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跟我說過,小木木是我跟初戀男友的孩子,采薇跟我說過,小木木是我跟初戀男友的孩子,


    是我偷偷瞞著我爸媽生下來的孩子,我爸爸都不知道我當了媽媽,我還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讓我值得付出那麽多?!


    我先前還以為我是一個很濫情的人,喜歡這麽多的男人,還懷上這麽多男人的孩子,卻沒想到,原來那個初戀男友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沈臨風,可是你竟然……”


    後麵的話,楚楚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覺到了肚子一陣劇痛襲來。


    她本能的捂著肚子,痛的彎下腰去,手中的錄音機砰的一聲掉下地,像一聲警鍾敲響在沈臨風的心頭。


    見到楚楚的異樣,沈臨風急忙湊上前將她抱在懷裏,緊張的問:“楚楚,你怎麽了?”


    他上下查看著,卻忽然見到楚楚的褲腿之間緩緩淌出了鮮紅的血液,那醒目的鮮紅刺痛了他的心。


    他急忙將她抱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說:“楚楚,你忍著點,你忍一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說完,急忙抱著楚楚快步走出了房間。


    下樓梯的時候,沈臨風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在發抖,他急忙穩住心神,告訴自己,沒事,沒事!


    會沒事的!


    楚楚這時候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隻感覺身體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剝落了,狠狠地撕裂著,很痛很痛。


    這種撕扯般劇烈的痛楚,狠狠的刺激著腦神經,仿佛一下子推開了記憶深處的某一處大門,隱藏在腦海深處某個角落的一些記憶,仿佛潮水般湧現,一幕一幕,就仿佛播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在眼前閃過……


    楚楚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因為痛的太厲害,還是因為突然湧現的記憶。


    那些仿佛距離她很久遠的記憶,在這一刻無比的清晰。


    她抬頭看著沈臨風的側臉,看著他那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龐,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樣的感覺,是痛,是恨,是怨,是喜,是愛……


    太多太多,已經變成了說不清的情感,然後她想到了肚子裏麵的孩子,想到了小木木。


    原來在那麽久之前,她跟沈臨風之間的孽緣就已經種下了。


    ……


    將楚楚抱著上了車之後,沈臨風便扯著嗓子讓司機趕緊開車到醫院。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的手都在發抖,就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楚楚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驚慌失態的沈臨風,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就仿佛他胸腔裏麵那顆心一樣,不安,那麽急劇跳動著。


    這一切都在說明,這個男人他是真的害怕。


    見到他這個樣子,楚楚卻忽然笑了起來。


    她努力地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和意識,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領,一字一語的從喉嚨裏擠出來三個字,“沈臨風……”


    很困難才擠出來的三個音。


    她這一聲叫喚,在沈臨風聽來就仿佛是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刺著他的心。


    沈臨風搖著頭,雙眼有些猩紅,看著楚楚痛的小臉都皺在一塊兒,“我在,我在!”


    觸及她那樣複雜憂傷,又包含著各種情緒的眼神,沈臨風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哽咽,她搖搖頭,又點點頭,隨後在楚楚的額頭上深深一吻,有些艱難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楚楚,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苦,對不起。”


    楚楚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那樣看著他。


    她那眼神對於沈臨風而言,就好像將他淩遲處死一般,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仿佛一座山,重重地壓在他心坎上。


    他有些承受不住,不由的將楚楚的臉按進了自己的懷裏麵,緊緊的抱著她,哽咽著聲音一遍遍的喊著:


    “不管你怎麽恨我,怨我都好,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嗎?楚楚對不起,我愛你,請你為了小木木,好好的,好不好?”


    然而,楚楚卻再也沒有了回應,她痛得暈了過去。


    見狀,沈臨風更加著急,揚聲對著司機大吼:“開快一點!快一點!”


    ……


    有人說: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你從出生到死去的那一天,你這一生當中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


    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當中,陪你度過某一段時光,也有一些人隻不過跟你打個照麵,然後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也有人在偶然的時光裏出現在你的生命當中,然後就這麽神奇的陪著你,直到你老去。


    喜歡上沈臨風的那一刻,楚楚心裏麵就有一種莫名的篤定,覺得自己這輩子就認定這個男生了,以後他會陪著自己到老。


    然後等到他們白發蒼蒼的時候,還相互牽著手一起到公園散步,一起去看夕陽看日出,一起度過生命當中,每一個平凡的日子。


    這就像是一個夢,一個很長又很美的夢。


    忽然有一天,楚楚不再做這個夢,徹徹底底的清醒了,卻發現身邊的許多人和事再也回不去了。


    她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甚至有一種瘋狂的想法,如果一直沉浸在這個美夢裏麵不醒來,那該多好?!


    可是在這個時候,身旁卻有個聲音在叫喚她。


    ‘楚楚,你快醒來吧,求你了,醒來好不好,睜開眼看看我們的孩子,看看他……’


    ‘媽媽,你快醒來好不好,媽媽,你再這麽睡下去我們會害怕的。’


    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回響著,軟軟嚅嚅的,在耳邊叫喚著,聲音裏麵隱隱的透著一絲無助。


    楚楚聽著,有些不忍心,張口想要和那個聲音對話,但卻發現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來。


    她不自覺的睜開眼……


    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明,隨後,沈臨風的樣子映入了眼簾。


    “楚楚,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沈臨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他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也有點邋遢,下班胡子拉碴的。


    印象之中,楚楚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臨風,有點不修邊幅,但是,她也看清了他眼裏那份潛藏的悲傷與擔憂。


    嗬,擔憂……


    他在怕什麽?


    怕自己想不開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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