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封寒禦好似根本沒把夏疏影當一回事,但夏疏影轉念卻想到此乃封寒禦故意為之。


    他越是這樣說,那薛老二便越會為此次行刺感到不值,說不定會因為如此而道出什麽封寒禦不知道的事也未可知。


    夏疏影不留痕跡的瞥了封寒禦一眼,心中卻是苦笑連連。


    這時,苗三千走到那薛老二的麵前,若無其事的笑著問到,“薛家三兄弟想來不問朝中事,怎麽今晚卻有空來王府做客,還幹出這般事,莫不是誰又到飛鷹澗說三道四了?”


    薛老二聞言,看了看苗三千,仍是冷聲道,“不用套話了,動手吧。”


    不料封寒禦對他這種寧死不招的態度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好整以暇的倒了一杯茶,“薛老二,本王念你祖上於國有功所以並未對你刑罰逼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有些問題,本王不會問兩遍。”


    話音落下,封寒禦也不管薛老二是否會回答,徑直問到,“上飛鷹澗請你進京的是誰?條件是什麽?”


    封寒禦說完,目光森冷的看著薛老二,手中茶杯裏的茶已經涼了,但此時卻無端冒出一股冷氣,好似在被冰凍一般。


    夏疏影有些詫異的看向封寒禦,沒想到他的內功竟如此深厚。


    不過夏疏影轉念一想,封寒禦常年在外征戰,若無異於常人的內功,隻怕早就被拖垮了身體。


    不過夏疏影不知道的是,封寒禦有如此內功,一大半要歸功於苗三千,不過這些都是前塵往事。


    那薛老二看了看房中形勢,好似在計量如何為之才能做到損失最小。


    不料苗三千好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若是因為家人,那你大可放心,康定王府的人馬想必此時也已經到了飛鷹澗。”


    “什麽?!”


    薛老二聞言一驚,一雙虎眼駭然失色。


    封寒禦淡淡道,“本王做事想來不論手段,你若識相便快些招了,若是有一字不對,小心本王即刻滅了你飛鷹澗!”


    封寒禦的聲音猶若寒冰,異常森冷,那房中的燭火也為之一晃。


    然而封寒禦如此一道,那薛老二臉上反而露出了不信之色,“此事隻有我與大哥知道,王爺卻是從何得知的。”


    這時,苗三千忽的一歎,“薛老二啊薛老二,你當真以為王爺那手下的親衛是擺著好看的嗎?今晚能讓你進入王府,你便已經該感到知足了,怎還會去懷疑王爺手下的親衛呢?”


    原來,今夜王府中的親衛都是封寒禦親自下的命令讓他們放薛老二進來的,隻是薛老二乃是輕功好手,一路並無異常所以以為那些親衛並未發現他。


    殊不知若不是封寒禦下令,薛老二隻怕早就被亂刀分屍在王府外了。


    這時,夏疏影忽的問到,“你們早知京城裏有人去了飛鷹澗?”


    苗三千轉過頭來對著夏疏影道,“早在侍衛被殺案前,王爺便注意到禦史大夫陸漸行有些不對勁。後來發現他竟派了親信前去飛鷹澗,於是當即命令親衛跟了上去。”


    夏疏影聞言恍然。


    侍衛被殺案中,陸漸行乃是夏禹侯的替罪羔羊,當初便是他命令刑部將矛頭指向封寒禦的。而在侍衛被殺案之前他便派人去了飛鷹澗,或許便是為了以防萬一。


    當然,陸漸行之上乃是夏禹侯。


    所以薛老二當是夏禹侯請來的才是。


    隻是夏禹侯沒想到的是侍衛被殺案會被夏疏影暗中破解了,而且還告訴了皇帝。以至於封寒禦不但沒有被帶走,反而還從夏府之中救走了夏疏影。


    原本當初夏禹侯找來薛老二乃是為了留一手,等待時機成熟便暗中解決掉封寒禦。隻是經此一遭,他也知道封寒禦已經不能動了,所以才會命薛老二對夏疏影下手。


    封寒禦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皮也未抬一下,“桌上的蠟燭可不多了啊……”


    夏疏影聞言朝那蠟燭看去,隻見所剩不過寸許,想來馬上就能燒完了。


    薛老二看著深不可測的封寒禦,臉上終是露出一絲喟歎,“沒想到身在暗處的居然是你們。”


    苗三千聞言笑道,“我們沒有身在暗處,我們隻是不太光明正大。”


    說著,苗三千轉身坐在了桌旁,伸手也倒了一杯茶,“說吧,王爺的那兩個問題當真不會問第二遍。”


    薛老二聞言再度看了看封寒禦,“既然王爺已經知道是誰派人前去的飛鷹澗,卻又何必再問呢?”


    苗三千剛才言道他們曾打探到陸漸行派人去了飛鷹澗,那也就是說前去飛鷹澗請薛老二出山的便是陸漸行。然而封寒禦卻仍是問到,是誰去了飛鷹澗。聽起來,好像當真有些矛盾。


    苗三千道,“陸漸行有什麽本事能請得動你?你莫要拖延時間了,府外那些人早已被解決了。”


    話音落下,薛老二再度一怔,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夏疏影也是一驚,她在王府中能聽到薛老二發出的聲響完全是因為她一直沒能入睡,而且她本身就很警覺。可是她卻一點也沒聽到府外傳來聲響,想來王府上的親衛一定很是謹慎,薛老二帶來大人一個也未曾走脫。


    薛老二見事已至此,再也不做頑抗,但是臉上神色卻很是低沉,想來府外那些等待著接應他的子弟都是飛鷹澗的嫡係子弟。


    “那人是誰在下也不知,隻是那人手中持有太師令牌。”


    “條件呢?”


    “若是在下僥幸得手,飛鷹澗便可重回京城。”


    薛老二雖有疑慮,但最終還是說了。


    夏疏影的原身對青越的江湖勢力並不了解,更別提夏疏影本身了。


    聽得薛老二這般應到,夏疏影不由皺眉,看來飛鷹澗與京城皇族有莫大的關係。


    封寒禦聞言微微擺手,示意薛老二可以走了。


    薛老二見狀先是一怔,而後對著三人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苗三千看著離去的薛老二,不由轉頭問到,“你當真就這麽放他走了?”


    封寒禦起身道,“已經知道是誰,留下他有何用?”


    說著,封寒禦轉身看向夏疏影道,“明日你可以晚些再起。”


    言罷,封寒禦便與苗三千一同離開了。


    夏疏影吐了口氣,臉上不禁露出絲絲笑意。


    封寒禦讓自己明日晚些再起,明顯是擔心自己今晚經曆這一番事會睡不好覺。看來,封寒禦也並不是那麽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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