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傑擰著指甲深陷肉裏,也隻能裝出表麵的客氣,“真是謝謝你了,能一起來看我。”


    “應該的。”盈束把果籃放在床頭,熱情地扶起了她,“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來迎接我們了,上床躺著吧。呀,你身上的衣服這麽單薄難怪會生病了,我去給你找件衣服披上。”


    她翻開森傑的櫃子,找了件最後的衣服給她披在肩上,特意攏了攏,“這樣,就不冷了。”森傑瞪著她,牙根都要咬碎了。


    漠成風靜靜地看著盈束的表演,將她眼底的狡黠收入,半點都沒有生氣。森傑無數次朝他射來求救的目光,他都視而不見。他的唇半彎著,願意寵著盈束做這些無傷大雅卻又能給森傑提醒的事兒。


    “成風,能不能給我看看火,剛剛熬了些粥,也不知道好了沒有。”森傑可憐巴巴地來呼漠成風。以前,兩人在一起時,漠成風沒少照顧她。


    漠成風沒有動,而是朝盈束看過來,他不放將她留在森傑這兒。


    盈束朝他嫣然一笑,“去吧,都看把森姐餓壞了。不吃東西哪裏來的抵抗力抵抗病毒啊,森姐現在怕是連掐死隻螞蟻的力氣都沒有。”


    她這話裏暗含著讓漠成風不要擔心自己的意思,他方才走出去。


    “不愧是演員,演得可真好。”


    漠成風才消失,森傑就冷冷地開了腔,甩開了那件厚得能捂出汗來的厚衣服。


    “我的演技比起你來,不過九牛一毛,森姐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盈束不客氣地回應。


    “靈牙利嘴!”森傑哼哼起來,“你真以為呆在漠成風身邊光靠一張嘴就可以了嗎?”


    “當然不,還得靠著能上他的床,能給他生孩子,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要得他寵。如果他不寵了不愛了,死纏爛打隻會顯得可愛,降低檔次!”


    盈束這話分明是在拍她的巴掌,森傑給拍得一張臉上全然沒有了顏色,指捏得都快折斷!


    “好,我倒等著,看你的愛長久不長久!他漠成風既然能忘了我這個初戀,對於你這個不知道第幾次的戀愛,又能堅持多久?你別忘了,你也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漠成風一樣會看厭你的。”


    “多謝森姐能意識到自己已經人老珠黃。”


    森傑沒想到這話會惹到自己身上,再次變了臉。盈束這是變想說她老啊。


    “我不能保證自己沒有人老珠黃的一天,但絕對可以保證,那一天到來時絕對不會去惹人厭!”


    盈束這一句句的,像重捶朝森傑砸來,森傑氣得身子都在晃。她抬頭,看到漠成風已經到了門口,手裏端著一碗粥,正靜靜地看著她們,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成風。”森傑似乎也看到了漠成風,勉強收斂住那份憤怒,笑著來麵對他。漠成風這才走進來,將稀飯放在了床頭櫃上,“趁熱吃。”


    森傑聽話地走過去,將那碗粥端起,默默吃起來。盈束怕她搞什麽鬼,始終離得遠遠的,並不靠近。漠成風走進來,牽上她的腕,“我們出去走走,等森姐吃完了再回來。”


    盈束求之不得,跟著他出去了。


    屋外,零星地見著一兩個傭人,洗衣的洗衣,清掃的清掃。既然有人,還用得著叫漠成風去端粥?盈束越發確定,森傑那麽做隻是想找機會給她教訓。


    漠成風到了院子裏便將她鬆開,抱臂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看得她一陣陣地不自在。


    “剛剛……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她輕問。


    漠成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看她的目光更加幽深。


    “是不是覺得……我太狠了,說話太不留情麵了?”她輕輕問,有些擔心漠成風會厭惡她。


    漠成風這才走過來,在她頭頂狠狠掃一把,“沒有,熱辣犀利,讓我意識到,以前那個膽小依賴的盈束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麵。”


    沒想到自己的所為能得到漠成風的誇獎,盈束越發不好意思,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了。漠成風抬起她的臉,低頭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以後,不論碰到什麽樣的人,都要用今天這種姿態將對方打回去!”


    陽光撒在兩人身上,染了一層金光,明亮而美麗。屋裏,森傑看著這一幕,狠狠地砸碎了手裏的碗!


    一張臉,早就猙獰。


    車子,一路駛入漠宅。


    才停下,玄鐵就大步跑了過來。


    “大哥,不好了!”他低聲道,附在漠成風耳邊說了句什麽。漠成風的臉也變了色。


    “怎麽了?”盈束走出來問。關於漠成風的公事,她向來都不會插手,但見到連他都變了臉色,忍不住問出來。


    “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漠成風拍了一把她的肩膀,而後帶著玄鐵上了車。開車的是玄鐵,車速極快,如飛一般。


    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兩個向來冷靜的人變得如此不冷靜?盈束猜測著,擔憂不已。


    漠成風到了晚上都沒有回來。


    妞妞坐在小桌子前,拉著盈束教她寫字。盈束寫了個一,指著讓她寫。妞妞把顆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似的,“我不要寫一,我要寫玄叔叔的名字。”


    盈束知道妞妞喜歡玄鐵,於是恭恭敬敬地把玄鐵兩個字寫在紙上。妞妞吃力地描摩起來。


    她走出來,站在院子裏。這裏視線極佳,可以看出外麵好遠的距離,隻是漠成風的車子始終不曾入眼。到底發生了什麽?心裏存著事,便片刻都不能安寧。她不敢打電話,生怕影響他的事情,隻能在這裏幹著急。


    管家急匆匆地領著奶媽朝外走,邊走邊吩咐,“小少爺的生活習慣你最清楚,到那兒一定要把人伺候好了,不能出半點差錯,知不知道!”


    “知道!”


    看到盈束,管家這才打招呼,“少夫人。”


    “是漠寒怎麽了嗎?”剛剛管家的話聽得不是很真切,但此時看到奶媽,便有了幾份明白。


    “老板讓我去伺候小少爺呢,說是小少爺生了病。幸好少夫人有先見之明,沒真把我派回到小小姐那兒去,否則這會兒小少爺就沒人管了。”奶媽仗著自己在漠家住得久了,對漠成風有特別貢獻,搶在管家麵前出了聲。這話綿裏夾針,意思清楚得很。


    “放肆!”管家斥責她一聲。奶媽雖然沒敢再說什麽,但嘴巴扯得老長,顯然不滿意於管家的管束。


    盈束隻冷眼看了一眼奶媽,她當然不會跟奶媽去較真,這隻會拉低她的身份。


    “既然是小少爺需要照顧,你們就快點去吧,別擔誤了時間。”


    “是。”管家低頭應道,奶媽越過她時,從鼻孔裏哼了一哼。她可是從小將妞妞帶大的人,一直以來跟在漠成風身邊,比秦藍煙要受重視多了,是最常與漠成風見麵的一個,也曾是這個家裏最重要的一員。卻因為盈束而變成普通傭人,這仇,她是記得的。


    以為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上天卻又把漠寒給送了回來。隻要想到漠寒回來會在盈束心裏紮根刺,她就覺得爽。


    盈束輕輕地頂上了自己的下巴,漠成風和玄鐵那麽急匆匆地離開,是因為漠寒麽?他到底得了什麽病?


    對於漠寒,她是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些害怕他的那種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又有點憐憫他,小小年紀便經曆了那許多。


    醫院裏。


    “病情已經得到了控製,但要臥床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醫生撞下口罩,露出一張完整的臉時也露出了鼻尖明顯的汗水,“幸好送過來得及時,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了。”


    漠成風沉沉地道一聲謝謝,送走了醫生,這才轉頭來看玄鐵,“怎麽會弄到這麽嚴重才通知?”


    “那邊說漠寒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他暈倒才發現他發了燒。”


    “這孩子。”


    剛剛醫生已經說了,到這種程度,至少高傷了四五天。四五天裏,他不僅沒有表現出來,還照常完成鍛煉項目,由此可見,並不簡單。


    漠成風原本是把他送去了訓練營的,那兒完全軍事化管理,魔鬼訓練,並不是那麽好混的。


    “漠寒有大哥的風範,將來一定能接好大哥的事業。”玄鐵感歎道,觀點和漠成風不謀而和。漠成風微微含首,“不過在狠之方麵太過了點兒,若是讓他接了我的事業,將來束束和妞妞會沒有活路的。”


    玄鐵拉唇苦笑了一下。


    漠寒在這個方麵的表現,連了這個老江湖都自愧不如。


    管家和奶媽從走廊盡頭跑過來,停在漠成風麵前,“老板。”


    看到奶媽,漠成風的眉頭揚了揚。奶媽的行事周到,他一直是知道的,但倚老賣老也是明顯的。上次盈束罰她,自己沒吭聲,就是想治治她這個毛病。漠宅,從來不需要淩駕於主子頭上的傭人。


    “好好照顧小少爺,不能出一點紕漏。”他沉聲囑咐奶媽。


    奶媽保證般點頭,“老板,您放心。”


    他含首,“帶她去醫生那裏了解一下,有什麽注意事項。”管家帶著奶媽離開,漠成風低頭走進了漠寒的病房。


    雪白的病床上,漠寒仍然昏迷著,一張臉醒得跟炭一樣黑,但仍然能探出其中的虛弱。他的臉比之離開時精瘦了不少,都尖了起來,身子壓在床鋪裏,始終握著拳,極至桀驁。


    漠成風安靜地坐下,看著自己的兒子,眉底點點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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