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來嗎?想找你……談談。”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麽。那件事對她的打擊並不比漠成風輕,她甚至不知道如何麵對他。但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麵。


    她想去查一下,查清楚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天被漠成風抱走之後,他便強蠻無禮地對她動了手,她混身酸痛到現在隻要一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可她始終覺得自己和季雨軒沒有發生什麽,因為在被他抱走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發生了什麽,不可能那樣。


    無法確定,所以才想查得更清楚。四年前若不是她提前逃跑,孩子沒死的事很快就會知道,漠成風完全不需要為她承受那些指責。


    四年後,她不想逃,她想要麵對。


    如果調查結果是真的呢?


    她不敢想象,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當聽到門鈴聲時,她十分詫異,不敢相信漠成風會這麽快。她迅速跑去開門,在看到到來的是季雨軒時,一張臉冷了下去。


    季雨軒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在她臉上,發現她的下巴又尖了許多,瑩白的臉上有了憔悴之色,眼窩都陷了下去。


    “漠成風……欺負你了?”他問。其實,內心裏也希望盈束被棄掉的,但看到她如此楚楚可憐地站在自己麵前時,心又痛了。


    她的衣服本來就不大,此時卻有空蕩的感覺,這麽纖細的身子,怕是連三級風都承受不住吧。


    盈束避過了他熱烈的目光,不自然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你怎麽來了?”自從他說兩人發生過那種事後,她已經沒辦法與他相對。


    “我……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無盡的思念湧出來,他很想將眼前的女人摟在懷裏好好嗬護。隻是,她眼裏滿滿的都是戒備。季雨軒的心給刺痛了,濃重的眉像潑在一起的墨,再也分不清楚。


    “你明明看到了,我過得不好。”盈束低著頭,輕輕控訴。


    季雨軒的指捏在袖下,暴出青白的指節。他咬緊牙,告訴自己,不要說出真相,不要說出真相。


    “你回去吧。”


    沒有和他多談的意思,盈束關門要往屋裏去。因為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身子過於孱弱,狠狠晃了一下,差點跌倒。她關住的是鐵門,季雨軒看得一清二楚,卻根本沒辦法去扶她。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難道愛一個女孩可以不管她是否開心快樂嗎?


    更明顯的疼痛傳來,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劈開,露出的心髒卻是黑汙汙的一團。


    “對不起,束束,我錯了。”終於被道德枷鎖拷問得無地自容,他把頭壓在門欄上,痛苦地出聲,“我隻是想看到你平安無事,也想把你留在身邊,所以……所以才會那樣。那天,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盈束猛轉了臉,她無神的大眼裏一時間充滿了光采。


    “你……說什麽?”


    “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季雨軒覺得難堪到了極致,沒辦法再呆下去,轉身就走。盈束怔怔地立在門口,淚花還在閃爍,她有種被縛時久,終於得到解放的感覺。抬頭時,看到了靜靜地站在後頭的漠成風。


    他沉著臉,與她相對,目光一點點回暖。他應該都聽到了。


    靜立了片刻,他掏出鑰匙開門。盈束站在門裏,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他把鑰匙丟在沙發上,扯開了領帶。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她試探著問,想要最終確定。因為他的表情一時恢複了平靜,讓她猜不透是聽到了還是沒有。


    他“嗯”了一聲,四平八穩,平靜得不像話。


    “那……為什麽……”


    “為什麽不開心?”漠成風接了她的話,抬眸去看她,“早在事發後不久,我就已經找到了當晚給你脫衣服的服務生。是她陪了你一夜,到天亮我快到的時候才換上了季雨軒。”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是清白的了?


    可是他為什麽還要那麽生氣?


    盈束不解地看著他。


    他把一條腿架在了膝蓋上,“你讓我回來隻是為了看季雨軒交待實情的嗎?”


    她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想法,搖頭,“沒有,我原本……想讓你查這件事的。隻是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漠成風冰寒的臉終於一點點回暖,挑剔的目光也變得和緩起來,“盈束,你到底沒有讓我失望!”


    他把她一人關在這裏,就是要她想清楚該怎麽做。是像四年前一樣逃離,還是勇敢地麵對。


    盈束很快聯想到一切,意會出他的真實意思,捏著幾根指頭再也出不了聲。其實,有那麽一刻,她有想過像candy說的那樣,把一切攬在自己身上,先救了季雨軒再說。


    幸好沒有這麽做。她知道,一旦她真的那麽做了,隻會惹得查清楚了真相的漠成風更加憤怒。因為她這是明明白白地護著季雨軒,比跟他發生關係還要嚴重!


    “既然知道了,為什麽還要為難季雨軒?”她問得小心翼翼,因為知道“季雨軒”這個名字是二人間的禁忌。


    “我隻是提醒他,以他的能力根本保護不了我的女人。他該知難而退!”


    漠成風的手段是眾所周知的,想必季雨軒這些天受了不少苦。她想為季雨軒說說情,最終選擇了閉嘴。漠成風既然隻是想給他教訓,必定不會讓他真的去死,自己開口,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會覺得我冷酷嗎?知道了真相卻還要讓你擔心焦急,把你撇在這裏不管不顧?”他偏頭過來問她。


    盈束咬唇不語。她的確是這麽想的。這些日子,她跟生活在地獄裏一般,沒有一天是好過的。一邊想著對他的愧疚,一邊擔心季雨軒,也擔心妞妞和她的關係。她突然發現,無牽無掛的自己,突然多了好多的牽絆。


    “你要清楚,隨時會有事情發生,如果你本人不夠強大或是精明,極有可能讓曾經的悲劇重演。”所以,他這是在鍛煉她。


    “我漠成風的女人並不是那麽好當的。”


    看著盈束不語,他一步走過去,指沿著她的臂滑上去,落在她的下巴。抬高,“怎麽?後悔了?”


    “沒。”她輕輕應,即使兩人親近至極依然有些承受不了他此時灼灼的目光,咬了咬唇。


    他滿意地點頭,“最好不要有,因為你是我指定的唯一可以坐在我身邊的女人,逃無可逃,隻能接受。”


    他的唇,落下……


    漠成風真的隻是打算給季雨軒一個教訓,第二天,那些之前紛紛逼著要回貨款的銀行人員銷聲溺跡,再沒了影子。candy為此開心不已,季雨軒卻整日慘淡著麵容,極致難看。


    他自然知道漠成風這麽做的真實意圖,而悲哀的是,他的確如此無能。


    夜色沉沉。


    帝皇的氣氛明顯與往日不同,因為那裏出現了幾輛平常極難看得到的帶著特別標誌的車型。那是讓人一看到就會肅然起敬的車款。


    車子的主人極為低調地選擇了隻有主人才會去的通道,一路進入天字號包廂。工作人員被攔在了外頭,有專人以最快的速度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為首的人走了進去,坐下,門,關緊。


    工作人員不能接近這裏,所有的命令都由守在門口的人發出。門外,添了幾道崗,莫說接近,哪怕就是往這邊瞟一眼,都會被門口身架不小,長相凶猛的高個子嚇壞。


    清一色金臂鐵骨,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磨出來的人。


    “大哥,請。”玄鐵跟著漠成風走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氣場都被壓了下去,臉上了著微微的驚訝,緊張地去看漠成風。漠成風秒都沒有猶豫,抬頭挺凶,大步走進去。他的身形不矮,卻在這些高頭大馬的人麵前顯得有些小,即使如此,他都是最耀眼的那顆星,生生把那群人逼成了背景。


    玄鐵帶著幾份崇拜看著漠成風,除了他,再沒有人能在秦老爺子的在陣仗裏討到好。


    漠成風才走到門口,自動有人為他打開了門。屋裏,秦庸俯首喝茶,一舉一動極有派頭,背後站著的幾個人同樣鐵骨錚錚,不是等閑之輩。


    “老爺子。”漠成風還算恭敬地行了個禮,卻完全限於晚輩對長輩的尊重,半點諂媚都沒有。明明他這邊勢單力薄,僅跟了一個玄鐵,卻硬像是帶足了精兵精將,從容淡定談笑風生。


    秦庸看著眼前人,不由得流露出讚賞。雖然他不適合做自己的女婿,但不可否認,真是人中之龍。他從開始就很欣賞漠成風。這也是他會認同秦藍煙胡鬧,最後幫她一把的原因。


    當時也以為男人無非以事業為重,家裏有個妻子日久必然生情,隻是沒想到養了四五年,最終還是養得冷血蛇身,這算得上是秦庸不論事業還是家庭的最大敗筆。


    “秦老爺子能來,我的帝皇真是蓬蓽增輝。”漠成風淡淡地說著奉承話,話從他嘴裏出來,半點討好的意思都沒有。秦庸隻哼了兩哼,“客套話就免了吧,你大費周章地請我來,不會隻是為了請我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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