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團團本著“趁熱打鐵”的原則,來了京城的第三日,據說是官員的休沐日,據說這一天很熱鬧。


    “方管家,讓人去租幾輛馬車,沒有車廂的,越多越好。”


    方管家忙去張羅著。自打少夫人讓人封鎖了幾個院子後,方管家幾次想靠近都被攔了下來,方管家就知道,少夫人這是不信任他了。所以,當下,對於少夫人交代的事情立刻去辦了。


    寧府坐落在京郊,寧府的附近都是寧家的藥田。隻是這麽多年不在,寧家的藥田早就已經被種上了蔬菜。沒錯,就是蔬菜。藥田種了蔬菜,這蔬菜據說還賣出了高價。


    “肖嬸,勞煩你一趟了,讓車夫送你去穆府,借幾個打手來。”


    肖嬤嬤哪有不應的,她生怕沈團團一會兒吃虧了,就寧府的幾個為他們所用的下人,也不過就是牆頭草,也不知道真正地到了緊要的關頭,會不會站出來護主。


    寧老頭兒被人抬了出來,到底不放心沈團團,“團團啊,你這是做什麽呢?可別自己受了委屈了。”


    沈團團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祖父,你放心,我已經讓肖嬸去舅舅府上借幾個打手了,以一當十的那種,回頭將我護得牢牢的,保準不會受傷。祖父放心,就我這個性格沒,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欺負我的份兒!回頭若是我真的受了委屈了,我一定讓祖父給我撐腰。”


    寧老頭兒很清楚自己在京中的地位,“若是你受了委屈了,直接去穆府!讓你舅舅給你撐腰去,你舅舅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我一看團團你啊,還是太單純了,找靠山這種,一定要找個大的!”


    沈團團被寧老頭兒抓著又是一頓滔滔不絕的說教,沈團團一看這天色,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偏偏寧老頭兒就是不撒手,大有要將這一天給說過了的趨勢。


    沈團團無法,“唉,原本吧,我也是不想打擊祖父的自尊心的, 隻是,祖父,我趕時間,所以,我就不得不說了,原本,我就是打算抱著舅舅的大腿不撒手的!”


    寧老頭兒一張老臉氣得漲紅,“你——你——”


    沈團團掙開寧老頭兒的手,“祖父寬寬心,我先去忙了。”


    寧老頭兒還是頭一回被沈團團噎著,倒是忘了反駁,等回頭想起來,就看到沈團團已經拂袖而去。“老太爺,你消消氣,少夫人也太不懂事兒了。”


    “少夫人豈是你能說的?誰給你的狗膽!”寧老頭兒暴嗬一聲,嚇得伺候的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寧老頭兒發了好大的一通火,嚇得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又是寬慰,又是端茶倒水的。


    有機靈的下人拐了個彎兒,就去給沈團團報信。“少夫人,你走了後,老太爺發了一大通的火,還罰了人跪著,摔了不少的東西。”


    沈團團挑眉,“你叫什麽?”


    “小的江米。”


    沈團團點點頭,“老太爺那兒你多看著一點兒,有事兒再來跟我說。”


    “小的知道,小的就不打擾少夫人了,小的這就回去伺候老太爺去。”江米弓腰告退。


    沈團團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十三四的小子竟然會這麽識趣,竟然會選擇這個時候來投誠。


    “少夫人,穆家的人來了。”


    “少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沈團團點點頭,“很好,將東西都搬上馬車。順便地去找幾個嘴皮子利索一點兒的婆子。”


    不多會兒,一切準備就緒。


    肖嬤嬤扶著沈團團出了府門,沈團團站在石階上,滿意地看著聲勢浩大的一隊車馬。


    沈團團從袖子裏拿出一遝紙,“誰要是臨陣倒戈,或者臨陣逃跑,讓我不大舒爽了,這些都是你們的賣身契,隻要你們有一日還是寧府的下人,我就有資格處置你們。若是誰那兒出了差錯,就等著我秋後算賬吧。”


    寧府的下人一聽這話,原本還有些熙熙攘攘地擠在一處兒說著話的,你推我,我笑你的,寧府的門口就如同菜市場一樣。


    但是當看著沈團團手裏拿捏著的一遝賣身契後,一個個地都眼神火熱地看著沈團團手裏的賣身契,他們都快要忘了,自己其實隻是一個奴才,生死都被人拿捏著的奴才。


    “當然,若是你們今日就賣力地給我唱好這一出大戲,回來之後,我自然會有犒賞。論功行賞!”沈團團打了一棍後,也不忘給一顆甜棗。


    “方管家,走吧,帶個路,去安寧伯府。”沈團團初來乍到,自然不認得路。


    方管家趕緊應了,招呼著其他人都跟上。


    這一日,京城之中的大半馬車都被寧府租來了,浩浩蕩蕩地一路排開。


    方管家一路上低著頭,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他不知道沈團團這是要做什麽,但是直覺地沒有好事!畢竟搞出那麽大的陣仗,前往安寧伯府,總不能是去串門的!


    沈團團坐在馬車上,看著寧府的下人護送著馬車,一路上往城內走去。安寧伯府在京城之內,是幾代的老宅子。


    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百姓,就是出入京城的馬車都停留下來駐足。


    沈團團特意挑選了幾個嘴皮子利索的婆子,每回有人在一旁好奇的猜測,這幾個婆子就上前去給人解惑。如此一來,前行的隊伍不知覺地壯大了許多。


    等到了安寧伯府,沒等人去叩門,安寧伯府的門房一見這陣仗,不等人來叩門,嚇得就去回稟了。


    沈團團看著安寧伯府大門緊鎖,半點兒不著急。指了一個滿麵紅光的婆子,“你,去前頭,將事情的始末跟街坊鄰居們好好地說道說道,記住,咱們都是自家人,一筆寫不出倆個寧字來,這話嘛,可不能添油加醋地瞎說一通。”


    “少夫人,您放心, 老奴最是實誠了,十句話中十一句都是真的。絕不瞎說。”那婆子原本就是寧府中出了名的嘴碎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因為嘴碎在主子麵前露了臉!況且還是在這麽大的大場麵下說話,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


    隻見那婆子清了清嗓子,然後衝著四周圍觀的福了福身,姿態禮儀全給做足了。這才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家主子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隻是上門求見了數回,都不得而入安寧伯府的大門。萬般無奈之下,我家主子這才出此下策。


    我家主子世代為醫,離京十餘年一心為了證醫道,隻是歲月不饒人,老太爺年紀大了,想要落葉歸根。哪成想,回了闊別十餘年的家, 你們猜,怎麽著?”


    沈團團聽著聽著,倒是樂了,“肖嬸,沒想到這婆子還能想到與人互動?”


    *迭起。圍觀的百姓紛紛出言猜測。


    隻見那婆子哀歎了一聲,“這位小兄弟猜得沒錯,除了門外的匾額沒換,府內的數個院子都已經被人占了用了去了。原本打算給少爺的院子也已經被人給用了,這一回少爺娶了妻了,哪成想,竟是找不到一個好的 院子。這些個家具物什,都是那些個占用了之人留下的。


    我們家少夫人心善,特意將這些東西給送回伯府來,生怕伯府中的少爺老爺的,沒了這等慣用的東西不習慣。可憐我們少爺少夫人,這才剛剛成親,隻能窩在剛剛整理出來的一個小屋子裏,屋子裏還堆滿了箱籠,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饒是如此,我們少夫人心善,也不願意去占了伯府的諸位主子們慣用的屋子,都道是回頭伯府追究起來,怕是要生了間隙。真的是好人啊,千載難逢的好人啊!你們大家夥兒說說,是不是?”


    圍觀的也是配合,順著那婆子的話應了。


    “人是挺好,但是我怎麽覺得太傻了,這鳩占鵲巢,還怕得罪人?”


    “是啊,我就說嘛,怎麽聽著太氣憤了。”


    婆子搖搖頭,不能說,也不方便說。


    旁邊的一位小兄弟擠眉弄眼,“這事兒我知道,我聽一位在伯府做過下人的老伯說過。要說這城郊的寧府的老太爺啊,本來就是被安寧伯府的給趕出去的,要不是有好心人教授著醫術,恐怕早就沒有城郊的寧府咯……”


    眾人恍然,對於安寧伯府更為不齒。


    原本大門緊閉的安寧伯府,突然開了門。


    那婆子好心地擺擺手,讓圍觀的百信走遠一點兒,免得被安寧伯府的給惦記上了,回頭給報複了。


    真的是好人呢!一個下人都如此好心,可見那主子一定是好人!一府的好人啊!


    圍觀的群眾頓時情緒高漲,也不知道是誰先往安寧伯府的門口扔了幾片爛葉子,而後的百姓的情緒就再也控製不住,紛紛朝著安寧伯府的門口扔東西。


    “夠了!誰再亂扔,就讓衙門的給抓起來!”安寧伯府的管家黑著一張臉,站在大老爺寧恩立的身邊。


    今日休沐日,寧恩立也是休沐在家。


    原本是管家來看看情況的,一看事態嚴重,轉而就去稟告了大老爺。哪成想,這一來一回,就夠婆子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的,順帶地還帶起了節奏。


    寧恩立皺著眉頭看著馬車上的東西,有衣櫃,也有桌椅,大大小小不拘什麽都有,“你們主子呢!”


    沈團團一直坐在馬車裏,聽到寧恩立的聲音,才施施然地讓肖嬤嬤扶著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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