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倆人又說了不少的話。


    蔣惜念想起了沈長致交代的,再看沈團團這才坐了沒多久,就哈欠一個接著一個。蔣惜念默念了幾句“長嫂如母”後,開口說道:“團團,你聽嫂子的,可要多注意身體,咱女人家的身子可要自己護好了。你這才新婚,難免把持不住。男人把持不住,你也不要心軟就依了人了。女人家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的。你這新婚倒是能理解,等過了段時間後,可是把握好度。


    再說,男人吧,總是得不到覺得好。你若是由著他任意妄為,予求予取的,就不會覺得珍惜。有時候,多吊著男人一點兒,也是好的。”


    蔣惜念說完,自己的耳根也微微地發燙。這些話,都是她的姨娘跟她說的,在出嫁前,姨娘說了整宿整宿的話。


    沈團團有些傻眼,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她嫂子竟然勸她在房事一事上要節製!


    天呐!沈團團隻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很明顯嗎?”沈團團捂著臉。


    蔣惜念也不是狹促的,生怕沈團團不自在,搖搖頭道:“倒是沒啥明顯的,隻是這等事情,擱誰身上都一樣。總是新鮮著,自然是難免放縱一些。隻是你為了自個兒身子, 也別太縱著了。”蔣惜念想起沈長致那會兒,自也是日日求歡。


    到底倆人都是新媳婦,饒是沈團團平日裏如何大膽,也沒辦法厚著臉皮討論房中之事。


    在蔣惜念的堅持下,沈團團還是睡了一覺。等到日頭漸漸開始西斜,沈團團出了房門,這才發現楊家人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


    王嬸搬了好幾個罐子到馬車裏,“那些個酸菜都是你愛吃的, 都是你自己折騰醃的,今年的雪還沒有下過,估計要等過年才能下雪了。如今也沒有旁的菜能吃,就將就著吃點兒酸菜吧,不夠的話,再然南星來家裏頭拿。”王嬸知道沈團團出嫁後,少不得要帶一點兒酸菜去寧家的,所以,今年特意多醃了不少。


    沈團團也不推辭,肖嬸雖然平日裏做菜不差,但是醃菜這種就是不大擅長。所以,寧家也沒什麽醃菜的,隻有菜幹。


    等回去的路上,寧南星的臉色就不大好看。


    問了幾回,寧南星懼是不說,沈團團也不願意慣著他,索性就回了車廂裏坐著,等到了家了,沈團團跳下馬車,也不願意搭理寧南星。


    哼,慣著慣著脾氣還越來越大了!


    寧老頭兒這個好事兒的老頭兒,看著自家孫子黑著臉,就知道小倆口這是鬧了別扭了。


    趁著沈團團回房的間隙,寧老頭兒將寧南星堵在藥房裏,關懷備至地問道:“怎麽了?這回門一趟,就吵嘴了?” 這一回,寧老頭兒當真是真真切切地關心的,沒有帶著湊熱鬧的意思。畢竟,什麽都比不得他曾孫重要!


    寧南星回了寧老頭兒的是,一句冷哼。“哼!”


    “這是真吵嘴了?你這個丟人的東西,該不會是在沈家就吵了起來了吧?”


    “你當我有這麽蠢嗎?”寧南星雖然知道沈團團與楊安康沒有什麽,但是看到沈團團笑吟吟地跟楊安康說話,還關心楊安康怎麽瘦了,寧南星就覺得渾身不舒坦!酸泡泡一個個地往上冒!


    寧南星又做不出對沈團團怎麽樣,隻能自己憋著悶氣!


    “那你倒是說啊,咋回事兒,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忙呢!”寧老頭兒想要趕著寧南星回屋,偏偏寧南星不肯回去,也不肯說緣由,氣得寧老頭兒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我懶得管你!要是你媳婦被你氣跑了,你到時候可別哭!團團的行情可不差,多的是人等著娶她!”


    哎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南星的酸泡泡冒得更歡了。


    寧南星一個人坐在藥房裏,等著從黃昏坐到了天黑!


    偏偏沈團團這個實心眼,愣是連出來尋他都不曾!


    沈團團正睡得迷糊,就感覺到自己被凍得一激靈。“南星哥——你忙完了?”沈團團說了一句話,又閉上了眼睛,靠在寧南星的懷裏,給寧南星暖暖身子。“別動,我熱乎著,幫你暖暖。”


    其實, 沈團團也隻是迷迷糊糊地睡著,壓根就沒有睡沉了。許是白日裏睡了一覺,也許是沈團團習慣了被人抱著睡,乍一個人睡在偌大的一張床上,翻來覆去地難以睡著。等到寧南星回來,碰到寧南星凍得冰冷的身體,沈團團原本還想端著架子教育教育寧南星的,這一刻,什麽都沒有想起來,隻想著給寧南星烘烘暖。


    寧南星哪裏舍得凍著沈團團。“我自己躺一會兒就暖和了,可別凍著了,乖啊——”


    沈團團哪裏肯依,跟小蟲子一般挪啊挪地就挪到了寧南星的懷裏,腦袋兒一層,就將自己的腦袋枕在寧南星的胳膊上,倆人徹徹底底地貼在了一起。“總算是睡得舒服了,南星哥,你沒回來,我都睡不好。以後,你早點兒回來陪我睡覺好不好?”


    沈團團軟語問著,寧南星隻覺得一顆心都軟了,哪還記得之前在生悶氣。“好——以後都陪你睡。”


    寧南星抱著沈團團,聽著沈團團的越來越綿長的呼吸聲,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迷糊著。寧南星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帳頂,“團團,我生氣著呢我,但是一看到你親近我,我就全給忘了。我不高興你跟我楊安康說話,我心裏不舒服,以後你別理楊安康了好不好。唉,其實我也知道,不理楊安康也不可能,畢竟他是你表哥,那以後你別關心他了,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應了哦——你以後可不能再犯了,可不許再關心人家有沒有瘦了的……”


    寧南星輕輕地說著話兒,等說完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說出來可是好受了不少。


    這一晚,寧南星難得地沒有纏著沈團團行事,倆人一覺睡到了天亮。


    看著又和好如初的倆人,寧老頭兒暗罵了自己一句,多管閑事!


    轉眼間,過了小年。過了小年就是年,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年貨,準備過個好年。


    一大早,沈團團就與肖嬸忙活著炸丸子。


    因為自家的肉有不少,沈團團尋思著就將這肉先給剁了做丸子。


    在吃食上,沈團團從來不會委屈著自己。在肉中加了一點兒豆腐,攪拌碎了,捏成了一個個圓圓的豆腐放在油鍋裏炸著。


    沈團團還整了紅豆包子,將紅豆煮熟碾碎做成的紅豆包。紅豆包圖個寓意好,沈團團也沒少做。


    當晚,一家子就吃著紅豆包,就著炸丸子,將就著過了。


    一到了正月,一家子就忙得不行。因為藥房裏的東西太多,沈團團就讓寧老頭兒領著寧南星自己收拾。


    寧老頭兒揮著雞毛撣子,隨意地掃塵。“乖孫兒——”


    寧南星目不斜視,權當沒有聽到寧老頭兒的話。一叫他乖孫兒,寧南星就知道沒有好事兒。


    就算是寧南星不理會寧老頭兒,寧老頭兒也壓根不介意,蹭著蹭著就到了寧南星的麵前,還將寧南星的去路給堵住了。“乖孫兒,你找個機會跟團團說說吧, 咱啥時候回京城吧?再不回去,我的那一片藥山要被人毀了啊。”


    “毀了就毀了唄。”寧南星打定了主意不肯應。


    “不孝孫!你這個沒良心的,那藥山裏出產的藥材,哪一年不是都往你這邊送了!你以為你每日搗鼓的東西,都是不要銀子的?”寧老頭兒氣得不行,這孫子該不會是真的不想再回京城了吧?


    寧老頭兒向來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想到了什麽就說什麽。“南星,你跟祖父說句實話,你該不會就想一輩子留在了江夏城了吧?”


    寧南星依舊不上當,“江夏城也沒有什麽不好。若是不來江夏城,恐怕我娶不到媳婦兒。” “


    寧老頭兒表示無話可說,瞪了一眼寧南星, “左右我不願意管這些事兒,團團那邊交給你了!”


    “還讓不讓人過個好年了?”


    聽著寧南星這話,寧老頭兒了然,寧南星這是應了。寧老頭兒樂滋滋地哼著小曲兒,他就說嘛,交給寧南星就成了!“你可得抓緊一點兒,若是等那頭把我的藥田都給挖了,我就死給你看。”


    寧南星丟下雞毛撣子轉身就走,寧老頭兒越老,越孩子氣,他簡直是沒臉看了。


    等到年三十的時候,天上開始飄起了雪花,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沈團團與寧南星一道兒守歲,寧老頭兒因為年紀大了,被寧南星趕回去睡覺去了。肖嬸累了一整天了,也被沈團團趕著回去了歇息了,所以,隻沈團團這一對小夫婦倆守歲。


    沈團團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看來這雪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


    寧南星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剛碰到衣裳就化了。“虧得是今晚守歲的時候下雪,若不然有些人家睡得早的,這雪擠壓地厚了, 說不定能壓垮了屋頂的。”


    “嗯,每年冬天總要凍死幾個人。”就算是桃花莊附近,大多日子過得不錯,但是一到了冬日,總有那麽幾個人熬不過冬天的。


    沈團團拉著寧南星的手,拉著他到院子裏接雪花兒玩。“也不知道這雪大不大,可千萬別耽擱了初二回娘家拜年啊。”


    “嗯。”寧南星點頭應了。


    “明日我跟著城裏的大夫去義診,明日你多睡一會兒!”


    “好!”


    倆人都記掛著夜裏的這一場雪,倆人天不亮就醒了。“南星哥,你去看看,這雪可是有積了?”


    寧南星一看天色也差不多是該起了,應了一聲,套上衣裳就去了窗邊。寧南星打開窗戶一角,冷風就吹了進來,凍得寧南星一個哆嗦。窗外,大雪紛紛,牆角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還在下著,也不知道我什麽或是能停。”


    沈團團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那估計初二是回不了桃花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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