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刀在安份地在盈束的脖子上劃動,劃破了她的肉。盈可這是在試刀。


    她輕輕咬起了自己的牙……


    盈束一腳踢在她的腰處,順手將她推開。盈可不防,就那麽被推開。盈束朝外就跑,隻是,門,被鎖了。


    盈可剛剛一直和她對恃,應該沒有時間鎖門才對。所以,一定還有幫她的人。盈束此時才意識到,這是某個人設計的高深的計謀。


    這個人,是秦藍煙嗎?在她的記憶裏,隻有秦藍煙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去死吧!”盈可的刀掄了過來,對著盈束的臉刮去。她最恨的就是盈束的這張臉,這張臉迷走了漠成風,從此她半點縫都插不進。盈束也非刻意,隻是本能地想自保,伸手擋了一下。刀,落在臂上。


    劇烈的疼痛襲來,她退一步背再次貼到了牆上。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冒出來,是血!她喘息著,借著牆壁的冰冷讓自己冷靜。


    “小姨,別這樣。”


    盈可已全然瘋狂,眼睛都赤紅起來,一刀刀地甩過來,刀刀用盡全力。漠成風曾教過她一點自保的拳法,盈束險險偏過,刀子剁在牆壁上,鐵皮牆發出慘烈的咚咚響聲。


    她的手機瘋狂地響著,顯然外界試圖聯係她,隻是她不接,而盈束也接不到 。她沒有喘息的時間,每分每秒都要注意著盈可手裏的刀。


    再一次躲過她手裏明晃晃的刀,盈束的背貼緊在鐵門上,汗水血水早就染濕了她的身。失血過多,頭昏眼花,她越發不濟。所以,在另一把小刀劈過來時,她完全退無可退,隻能被動接受。


    那把刀,直刺她的小腹……


    在那刀離腹部不足五公分之時 ,盈束忽然覺得身體朝後退去,幾乎本能地退出去。門,竟被打開了。


    她出於慣性栽倒下去,跌落地上。身上摔得生痛卻成功避過了那一刀。


    有人衝過去,在一陣叮當亂響的撞擊聲後,盈可被人反手擒住,刀子早落在地上。盈束還沒有反應過來,早有一隻大臂將她拉起,壓在懷中,“怎麽樣?”


    盈束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抬頭間透過突然冒起的強光看到了漠成風。他的五官在突兀射來的強光裏光采奪目,棱角分明,無比深邃!


    如果不是他準時出現,她一定會中刀!


    盈束在一個激零後驚醒過來,看到盈可瘋狂地跳著腳,又喊又叫,試圖掙開束縛。縛著她的人是玄鐵,他的臂力極大,她根本無法撼動。玄鐵拉著盈可上了車,消失在眼前,盈束追了幾步被漠成風拉回來,“你受傷了,要去醫院!”


    盈束被送到了醫院,好在沒有傷到筋骨,靜養幾天就好了。抱著受傷的臂她慢慢走出治療室,看到漠成風站在門口,他正在打電話,幹脆果斷地命令著什麽。這是跟盈可有關。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並沒有打擾他,眼睛卻慢慢地眯了起來。盈可雖然瘋了,但她眼裏的仇恨那麽深重,盈束不相信她會說謊話。那麽,漠成風呢?


    “感覺怎樣?”漠成風打完電話,走過來問。


    盈束本能地退一步,她的心有些亂。


    “很好,我想去看小姨。”


    漠成風沉默數秒,最後還是點點頭。一路上,盈束都刻意地與漠成風保持著距離,一句話都沒說。她其實在怕,怕漠成風真的做過那些可怕的事情,自己該怎樣麵對。


    盈可是她的小姨,相依為命的親人。


    帶著複雜的心緒,她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醫生告訴她,盈可的情況很糟糕,必需住院治療。


    戚淑芬也在,目光擔憂地在她身上落了一下,既而追上了醫生,“不是說已經好轉了嗎?為什麽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精神病最怕的就是刺激,以她今晚的情況來看,必定經受了極強烈的刺激,你們監護人好好自省一下,看是哪裏做錯了。”


    戚淑芬無力地退回來,臉上寫滿了憂愁和迷惘。她想不出來在哪裏刺激過盈可,她一直都很謹慎,可能刺激到盈可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盈束走過去,輕語道。戚淑芬一臉驚訝地來看她,她轉頭去看醫生,“病人是我小姨,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這太危險了。”漠成風第一個反對。


    “沒關係,隔著門談。”她很堅定,有太多的事要聊,如果不能見到盈可她沒辦法睡覺。


    漠成風看出了她的堅持,和醫生交流了一下。醫生同意給一個帶隔間的房子讓他們聊,盈束走進去時,漠成風抓了她一把:“束束。”


    盈束掙開,進去。


    “大哥怎麽不阻止?”玄鐵走來,低問。


    漠成風搖了搖頭,臉上寫著明顯的淒然。他走到暗色裏,將高大的身形隱藏。


    盈束進了房間。


    盈可躺在床上,床四周用鐵欄圍著。她大體鬧累了,正安靜地躺在上麵,並沒有用藥,但目光早已柔軟,不複剛剛的扭曲銳利。她偏頭過來,看著盈束。


    盈束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我沒有問他,想聽你說。”她開口,輕道。


    盈可的眼睛亮了一下,轉眼又熄滅,最後,閉上。


    “早在他支助我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他。那個時候正值青春期,生活困苦中有個人突然伸出援手來幫你,最先感到難堪,而後是感激,而後好奇。好奇幫自己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於是去收集他的生平,收著收著,就喜歡上了。”


    她悠悠吐聲,哪裏像個精神病患者。


    盈束低頭,安靜地蹲在欄外,聽著她說。


    “後來,我去表白了,那是他第一次拒絕我,拒絕得比較客氣,說我太小。我不服氣,繼續追求他,他通過老師把這事轉達給了媽媽,媽媽知道後很生氣,說我不要臉,自不量力,總之,什麽難聽的都罵了。”


    “所以,你和外婆鬧翻了,就離開了?”


    盈可離開的理由外婆從來沒有說起來,盈束唯一記得,她睡了一覺起來小姨就不見了,隻有外婆在抹眼淚。她問外婆,外婆也不說,盈可消失得莫名其妙。


    “我在外麵混著,什麽都幹過,卻唯一保持著清白的身子,想要獻給他。二十三歲那年,我終於回來了,要再次追求他。可那時,你已經成了他的枕邊人……”兩滴眼淚,從她蒼白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我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最親近的人會和自己搶同一個男人。我痛苦,難過到了極點,於是用了點小手法試圖爬上他的床。束束,我瘋了,你和他在一起把我徹底地逼瘋了,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漠成風當時隻把我丟出門外,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可是沒過多久,就來了五個男人……”


    盈束再次泛起了寒,想去握盈可的手給她力氣,最終抬不起來。


    盈可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絲絲縷縷的氣息滲入,仿佛生命之火就要燃盡。盈束把持不住,起身奔了出去。身子撞在門頁上,她捧著胸口,眼淚不斷掉落,胸口疼痛不堪!


    漠成風終究不放心,走了進來,看到靠牆痛哭流涕的盈束,沒有說話。他的 眉宇沉著,顯露了沉重。


    好久,他才輕輕將她拉在懷裏。盈束抓緊他的袖,哭得歇斯底裏。漠成風把她抱了出去。


    盈可已經找到,眾人都散去,屋外安靜得可怕。盈束窩在漠成風懷裏,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沒有動,由漠成風抱上車。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不久之後停在了漠宅門口。漠成風挪動身體想要將她抱下車,她的指緊了一下,“我想……聽你說。”


    漠成風擰著的眉終於鬆下來,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他的指輕輕抹在她的發頂,“盈可當年的確追求過我,這件事我從來沒有隱瞞過,當年沒有跟你說,隻是覺得不重要。至於她的孩子……我沒有設計過他,那些人是秦藍煙派來的。我也是在你離開後才知道這件事,展開調查後知道真相。”


    盈束的身子劇烈地縮了一下。秦藍煙原來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陰毒,而且在好多年前就已經下手了。


    秦藍煙當年拚命地追求漠成風,自然不允許任何人爬上他的床。一個盈束已經讓她心煩,又多了個盈可。盈可這個資深追求者隻要稍做打聽就知道。秦藍煙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斷了盈可的想法,也讓盈可以為是他做的從此以後不敢靠近他。


    盈可上當後就悄悄離開了,直到孩子死去時他才意識到盈可的憤怒有些超乎尋常,一點一點查出來。當時,盈束已遠走他國,他和盈束的那層關係捏在秦庸手裏,沒有辦法對秦藍煙怎樣。而恰好妞妞需要一個留在他身邊的機會,於是把這件事放了過去。


    從頭到尾,盈束都隻是聽,安靜地沒有插一句話。


    漠成風垂下眼皮,指尖捋在她如墨的發絲之間,“抱歉,束束。我終究不是神人,無法做到麵麵俱到,以至於無法保護你的親人。”


    盈束輕點了下頭,臉上依舊蒼白,指一點點滑過去,跌進漠成風的掌心。


    漠成風收掌,握住,“我一直等著你來問,你若問我,就說明你相信我。但剛剛,我還是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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