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當年怎麽會那麽狠心,連自己的孩子都要下手,怎麽可能這樣?”這,是盈束始終想不明白的。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對自己的骨肉下這樣的毒手?


    她很想親口問問盈可,是什麽讓她變得這麽殘忍的。她兒時認識的小姨活潑熱情善良,從來不會做這種事!


    “這些事,就讓它過去吧。”漠成風順著她如緞般的發絲。對於他來講,她回來了,健康無損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另一處。


    秦母急匆匆地進屋,推開秦藍煙的房門時,臉色極為難看,“樸宏宇被漠成風抓了,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秦藍煙的身子用力晃了一樣,臉早已慘白。她勉力支撐起自己,想要表情好看一些,“他抓樸宏宇做什麽?”


    “做什麽?藍藍,樸宏宇的事真的跟你沒關係嗎?”秦母手下養了不少人,她一直防著漠成風,自然在他的人裏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樸宏宇指使盈可害盈束,以及利用郵件離間兩人關係的事,她早一步得到了消息。


    “沒有……關係。”秦藍煙咬著牙搖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承認隻會給整個家族帶來災難。她知道,漠成風冷血無情,狠起來可以什麽都不要,不惜兩敗俱傷。


    早在四年前,他為了盈束就做過這樣的準備,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掌握了那件事,她根本不可能成功擁有他四年。


    “沒有關係就好。”秦母終於鬆了一口氣,“漠成風這個人行事狠辣,誰的麵子都不看,我可不想鬧出什麽事兒來。”


    “媽,可以不談漠成風了嗎?我想安靜一會兒。”秦藍煙的心亂極了。她聰明,狠辣,絕對不亞於自己的父親,隻是在聽到樸宏宇的消息時,有些受不住了。


    她隻是把自己的委屈稍稍向他道出來,他便想著為自己出氣了。樸寵宇比漠成風,縱有千般不好,卻有一點最好,就是愛她。


    秦母沒再停留,走向門口,卻在出門時又出了聲:“藍藍,這件事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都不要再過問了,也不要想著去救樸宏宇。惹火上身,沒必要。”


    秦藍煙的身子徹底僵掉,指早就切入被中,指甲不知斷了多少。好久,她才擰著唇努力扯出一抹冷狠來,“樸宏宇……對不起了。”


    她要的是用樸宏宇出事來把漠成風拉下水。漠成風一出事隻會是大事,她不相信,他真不會來求自己!


    他一定會來的,跪在她麵前表示自己錯了,要一輩子守在她身邊,把盈束拋得遠遠的,一定會!


    所以,犧牲掉樸宏宇是沒有錯的,絕對沒有錯的!


    漠成風抱著昏在自己懷裏的盈束走了出來。她的身體太過虛弱,加上過於激動,才會再次昏倒。


    玄鐵在門口候著,看到這情形,眉頭抬起要上來出聲。漠成風做了個表情阻止了他的動作。他這才默不作聲地跟著漠成風,看著他把盈束放在床上,輕手輕腳地給她蓋被子。


    漠成風這柔和的樣子讓他覺得陌生,陌生到了極點。他們一起出生入死,他見過的隻有他冷狠的一麵。


    直到給盈束蓋好被子,漠成風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來。


    玄鐵收回思緒,立直在他麵前:“樸宏宇,該怎麽處置?”


    漠成風擰了眉頭。依著他的火氣,樸宏宇是該死的。但此時,他改變了主意,“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大哥這是……”


    “你認為樸宏宇有多大的能耐?”


    玄鐵很快明白過來,“大哥是懷疑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至少,不是他一個人做下的。”


    樸宏宇如果有這樣大的本事,早就不是今時今日的樣子了。


    玄鐵眼裏再次冒出了對漠成風的敬佩:“除卻感情之事,大哥向來英明。”


    漠成風扭臉來看他,“你對我的感情很不滿。”


    “不是。”玄鐵搖頭,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了出來,“我怕的是大哥太過在乎大小姐,把自己毀掉!”


    這樣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囉嗦了?”這話裏,並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玄鐵卻始終凝著眉頭不能鬆開,“大哥,情深不壽,您該明白。您對大小姐太過用情,隻怕適得其反,而且,大哥為了大小姐如此不要命,可曾想過跟您出生入死的兄弟?難道他們這麽多人的前程生命比不過一個大小姐?”


    在漠成風麵前,也隻有他說得上話。玄鐵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但此時也忍不住說出來。


    看漠成風沉默不語,走一步上來,“大哥,樸宏宇的事無非跟秦藍煙有關,秦藍煙敢如此放肆,正因為背後有著秦家。大哥跟秦藍煙鬥,就等於跟整個秦家鬥,能有得勝的可能性嗎?即使得勝,又得要多少兄弟的前程去換?”


    “看來,你對我的行事頗有微詞。”


    他這句話淡淡的,像隨口而出,玄鐵卻因為這句話而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能出一聲。


    “對不起,大哥。”


    盈束醒來,第一眼看到一隻手,正握著她的手。修長的指根根骨節分明,極具力度感。手的主人正凝視著她的臉,棱角分明的臉分外奪目。


    “你……”她輕縮指,提醒他自己憶經醒來。


    漠成風朝她溫和地拉了拉唇角,“睡醒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她搖搖頭,環視著室內。房間裏隻有漠成風一人,向來寸步不離的玄鐵沒有蹤影。她並不深究,倒是想起了妞妞,“我們都不在家,妞妞該怎樣?”


    “妞妞很好。”漠成風伸指去捋她臉際的發絲,“倒是你自己,越來越嬌氣。身體好了之後要加強練習,還有,要練防身術。”


    知道他讓自己練防身術的目的,盈束沒有拒絕。回握他的指,感覺到他骨節的堅硬,盈束的胸口再次被拱痛。


    這個男人因為她而做了那麽多的犧牲。


    “答應我,以後不管出了什麽事,我們都要一起麵對。”她強壓著感動的眼淚,隻是不想漠成風認為她是個脆弱的人,過度地保護他。


    “可以。”


    通過這麽多事,漠成風已然想明白。兩人的相處並不是相互隱瞞,而是敞開了一起麵對。


    “昨天妞妞告訴我,想要個弟弟,你怎麽想?”片刻,他轉移了話題。他的目光極為露骨,盈束的臉都被看紅,哪裏還好意思回答。


    晚間,漠成風把妞妞帶去了醫院。


    盈束原本要求出院的,但漠成風堅持讓她再觀察兩天。她的身體太虛,他擔心有別的問題。


    妞妞粉嫩嫩著一張小臉,出現的那一刻就把盈束的心全給勾了過去。她已經能分出什麽是養母,什麽是親生母親,也不再“怕寶寶阿姨怕寶寶阿姨”地叫她,而是改口叫她媽,這讓盈束的心裏多少寬慰。


    妞妞很是粘她,窩在她身邊不撒手,講著學校裏的事情。


    “媽媽,康康去哪裏了?什麽時候才能和我玩啊。”


    小家夥還是覺得康康比較對胃口。


    康康被打的事,大家都瞞了她,所以她不知道。


    “康康生病了,住院了。”盈束覺得她有必要知道一些,免得將來康康說漏了嘴,妞妞會認為他們欺騙了她。對於妞妞,她總是特別小心。


    聽說康康生病了,妞妞著急得很,恨不能馬上去看他。在漠成風的勸說下,她才打消念頭,一心等著盈束出了院才去看。


    待到漠成風去了洗手間,她才去勾盈束的脖子,小小聲地在她耳邊低語,“我看到日曆了,25號是媽媽的生日。她雖然不是生我的媽媽,可是養了我那麽久,我要報答她。”


    她說的“媽媽”指秦藍煙。


    孩子還小,並不懂得報答是什麽意思,但從她的言語中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懂得報恩的人。


    這一點,盈束覺得相當欣慰。


    “媽媽,可以帶我去媽媽那裏嗎?我要做最好吃的蛋糕給她吃。”


    她的提議讓盈束覺得為難,以現在跟秦藍煙的關係,怕她未必會接受妞妞的祝福。


    “媽媽,求求你了嘛。”妞妞一臉的可憐,在漠成風拉開洗手間的門的前一刻迅速縮回身子,不敢再提這件事半句。看得出來,漠成風一定是不準她提及秦藍煙的。


    “在說什麽?”漠成風看到兩人不太自然的表情問。妞妞巴巴地咬著唇朝盈束看,怕她講出來。盈束把這些看在眼裏,笑著搖頭,“沒什麽,隻是我們之間的悄悄話。”


    漠成風沒有細問下去,妞妞明顯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盈束便出了院。在家裏歇了一天,她和妞妞去看了康康。康康恢複得很快,臉上的淤青已經散掉,外傷也已經結疤,不需要再用紗布包紮。


    “康康你怎麽會傷成這樣?”妞妞心疼地走過去,撫著他臉上的疤。康康委屈地扁了扁嘴:“是我……爸爸的仇人……”


    “那個壞人抓到了嗎?抓到了一定要槍斃!”妞妞的理解力還不夠,以為所有犯罪的人都要被槍斃。她一臉的忿忿不平,讓盈束多少覺得欣慰,在秦藍煙的撫養下,她沒有扭曲自己的人性。


    隻是想到秦藍煙,她又沉重起來。若是妞妞知道康康被打這件事與秦藍煙脫不了幹係,她要如何看待自己的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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