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惜念來回折騰,還特意將炭盆也端了一個過來,等到寧南星眼神迷離地回了自家的小院子的時候,就看到還在忙活的沈團團,寧南星一把將沈團團拉住,蔣惜念低著頭將門給帶上了,然後拍了拍忍不住發紅的臉蛋兒。


    果真,王嬸沒有說錯,就寧南星這般,怎麽可能會冷落了沈團團。


    沈團團被寧南星禁錮在懷裏,也忍不住紅了臉,“嫂子都被你嚇跑了!”


    許是回了這個院子,寧南星想起了以前的種種。寧南星挑眉,“我在自己的屋子裏,抱自己的媳婦,難不成還要挑時間?”


    “寧南星,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我清醒著呢!”寧南星的語速格外地外,說話的時候,一定要認認真真地盯著沈團團的眼睛,非逼得沈團團與他對視。


    沈團團無法,她還是頭一回見著寧南星喝醉了,也拿格外執拗的寧南星,“是是是,你沒有喝醉,那能不能鬆開我?我去給你端醒酒湯。要不然,睡醒了搖頭疼了。”


    “我沒有喝醉,不要醒酒湯。”寧南星的眼裏星光點點,注視著沈團團的時候,格外的閃亮。


    “我沒有喝醉,團團,你怎麽不信呢!”寧南星側頭,迷茫的望著沈團團,似是想不清楚沈團團為何就不信呢。


    沈團團被寧那你行那個萌萌的樣子給攪亂了心,心裏軟的一塌糊塗,“是是是,你沒有喝醉,是我說錯了。”沈團團不知道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麽。


    “我媳婦怎麽可能說錯話!我媳婦說的一定是對的!就是錯的也是對的!”寧南星微微地提高了聲音,對於他媳婦,自是格外的堅持。


    沈團團忍不住逗樂了,寧南星就是醉了也還記得維護媳婦,不錯,很不錯!沈團團決定這一回,大方地不計較寧南星醉酒的事兒。踮著腳尖,輕輕地啄了一下寧南星的嘴唇,軟軟的,還帶著酒氣兒。沈團團就如同做了什麽壞事兒,心跳如鼓。


    還不等沈團團羞澀完,寧南星就嘟著嘴在擦嘴巴,“你怎麽能隨便親我呢,隻有我媳婦能親我的!”


    沈團團一下子被氣樂了,“嗬嗬,你看看我是誰!”


    寧南星聞言,聽話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團團看,“啊——你是我媳婦團團,那我給你親!”說完,還嘟起了嘴巴,要給沈團團親親!


    沈團團惱了,推開寧南星的臉,“我這會兒不願意親你了!連自己的媳婦都認不出來,誰要理你!”


    “我這是逗你玩兒呢。”


    沈團團不搭理。


    “我怎麽可能連自己的媳婦都認不出來。”


    “媳婦兒——”


    寧南星捧著沈團團的腦袋,讓沈團團仰頭望著她,寧南星看得很仔細,用手瞄著沈團團的五官,末了,很確定地道:“我很確定,你就是我媳婦兒!跟我媳婦團團長得一模一樣!”


    “嗬嗬,你當我喝醉了跟你一樣好哄嗎?”


    寧南星有些著急了,這若是擱在平時,沈團團就是想瞧也瞧不到。哪成想,喝醉了的寧南星萌翻了天!一舉一動輕易地就撩撥著沈團團的心,隻想藏起來不讓人瞧見醉酒的寧南星。


    醉酒的寧南星,自然瞧不出來沈團團的故意逗他,這會兒聽到媳婦不信他,著急地鬆開了沈團團,原地轉圈圈,待得看到那個土炕的時候,寧南星勾著沈團團的手指頭,“你看那個炕,就是我砌的。”


    “不是你砌的,是你找人砌的。”


    寧南星側頭,想著沈團團說的與自己說的區別,但是顯然,腦子已經遲鈍了,遲遲想不出來這到底有何區別,索性就甩開了去,不願意費腦子。左右這都不是重點!


    “當初,我為了哄我媳婦,當然啦,那會兒我媳婦還不是我媳婦,但是我為了哄我媳婦來找我玩兒,我特意砌了這炕,果然,天兒一冷,我媳婦就跑來了找我玩兒了,還給做好吃的!我媳婦好吧?”


    “嗬嗬——”沈團團冷笑。


    寧南星半點兒沒察覺到沈團團的笑容裏的幾個意思,隻知道他媳婦很高興。“我就知道,我媳婦高興著呢!”


    沈團團不願意跟個醉鬼扯高興不高興,拂開寧南星亂勾著的手指頭,“乖乖地坐著,我去端醒酒茶。”


    “媳婦兒,你不能丟下我,這裏好冷。你陪我玩兒吧?”寧南星泫而欲泣,這一回,沈團團沒有被寧南星萌蠢的表情給誘、惑到,將寧南星摁到椅子上落座,就要出門。


    “乖乖地坐在這兒等著我回來,我就給陪你玩兒。”


    寧南星忙不迭地點頭,“媳婦兒,我聽話的,我哪兒都不去!”


    沈團團捏了捏寧南星的臉,“乖~”


    沈團團先在灶上加了一把柴火,這才回了沈家小院子,王嬸已經收拾好了,“怎麽樣,南星喝醉了嗎?醒酒湯已經煮上了,還要一會兒才能好。你爹和 你二叔也真是的,明知道南星哪有那麽好的酒量,還不停地給南星倒酒,我這就是攔著都攔不住。長致也真是的,不幫著攔著點兒,這一個轉身,就又空了壺。”


    天兒冷了,沈忠兄弟倆慣常愛喝上幾口黃酒熱熱身子,再加上如今日子好了,兒女又是孝順的,沈家的酒壇子就沒有空過,兄弟倆時常咪幾口,不過都不是貪杯的。許是因為以前日子艱難,這喝下去的可都是銀子,自然是隻舍得嘬幾口。就算是如今日子好了,沈忠和沈孝倆人,也隻是嘬幾口暖暖身子。


    可今日不同啊,今日可是新女婿上門的頭一日,且再被沈長致有意無意地一慫恿,這就忍不住都喝多了。就是沈長貴兄弟倆也喝的暈暈乎乎的。


    蔣惜念沒少給沈長致使眼色,就是沈長致出來盛飯的時候,蔣惜念還讓沈長致可悠著點兒,可別把寧南星給灌醉了,若不然一會兒沈團團可是要心疼的。


    哪成想,沈長致竟然回道,“我還心疼呢,自家的好白菜被豬拱了,偏還不能揍豬一頓!不就是多喝幾口酒解解氣,這又如何?又沒人架著刀逼著寧南星喝,他這不是自己樂意麽!”


    沈長致給自己盛了滿滿的一碗飯,然後時不時地帶個節奏,咬牙切齒地看著寧南星被勸酒!


    好氣啊,喝了這麽多還是不解氣!


    沈長致很清楚,作為頭一年的新女婿的寧南星,今年還會由著人灌酒,等到來年,說不定連酒杯都不願意碰的。從小一道兒長大,沈長致最是清楚寧南星是那種焉兒壞的,若不是自家團團歡喜,沈長致可不願意自家團團嫁給這麽個心思重的。


    若是寧南星能一直待沈團團好,這倒是團團的福氣。若是寧南星有朝一日變了心了,團團可真不是寧南星的對手!思及此,沈長致又好生氣喲!


    蔣惜念知道這其中的灌酒的緣由,身為沈長致的媳婦,真是替沈長致心虛。“要不然,團團你先去照顧妹夫,回頭等醒酒湯好了,我給你送去。”


    沈團團擺擺手,“不用,晾著他一會兒!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喝醉,活該受罪!”


    一大把年紀的寧南星委屈地端端坐:我媳婦說我不乖,我想哭o(╥﹏╥)o


    王嬸生怕沈團團與寧南星生了間隙,“這也不能怪南星,南星作為新姑爺頭一年上門,怎麽可能不喝酒的,南星倒是還好的,還曉得自己回屋,也沒鬧騰。我聽說往北邊一點兒的,還有人喝多了,直接暈過去的,請了大夫灌藥的也不少。”


    沈團團撇撇嘴,可不信王嬸這話。“嬸兒你就別哄我了,我才不信,像咱這等莊戶人家有誰家這麽舍得,給新女婿灌酒的。有一口酒喝,都算是嶽家客氣了!”


    王嬸還真是上下嘴皮子一開一合隨口這麽一說的,哪成想,沈團團竟然還會戳穿她。氣得瞪眼,“我說有就有,要不然,這事兒哪會傳出來的!”


    沈團團聳聳肩,不與王嬸爭辯,“年紀大了的人,說話就是有道理。”


    惱得王嬸伸手就要去拍沈團團,沈團團慌忙逃了。“逃哪兒去呢,醒酒湯好了,還不趕緊給南星送去!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去!”


    沈團團隻得悻悻地垂著手回來,端著一大海碗的醒酒湯回了寧家的院子。


    一腳踢開了房門,就看到寧南星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睡著了。“嘿,真是能耐,坐著也能睡著。”


    沈團團走近寧南星的身邊,將碗擱在桌上,抬腿就踢了寧南星一腳,“寧南星,醒一醒。”


    寧南星的眼皮隻是微微地掀開一條縫,估計還沒看清人,就又闔上了眼皮。


    這屋子裏凍的,寧南星若是這般睡著了,估計一會兒醒來就該惹了風寒了。沈團團無法,隻得將床褥都挪到了炕上去。土炕小,但是睡著不涼,燒了這麽會兒,土炕也已經有些熱了。


    等沈團團將土炕鋪好,又費了不少的功夫,哄著寧南星去炕上躺著,又生怕一會兒炕熱了,回頭又要出一身汗,說不定起來被風一吹,就又要受罪了。沈團團深吸一口氣,真是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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