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星氣鼓鼓地走了半路,也沒有遇上沈團團倆人,冷靜下來一想,估計是去摘毛桃去了。


    等寧南星回到摘毛桃的地方,也早已經人去樹空。


    桃樹四五棵,個頭大一點兒的成熟了的毛桃都被摘走了,寧南星認命地撿漏,等著回頭去討好沈團團……


    明明是沈團團惹了他生氣的,為啥還要他去哄她!寧南星越想越生氣,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些,等寧南星離開的時候,隻留下四五棵被摧殘了的桃樹在風中淩亂……


    桃樹四五棵:明年一定不結果了,太慘了……


    等到沈團團倆人歇歇停停地下了山,終於將滿滿的一簍子的毛桃搬回了沈家的院子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倒了。


    沈長致最近很忙,時常往返城裏,要與供貨的倆家酒樓算賬。


    偶爾的一次機會,書肆的老板竟然發現沈長致不僅寫的一手好字,畫畫也不錯。書肆的老板就讓沈長致幫著臨摹書畫,至於這價格更是翻了一番。


    所以等到沈團團倆人回到沈家小院的時候,院子裏靜悄悄的。


    沈團團將背簍卸在了水井旁,扶著井沿癱倒在地,衝著沈三丫擺擺手,“我是不行了——”


    沈三丫到底是做慣了重活的,雖然她的背簍可比沈團團的重了不少,但是也確實累得夠嗆。“早知道我們就多搬幾趟,可把人累壞了。”沈三丫坐在地上,靠著井沿,喘著粗氣,在沈團團不滿的眼神下,舀了水井裏的水,猛地灌了幾口,才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沈三丫胡亂地抹了一把嘴,將舀著水的水瓢遞給沈團團。“就你窮講究。喝吧,可解渴了!”


    沈團團瞪眼,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下山的時候,憑著一股執念,這會兒到了家,才發覺雙手雙腳都抖得厲害,抬不起手……


    沈團團看著麵前的水瓢,抬了抬手,抖得厲害。沈三丫將水瓢遞在沈團團的嘴邊,沈團團也顧不得講究,大口地灌了好幾口,因為喝得急,水從嘴角一點一點地流了下來。


    沈三丫眯著眼睛笑,“你看,我就說吧,往日裏你就是窮講究。這會兒,累的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有水喝就知足吧!”


    沈團團這會兒隻覺得舒爽,涼爽的井水從嘴裏將涼意慢慢地蔓延在心裏,舒爽著四肢百骸。沈團團學著沈三丫的模樣,雙腿成八字形癱坐在地上,整個人癱坐著靠著井沿,肆意地仍由涼風拂麵。


    等到沈長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癱著倆“醉漢”?


    “團團,你們怎麽了?偷酒喝了?”沈長致趕緊放下背簍,就往沈團團的身邊去,伸手摸了摸沈團團的額頭,正常的體溫,嗅了嗅鼻子,身上也沒有酒味兒。“這是怎麽了?”


    沈團團隻是白了一眼,抬起顫抖的手,指了指地上滿滿的倆簍子毛桃,和地上的一個布包……


    “這麽多的毛桃,你們去誰家偷桃子了?然後被揍了?”沈長致不由地想著倆人,是被揍癱了。這八字形癱著的雙腳,隻能讓沈長致想到,這是癱了。


    癱,確實是癱了,隻是累癱了,而不是被揍的。


    沈團團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拍開了沈長致伸過來要扶起她的雙手。她實在是沒力氣跟沈長致吵,要不然,就憑著沈長致開口就是醉癱,揍癱,她就能咬死他!


    沈三丫到底底子好,休息了一陣,隻覺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長致哥,咱可不是偷的,可是在山上發現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拚了兩條老命,背了那麽多的毛桃下來!”


    沈長致有些無意,這毛桃算不得啥精貴的東西的吧?他記得桃花莊裏,就有好幾戶人家院子裏種著桃樹的吧?“你們是不是傻?不能分好幾趟搬?就是下山叫人一道兒搬,也可以吧?”


    沈團團受不了沈長致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憋著一口氣吼了出來,“你才是傻子!”


    “喲,還會頂嘴了?再著急一人守著簍子,一人下山來找人也成啊,難不成還會有人搶你們的東西不成?”沈長致就差在沈團團的臉上寫下“傻子”二字,“明明平時瞧著挺機靈的,這會兒看見吃的就蠢成這樣,嘖嘖嘖——”


    知道倆人沒事,沈長致也就放了心,抱著胳膊,可勁兒地嘲諷。


    沈團團自忖自己腦子活絡,怎麽能忍受得了沈長致毫不留情地嘲諷,謔地坐了起來,為了自己智商而戰!


    “要是我們不趕緊下山,就要被方杏兒和寧南星給搶走了,要不是我們趁著他們倆人在約會的時候搶了先了,估計這毛桃還沒我們的份兒了,對吧,三丫!”


    沈三丫使勁兒地點頭,“是的!”說完,還衝著沈長致哼了一聲。


    沈長致傻了眼了,“你們剛剛說,寧南星和誰?”


    沈團團原本還說了要保密的,這會兒因為心急一下子將這事兒給爆了出來。“哥,你可別說出去啊,要不然寧南星會惱羞成怒的。就是我們村的方杏兒。”


    沈長致重複了一遍方杏兒的名字,“你們,會不會弄錯了?”


    沈團團想了想,腦子裏將事情擼了一遍,堅定地搖頭,“不可能!”


    “寧家搬來那麽久了,寧南星上山的次數也數得過來,再說了,啥時候不能上山,偏偏是最近方杏兒的親事鬧的火熱的時候上山,反正我們倆看到的時候,他們在一處兒。”


    “再說,若是說倆人不是約好的,我是不信的。那幾棵桃樹的位置可偏著呢,每日進山的人那麽多,都沒有被人發現,且又已經靠近了深山了。怎麽可能那麽巧就能在偌大的金雞山裏碰見了!”


    沈團團越說越覺得倆人一定是有事兒!


    沈三丫不時地補充道:“方杏兒還在哭呢——哭得可慘了,要不然,我們也找不過去。”


    “不過,好像,方杏兒的弟弟被蛇咬了,南星哥還給方杏兒的弟弟治病來著……”


    經過倆人的你一言我一語,沈長致已經將寧南星與方杏兒約會的場麵腦補地非常完整……


    因為在山上,隻顧著將毛桃運下山來,也沒能好好地八卦一回,這會兒,又提起了方杏兒,沈三丫也來了勁兒。看著已經在擼袖子洗毛桃的沈長致,沈三丫將身子往沈團團的身邊挪,“團團,你說寧南星會不會拿出那麽一大筆聘金啊?村子裏都一直傳著,寧家是個有錢的主兒,不缺銀子的。”


    沈團團搖頭,癟了癟嘴道:“我估計懸,要不然方杏兒也不會哭得那麽傷心了。”


    “也是——”


    沈三丫剛安靜又問了一個更有深度的問題,“團團,你說,現在的男的是不是都眼神不大好使兒?我二姐都讓我離著方杏兒遠一點,說她不是簡單的人。但是咋到了寧南星的眼裏頭,就瞅對眼了呢?”


    這個問題,沈團團也不會回答。


    不會回答,就留給院子裏唯一的男人回答。“哥,你說方杏兒咋樣?”


    沈長致埋頭搓著毛桃的毛,他知道沈團團雖然喜歡吃桃子,但是卻是碰不得這毛桃表麵上的短毛,隻要一碰,沈團團渾身就會起雞皮疙瘩,百試百靈。聽到沈團團突然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仍是實事求是地回答了。“還成!”


    沈三丫翻了個白眼,她還記著仇呢。


    沈團團擠眉弄眼,朝著沈三丫無聲地張了張嘴,“還成!”


    果然,男人女人看人是不同的。


    “哥,你說要是牛紅梅知道了咋辦?”


    沈長致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沈團團連問倆個問題必有妖氣!“我又不是寧南星,你問我也沒用。”


    聰明如沈長致,不過一會兒就明白了沈團團的用意。


    “行了,你們去房裏歇一會兒,大喇喇地躺著地上,成何體統。”沈長致趕著人回屋,沒多會兒,沈團團倆人相擁著累得睡著了……


    等寧南星背著背簍出現在沈家的小院,卸下滿滿的背簍,沈長致就有些不淡定了。“這毛桃是給團團的?”


    寧南星臭著臉,點點頭。


    掃了一眼也沒看到沈團團,不知道又野到哪裏去了!他原本想著用這一背簍的毛桃作敲門磚,趁機跟沈團團解釋解釋山上的那個誤會,哪成想隻看到滿園的毛桃,和孤零零的沈長致。


    “你這一簍子的毛桃質量可比不上團團她們采的——”沈長致也不委屈自己,洗著毛桃,也吃了好幾個!不得不承認,這毛桃確實不錯,已經好幾年沒吃上這種肉厚多汁,酸甜可口的毛桃了。


    相反,看著寧南星背簍裏的毛桃,個頭小,又稍微地偏生一點兒。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寧南星對於沈長致,可不會客氣。擺著一張臭臉,對沈團團的怒氣全發泄在了沈長致身上。


    但是沈長致卻是壓根沒感受到,左右寧南星對他,也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


    “你這是來討好我家團團啊——”


    寧南星的臉色微變,沒反對,算是默認了。


    但是,這在沈長致看來,是相信了沈團團二人之前的話。寧南星這是為了堵住沈團團的嘴,讓沈團團別將寧南星和方杏兒的事兒說出去,特意拿毛桃來討好沈團團!


    哎喲喂,誤會大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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