗地投來目光,示意他趕緊拉開沈如故。


    司機隻好硬著頭皮去拉沈如故,還未等司機的手碰到沈如故的臂膀,一記聲音喝住了司機:“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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