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


    如果這一次沒有去看蕭淮南的話,那麽下一次會更加的困難,


    可是見到蕭肅這麽沉著臉,寧采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勸導他。


    於是靠在他懷裏悶悶的,哭了起來,著急的哭了。


    蕭肅感覺到她隱隱的啜泣著,不由得低下頭來看她,見到她滿臉淚水,心頭一軟,所有的氣惱都化為烏有,卻也覺得無奈與心疼。


    他一邊抬手給她抹淚,一邊問:“是不是瀟瀟打電話給你。”


    寧采薇搖搖頭,淚眼汪汪的望著他,“是我打給她的,昨天晚上你跟她講電話的時候,語氣那麽壞,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打過去問一下,才知道原來是你的父親生病了,蕭肅,看在我的麵子上,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可能。因為你,我才放他一馬,要不然他現在連活都活不了,明白嗎?要是你真有個什麽萬一,我會拔掉他的氧氣管!”


    “你瘋了!?”寧采薇愣住,竟然從蕭肅眼神裏看到一絲肅殺之意。


    “我恨不得他死掉,我也沒有這樣狠心的父親!”


    “可是……蕭肅,我知道,你心裏麵怨恨他,可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你的父親,


    就像你是君君的爸爸一樣,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在君君的心裏,在我的心裏,


    你始終是他的父親,我會讓君君保持著這一份對父親的敬仰,記住你這個爸爸。


    我想,你母親,也一定是這麽想的,聽我一句勸,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見到蕭素,不為所動,寧采薇心頭一酸,不由得啜泣出聲。


    “蕭肅,你回去好不好?你就當這是帶上我,正式見家長,就一次,一次……”


    見到寧采薇哭得這麽稀裏嘩啦的,蕭肅及心疼又無奈,“瀟瀟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一藥?”


    寧采薇哭著搖頭,“她沒有給我灌什麽藥,是我自己想來的,我也知道你的父親他不喜歡我,


    反對我們在一塊,但是他始終是你的父母,你可以不征求他的意見,但是,


    應該讓他知道你的妻子是什麽樣的人,好不好?我們一起去見他,我們一家四口。”


    見到蕭肅略微鬆動的神情,寧采薇又說:“我也不想讓君君知道,你跟你父親之間的關係那麽惡劣,


    人家說,教育孩子最好的方法是言傳身教,你現在這樣子對待你的父親,難道就不怕君君看見了,以後也這麽對待你嗎?”


    “不會的!”蕭肅很篤定的回答,“君君不是我,我也不是我的父親,我跟君君關係很好,以後我也不會去幹涉他的婚姻大事,你說的這種狀況不可能會出現。”


    “那你就當是為了我去看一看他,好不好?我不希望,你們父子倆原本就僵硬的關係,因為我惡化了,


    我當不起這個罪人,蕭肅,我也不想讓你的父親一輩子都怨恨我,怨我拐走了他的兒子。”


    “不好。”蕭肅不以為意,“他有什麽資格怪你,他無權幹涉我的事情,更沒有資格對你說三道四。”


    寧采薇急道:“那如果我介意呢,我不希望你跟你父親的關係繼續這麽僵硬呢,如果我心裏麵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


    茶不思飯不想的,甚至影響了養胎,那怎麽辦?蕭肅,就算是為了我,為了孩子,你就去看一下他,好不好?


    不要讓自己有遺憾,哪怕你現在心裏麵很怨恨他,可是萬一,他哪一天,就這樣去世了呢?


    你難道真的想讓你的父親,還有你自己一輩子帶著怨恨,然後含恨而終嗎?不要再因為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了,


    好不好?你母親已經去世了,你跟你父親鬧成這樣子,難道就不擔心你母親泉下有知,不得安心嗎?”


    蕭肅並沒有回答,但不代表,他沒有把寧采薇這些話聽進去。


    寧采薇這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他聽了心裏麵不是很舒服。


    但是事實上,寧采薇說得有道理。


    為了孩子,給孩子做一個榜樣,他確實不應該將自己跟父親之間的各種不滿在加深。


    雖然他現在並沒有跟君君說明白,但是上一次他已經帶君君來過。


    孩子親眼目睹了一些事情,多多少少都能夠覺察到一點。


    而且這一次,寧采薇也帶著君君來了。


    可眼下一時半會兒的,讓蕭肅一下子就邁過這個坎,跟蕭淮南父子和好,這是不可能的。


    見到他沉默,寧采薇也不說話了,該說的都說了,可是這個男人他不聽,她能怎麽樣?


    她都哭的這麽慘了,不聽,那就隻能一個人繼續唱獨角戲了。


    這麽想著寧采薇,不管不顧地從他懷裏掙脫,挪著身子坐到了旁邊,繼續哭哭啼啼,帶著哭腔喃喃自語。


    實際上是開始懷柔政策。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個男人虛偽……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你要是愛我,


    一定會為了我去緩和跟家裏人之間的關係,你明知道你父親他討厭我,不喜歡我,可是你現在卻……


    任由你跟你父親之間的關係惡化,還都是因我而起,這不是讓你的父親更加討厭我嗎?


    再說了,退一萬步來說,我們四個人當中,就你有父親健在,楚楚,還有沈臨風,還有我,


    我們三個人的父母都已經去世很久了,想要盡孝,已經是不可能。可是你不同,你的父親還在,


    可是你卻不知足,非要揪著過去的不放,非要跟他生氣,這樣有什麽意義呢?就算你跟他生氣,


    你的母親她能活過來嗎?你母親活著的時候,見不到你跟你父親和好的,更看不到你父親反悔,


    可是現在你看到了,你父親……他想跟你和好,他反悔了,他為自己的事情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為什麽你還能不能原諒他?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父親,就算他對我的一些舉動很過分,那又怎麽樣?


    看在他是你父親的份上,難道還不能原諒嗎?就算你真的不能原諒,可是現在他生病了,


    他是個病人,看著他現在這麽脆弱的份上,你都不能夠去看她一眼嗎?就當是為了我跟孩子……”


    “好了,薇薇,不要再說了。”


    耐不住寧采薇的軟磨硬泡,蕭肅終於卸下了心防,妥協了。


    “你別哭了,我去還不行嗎?”


    實在是被寧采微說的有些煩躁了,而且,他是受不了,她一直這麽哭哭啼啼的。


    尤其是他很愛這個女人,哪裏忍心看她哭的這麽傷心?而且又是在孕期這麽特殊的時間段了。


    看她這個架勢,顯然,他要是不答應,身旁這個女人,估計會一直這麽哭下去。


    未免他的壞情緒影響了身體,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先答應吧。


    聽到蕭肅這話,寧采薇頓時一呆,急忙扭頭望著他,臉上淚水都來不及擦幹,就這麽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問:“你真的答應我要去了?”


    蕭肅無奈的點頭,一邊給她擦淚,一邊冷聲對著司機吩咐:“老趙,調頭,去中心醫院!”


    聽了這話,也感覺到車子確實在準備掉頭了,寧采薇終於安了心,有些激動地投入蕭肅的懷裏,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全都蹭在了他的西裝外套上。


    “還算你有良心。”


    蕭肅哭笑不得,拍著她的肩背,低喃道:“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是不是準備哭到天黑?”


    不等寧采薇說話,蕭肅又低聲斥道,“讓人去看病人也不知道找對地點!”


    “我想著等你過來,再問蕭瀟的。”


    蕭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鬱悶道:“一點做孕婦的覺悟都沒有,明知道懷了孩子,


    還這麽哭哭啼啼的,要是把肚子裏的孩子帶壞了怎麽辦?小心以後他出生了也是個愛哭鬼。”


    “才不會呢!”寧采薇破涕而笑,抬頭望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要是男孩子的話,


    肯定不會總是哭,除非是女孩子,就算是女孩子,我也會教到她,不能用哭來解決問題。”


    說完最後那一句,寧采薇發現說錯話了。


    她剛剛就是用哭來解決某些問題的。


    霎時間就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解釋道:“剛剛那是例外。”


    蕭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例外!”


    “你不要這樣嘛,我還不是被你逼的。”寧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蕭肅不以為意,“我算是領教到了,我的老婆大人,原來你不僅哭功了得,


    數落人的本事也是一流,嘮嘮叨叨,像個老媽子一樣,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大本事?!”


    寧采薇底氣不足的說:“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答應啊,你要是早答應我了,我哪裏會哭得這麽稀裏嘩啦的,你都不心疼我,討厭,還讓我哭這麽久。”


    “我要是不心疼你,現在就不會答應你了!”


    蕭肅鬱悶的說著,隨後從兜裏拿出了紙巾給她擦鼻涕,低頭看看胸口的衣襟,故意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看你,把你老公的西裝都弄髒了,賠我!”


    聽著他惡狠狠的語氣,寧采薇卻隻是笑,湊到他的臉龐親了一下,壓低聲音說:“等過段時間我再陪你。”


    蕭肅不再說話,順勢將她攬到了懷裏,緊緊的摟著。


    雖然沒有去明問,但也聽出了寧采薇這句話一語雙關,隱含著其他的意思。


    隻是現在有司機在場,不好意思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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