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地抓一把頭發,玄鐵狠踢了車子一腳。


    玄鐵把車開回了漠宅。


    盈束還未出門,看到車裏出來的是玄鐵,吃了一驚:“美惠子呢?”


    “有事去忙了。”他尷尬地開口,總不能說美惠子給自己吻跑了吧。盈束並未深究,點點頭進了屋。玄鐵跟進去,看著盈束,欲言又止。


    “怎麽了?”盈束回頭看他愣愣地站著,越發覺得這個人不正常。


    “沒。”玄鐵搖頭,最後還是開了口,“美惠子跟在大小姐身邊好久了吧。”


    “是挺久的,是我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她怎麽了?”她有些擔 心,怕玄鐵對美惠子有不好的想法。


    “沒什麽,隻是隨意問問。她的家在島國,為什麽不回家?她的家人不擔心嗎?”


    “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沒有了家人,在孤兒院長大。”


    “哦。”聽到美惠子是個孤兒,玄鐵越發生出同病相憐之感。他也是孤兒,從小就在外麵闖,所以明白孤兒要生存有多難。


    “她……”


    “她挺可憐的,十幾歲的時候被孤兒院裏的工作人員捎,擾,而且越來越過分,她受不了才打傷了那個人跑出來的。跟在我身邊好多年,從來不敢跟男的交往,因為怕。這是那時留下來的陰影。”這也是美惠子跟在她身邊那麽久,她都從來不給介紹對象的原因。


    “也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嗬護得了她,慢慢讓她消散這片陰影。”盈束感歎著,沒有發現玄鐵的臉色已經不自然到了極點。


    “我走了!”他突兀地吐出三個字來,轉眼就走得無影無蹤。


    盈束去了劇組。


    今天是和季雨軒搭檔。


    因為季雨軒受傷,他的戲份都留著,今天算是集中。


    “束束。”季雨軒精神不錯,穿著白色西裝,雖然臉色略有些白,但無損那份氣質。他溫和地打著招呼。


    “全好了嗎?”盈束客氣地打招呼,自然沒有忘記他舍命相救的事。


    “好了。”他笑笑。


    “今天的戲改劇本了。”編劇走來,把一份新改的劇本拿到二人麵前。盈束低頭去看,改動挺大的,原本落水的戲改成了綁架。戲份有些變、態,也不知道是哪個編劇改的。


    她認真地去讀劇本,耳邊傳來啪的聲音。抬頭時,看到季雨軒的劇本掉到了地板上。


    “怎麽了?”她低頭幫他撿起,以為他的傷沒有好全。


    “沒……什麽?”他搖頭,接劇本時指頭冰涼。


    “怎麽突然就改劇本了,這劇本太過血腥。”盈束談論著,她不喜歡這樣的情節。她轉頭去看編劇。編劇無奈地攤肩,“這是上麵的意思。”


    “上麵?”盈束來看季雨軒。他才是投資者,才是老大吧。


    “改了……就改吧。”季雨軒的一切表現都說明他事先不知道。盈束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深究下去。


    另一頭,潘瑤和一個女人一起走來。


    “下這樣的血本汙辱他,你舍得?”


    “隻要能讓您解氣,有什麽舍不得的?”潘瑤眼裏全是冷,唇角勾了一抹堅決。


    “那好,我今天都索性坐在這裏好好看這一幕好戲了。”女人優雅地走向觀眾席位,潘瑤冷眼投過來,看到季雨軒和盈束站在一起。


    “束束。”她走過去,熱情地打招呼,隻是笑意不曾到達眼底,“雨軒沒有演過什麽戲,今天就全靠你羅?”


    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曾打過盈束一巴掌,說得十分客氣。盈束淡淡地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潘瑤也沒有久留,走回去和那個優雅的女人坐在了一起。


    季雨軒從頭到尾,連看潘瑤一眼都不曾。


    拍攝開始。


    在燈光下,盈束看到季雨軒的臉色發青,不用過多的裝容就將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把他拉過去!”


    做為女的盈束的任何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青梅竹馬的朋友受到種種虐待,除了痛哭嘶吼別無辦法。


    那些手法也太過變,態了!


    當季雨軒被拉過去,落在維幕下被數個男人……她再也看不下去:“住手!”


    戲,戛然而止。


    盈束走到了導演麵前,“這場戲未免太變,態,肯定過不了審的。原來的劇本不是很好嗎?”


    導演無奈地看了一眼遠方的兩個女人,“劇本已經改成這樣了,再改來不及,先按這個拍吧。”


    盈束回頭,看到季雨軒叭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情況糟糕到了極點。


    “怎麽了?”她走過去,扶他。他借力撐起自己,“我去一下洗手間。”他踉踉蹌蹌地跑向洗手間。盈束要追上去,有人比她更快,潘瑤。


    她遲疑著,本不想再過去,卻看到他放在旁邊的手機在響。拾起手機,她跟過去。


    才走到洗手間外,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夾雜著潘瑤的話,“想起來了嗎?你一定想起來了對不對!”


    “為了讓我想起來,你就這樣無所不用其及?潘瑤,你真的愛我嗎?”這是季雨軒的聲音,夾雜著無盡的痛苦。


    “我就是愛你,愛你愛得都快死掉了!可季雨軒你呢?你竟然可以把我忘記!不,我不容許!我一定要你想起來,想起我們有多相愛,你對我有多好,你說過,我們一輩子不分開!”


    季雨軒沒有回應,傳來的是更強烈的嘔吐聲。


    “這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萬不變,就是因為這個你才失去的記憶。今天這一幕演,難道還不夠你想起我嗎?”


    外麵,盈束突然捂住了嘴巴。剛剛那一幕幕,就算是演戲她都覺得夠變’態了。


    “我知道,你小媽一參與,你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必須要演這出戲。所以,我找了她。但我不是為了汙辱你,而是為了幫你,幫你想起以前的那一切!”


    盈束再聽不下去,快步衝了進去。潘瑤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盈束時,眼裏挑起了挑釁的目光。盈束想也不想,抬手就在她臉上拍下一掌,“你這是自私!”她吼出聲來,怒火在眼裏無盡翻滾。


    這一巴掌打得極響,室內傳出清脆的聲音,季雨軒聞聲抬頭,看到潘瑤捂著臉,盈束一臉的憤怒。他痛苦的表情緩了緩,看向盈束。


    “愛人是這麽愛的嗎?你這是要把他推向深淵,你不知道嗎?”潘瑤已經足夠讓她覺得陌生,而此時的她,簡直無法想象,“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子!”


    潘瑤慢慢仰高了頭,隻有這樣,才能讓別人覺得她有理。“我變成了這樣還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會急著讓雨軒想起從前,讓他記得對我的愛?盈束,你知不知道,雨軒給你的那些溫和的目光以前全是給我的,隻有我一個人有這個權利享受!你那麽不知羞恥地占據了我的位置,接受著雨軒的好,你知道我有多少回想把你一刀切了嗎?”


    兩個曾經的戰友,如今卻決裂到了這種地步。盈束握了握拳頭,卻發現怎麽都握不緊。她沒想到潘瑤會這麽恨自己。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這麽對他。”她越過潘瑤,走向季雨軒,“怎麽樣?好些了沒有?”


    季雨軒輕輕掙開,“好了。”他踉蹌著走出去,沒有看任何一個人。潘瑤瞪一眼,跟著季雨軒衝出去,盈束站在那裏,站成了一座雕塑。冰冷的因子依然糾纏著她,身體早就瑟瑟發抖,她怕的不是別的,而是剛剛拍的那些鏡頭,竟然……都是真的。


    盈束走出去時,潘瑤已經不知所蹤,隻有季雨軒一個人垂頭落在場邊,抽著煙 。他是幹淨的人,極少抽煙,而他的形象跟煙聯係在一起,顯得特別矛盾。


    他垂頭,由著碎發遮住大半的臉,目光沉在地麵上,似在思考什麽。他的對麵,跟著潘瑤來的女人端坐著,兩手抱在胸前,唇角勾著意味不明的微笑。她眼裏半點沒有對季雨軒的同情或是關懷,反倒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盈束不舒服地收回目光,大體猜出來,這人應該是潘瑤嘴裏的季雨軒的小媽。她走到了季雨軒身邊,“好些了嗎?”


    季雨軒遲疑著,點頭,始終不敢抬頭來看她。兩人靜默著,盈束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是不是覺得很可憐?我這種光鮮亮麗的人身後竟然有那樣見不得人的事發生,而我,懦弱到失了憶。”好一會兒,他才自嘲著開口。這話,像無數的細線纏繞著盈束的胸口,勒得她無法呼吸。


    “我不這麽覺得。”好久,她才喘平一口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去,誰的更可憐?跟我比起來,可能難以分伯腫,所以,我不敢可憐你。而且這種事並不是你想發生的,是意外,我們為什麽要把自己沉在意外裏一輩子出不來?季雨軒,你記起來了嗎?其實記起來不算一件壞事,因為我們可以考慮怎樣讓它盡快過去。這樣的過去才是真正的解脫。”


    “束束,你勇敢了許多。”季雨軒用意外的目光看著她,“當年我碰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隻會哭的小女孩,如今都能講這樣的大道理了。”


    “人總會成長的嘛,你不是也一樣?那時候你十七歲,對這個世界還不了解,隻是一門心思地想去救自己最喜歡的人,卻沒想到遭遇那樣的事。那時候你受不了,選擇了失憶,可現在,你能麵對了啊。”


    “謝謝你的鼓勵。”季雨軒把大掌壓在她的肩膀上,出於真心的感謝。兩人對眼,眸光裏全是彼此心照不寒的情誼。


    接下來,拍攝繼續開始。雖然季雨軒還有些不自在,但基本上不會有強烈的反應。看台上的女人覺著無趣,掐著指頭跺腳離開。


    拍攝結束,盈束謝絕了季雨軒送她的要求,獨自等在路邊。漠成風在沒有出差外地的情況下,每天都會來接她的。


    路邊車輛並不多,她望眼欲穿。他說已經到了路上的。


    嘩!


    一輛車突兀地衝過來,對著她撞。盈束給嚇得愣在了那裏,好在背後的保鏢扯了她一把,“太太,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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