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車窗隔音,她聽不到鞭子的聲音 ,但從鞭子打在白讚身上的力度,足以知道打得有多重。每一鞭下去便皮開肉綻一串,他身上早已鞭痕滿滿,慘不忍睹。


    這,自然是白騰開的意思。


    盈束知道,白騰開對白讚,向來下得了狠手。


    白讚並沒有痛哭流涕,甚至扭頭看向這邊,似乎意識到盈束在看他,咬咬唇露出一抹怪異的笑。盈束迅速轉了臉,“把車開到正門去吧。”


    雖然遠去了白讚的酷刑,呆她腦海裏總會閃現出那副血腥的畫麵。漠寒受傷白讚固然脫不了幹係,但也不至於往死裏打。他並沒有真正地開槍啊。


    安排好妞妞後,她走了出來,越靠近大門口越心惶。白讚還被吊著,真正聲音與畫麵配合時,才知道場麵有多可怕!盈束白著臉越過白讚,來到大門口,“您好,我想見你們負責人。”


    “請問,哪個單位的,有沒有聯絡證。”門衛身姿挺拔,不同於一般的看門保安,極大聲地問。


    盈束搖搖頭,“我想找你們負責人,請他放了白讚。”


    “上頭已經發布了命令,誰也不能幫他講話!”門衛斬釘截鐵地回應,沒有一點要給盈束讓道的打算。盈束擰著眉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麽辦。顯然,這件事一定要親自找白騰開,可白騰開在醫院裏,自己來回跑這麽一趟,白讚估計都被打死了。


    “停車!喂!”


    盈束還在發愣的時候,一輛車衝破封鎖撞了進去。守衛迅速吹起口哨,那輛車瘋了般開向白讚的方向,趕在人攔之間停下,車門拉開,一道影子撲向白讚,抱住了他的腰。


    抽鞭子的人沒防這一招,一鞭子抽在她身上,立時衣衫盡爛!


    “秦藍煙!”女人尖叫一聲,盈束終於看清楚,低叫起來。秦藍煙不是還在家裏養傷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秦藍煙被抽了一鞭子,體力不支直往下滑,她卻不肯鬆手,抱著白讚不放。


    “把她拉走!”


    有人下命令。


    秦藍煙咬牙看著眾人,“你們可以拉我走,不過,誰敢再在他身上抽鞭子,我絕對不客氣!”她咬牙切齒,別有一股狠勁。盈束還是第一次看到秦藍煙如此保護一個男人,光從這份氣勢,就足以見得她對白讚的感情。


    有一天,自私的秦藍煙也會為了喜歡的男人而改變。秦藍煙對於所愛對像的轉變讓盈束寬心,但看向白讚時,又變得憂心忡忡。白讚是一個心中積澱了太多恨的人,這種人,越發無法捂熱。


    那些人自然是不會聽她的威脅的,還是將她拉起。她一點不急,唇上勾起的笑卻讓人害怕,“如果再敢打他,我一定會死在你們這裏,問問你們的領導,想不想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概相信了她的話,負責人開始打電話,大概是打給白騰開的,沒多久,那人一揮手,“把人帶走!”


    “他要去醫院!”秦藍煙終於鬆了一口氣,卻還是倔強地開口。白讚被放了下來,雖然極度狼狽,但唇上勾著的微笑卻沒有散去。盈束難免不敬佩他,到了這種地步都還能笑出來。


    秦藍煙的這話沒有起到作用,白讚被拖走。他低頭跟拖他的人說了兩句話,拖他的人突然轉變了方向,帶著她朝自己而來。


    “盈束,你是來救我的吧。”在越過她時,白讚開了口,那笑容格外刺目。盈束晃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猜對。


    “你是在乎我的。”


    這話說得盈束的心莫名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極力穩住自己,“這話,你應該對秦藍煙說,在乎你的是她。而我之所以來,隻是覺得你命不該死。漠寒受傷雖然跟你有關,但你並沒有直接傷害他,這麽把你打死了我自己會良心不安。”


    白讚沒有回應,唇上的笑意卻沒有淡下去,他被拖著遠去。


    “白讚!漠寒和漠成風都不欠你什麽!他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而且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在白家接受著最好的教育的時候,他們在外麵流浪,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他們活得比你更艱難,為什麽不放過你自己也放過他們。”


    “如果可以選,我寧願做他們。”


    這話,遠遠地傳來,又被風帶走。不真實到了極點。盈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去看秦藍煙 。那一鞭很重,她身上一圈早就皮開肉綻,連站都站不起來。


    盈束想要走過去, 早有人快一步,是秦母。


    “藍藍,你不要命了嗎?”秦雲月抱住自己的女兒,又心疼又憤怒,“自己的病都沒好全,跑到這裏來做什麽?非要把自己折磨死才甘心嗎?”


    秦母顯然跟這裏的人有些交情,並沒有誰攔著她,她把秦藍煙帶走。越過她時,秦母投來一束目光,雖然極快,一點就移開,但盈束還是覺得過於明亮銳利,讓人不舒服。


    盈束在家裏休息了一陣後又去了醫院,老遠就看到漠成風站在病房門口,斜倚著門框。他的個子高,都快頂到門框了。


    “漠寒怎麽樣?”盈束問。


    漠成風搖了搖頭,“怎麽過來了?”


    “不放心。”她朝裏看去,憂心忡忡。屋裏,漠寒的病床前,還坐著白騰開。他一身威儀無法抵擋,但此時背卻顯得有些佝僂。盈束終於明白漠成風守在門口不進去的原因了。


    “漠寒……能不能醒過來?”她不敢問,卻又想知道。漠成風走過來,安慰般拍著她的肩,“漠寒不是孬種,一定會醒來的。”


    盈束並不覺得樂觀,眉底的憂思半點沒有移除。她知道,漠寒是為了救妞妞才會以那種方式著地的。


    “妞妞呢?”漠成風問。


    “她很好,就是不停地問漠寒的去向。”漠寒昏迷不醒的事,並沒有跟妞妞說。漠成風將唇抿成了線,不再言語。


    “出去走走吧,這裏太悶。”不忍心看著漠成風和白騰開別扭地處在這裏,盈束主動牽著他的手道。漠成風聽話地跟著走出來,樓下,風光正好。


    盈束坐在石椅上,漠成風凝視著遠方,似在想什麽。盈束沒有打擾,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大家都需要時間清理。


    醫院裏。


    秦雲月緊張地等待著,室內,秦藍煙正在接受治療包紮。好在那一鞭並有打在骨頭上,雖然破了肉,但沒有別的影響。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無心去看屏幕,隻當是秦庸打來的,迅速接下,“藍藍沒事了,正在包紮……”


    “雲月,幫幫我吧,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一直都知道,你最有辦法,現在,幫幫我吧。”那頭,傳來的是一個瘋狂的語聲。


    秦雲月叭一下子掛斷了電話,甚至連手機都關掉,做完這一切時,手依然瑟瑟發抖。想了一陣子,覺得不妥,這才重新打開手機。她重撥了回去。


    “雲月!”那頭的聲音十分驚喜,“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蓮花,既然病了就好好養病,別再折騰了,嗯?”她硬著聲音提醒。


    “我沒有病!”那頭的人否認著。


    “哪個有病的人會承認自己有病,你好好把病看好了,騰開自然會喜歡你的,像現在這麽瘋瘋癲癲,是個人都會厭倦。”


    “是嗎?這是真的嗎?”


    “是的。”秦雲月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厭惡,語氣都變得不耐煩,“好好休息吧,配合治療,盡早把病看好。”


    “好的,我一定會的,雲月,我一直相信你,永遠都相信你。”


    秦雲月沒想再聽下去,厭煩地掐斷了電話。電話斷了,心卻還在亂。沒有背景沒有身份,職業也不光鮮,爬上秦庸的床給他做了妻子,足以證明她不是個簡單的人。這一路上,她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怕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秦庸風光不再,她卻還要承擔當年做那些事帶來的後果。秦雲月煩燥地掐上了指,目光落在手機上。


    “她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清醒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秦雲月起身下了樓。


    屋裏,秦藍煙臉色依然蒼白,頭發淩亂,整個人精神都很差。身上的鞭傷很長,好在都已經處理過。


    “我自己走。”她拒絕了護士的輪椅,自己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醫院的窗並不高,她透過窗戶輕易地看到了樓下,沒想到一眼便看到了漠成風和盈束。


    兩人雖然一個站,一個坐,但那種默契無法言喻。她羨慕又嫉妒。並沒有看多久,她扭開了臉,卻在路過一扇門時看到了裏麵的白騰開。白騰開麵前的床上分明躺著一個小身體,正是白讚恨之入骨的人之一,漠寒。


    她的指掐在了一起。


    原本靜止不動的白騰開忽然站了起來,原來是來了電話。他接下後,臉色在變,好一會兒才道:“我馬上回來!”


    白騰開大步走出來,秦藍煙把身子藏在一邊,假裝不認識。白騰開的步子邁得快,並未流意她。


    秦藍煙在白騰開走後,慢慢跺到了漠寒的床前。漠寒的身體小小的,臉色蒼白,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倒是呼息很平穩。她沒有找到漠寒的病曆,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但她知道,白讚恨他,正是因為打算對他下手才會被白騰開鞭打。如果,她幫白讚除掉漠寒,他會不會很高興。


    此時的秦藍煙覺得,隻要白讚對向她露出笑臉,哪怕殺人放火都再所不惜。她的目光裏閃出一陣寒光,既而抽走了桌上的小刀。她慢慢傾身下去,銳利的刀尖對向漠寒的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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