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煙再一次被無情刺激,表情僵硬到了極度,此刻就算想流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如果不是她的堅持,漠成風和盈束現在應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永遠都不會和這兩個名字產生鉤連。


    人生第一次,秦藍煙為當時的選擇後悔,後悔到了極點。


    “都怪你!”她閉眼,任由豆大的淚水滾落,“都怪你誘惑了我!”如果不是他的那一次相救,她不會淪陷,如果不是他在她麵前表露出對盈束的寵,她不會羨慕!


    她依然清楚地記得,第二次見漠成風是在一家高級定製服裝店。一個嬌俏的女孩羞答答地把一件外套套在他身上,他對著鏡子看,目光分明落在那女孩的臉上。


    女孩卻一直沒有發現。


    她扯了扯唇,覺得漠成風隻是一時興起,對那女孩未必長久。


    槍聲猛然響起。她也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那把槍的。想要叫出來,已經遲了,女孩不顧一切地去擋子彈,最後反而被男人擋下!


    其實,就算女孩沒擋子彈,他也能躲開,最後,為了女孩,他反而受了傷。


    秦藍煙人生第一次覺得震撼。一個男人願意用命去護自己的女人,那個女人多麽幸福!


    她從小就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境裏,哥哥的風光掩蓋著她的光彩,誰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以多餘者的身份活著,無數次看到母親為父親身為的芝鶯鶯燕燕操碎了心,卻還要笑臉去迎接父親。


    她不想要那樣的婚姻,隻想像盈束那樣,得到一個男人的全身心嗬護。


    後來,她才知道漠成風保護的女孩子叫盈束,那一段時間,她變態地對著那個名字戳下無數孔洞,咒她早點死去。


    知道自己幼稚,但沒有人能體味她對漠成風的渴望。


    “你應該清楚,誰動我的妞妞,誰就會死!”漠成風冷酷無情的話將她驚醒。此刻眼前的漠成風,像一把帶刺的劍,隨時能給她紮出一個孔來。


    這就是她的報應嗎?費盡心思,結果不過為他人遮涼?


    眼淚,一滴一滴滾落。


    “不是我。”她低語,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即使不是親生的,她也是妞妞的養母,養母毒害孩子……


    這一刻的秦藍煙,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斷定漠成風沒有證據,她才敢這樣否認。秦藍煙辦事向來滴水不漏,即使在那樣憤怒的情況下她都不容自己有失。


    “我們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必要。”漠成風突兀地說出這一句話來。


    秦藍煙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眼淚都忘了流:“你……你什麽意思?”她以為不管她犯多大的錯誤,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可他的態度卻異常堅決:“我們離婚。”


    才拿了結婚證幾天,就要離婚?


    秦藍煙狠狠咬住了唇角,“不,我不離婚!”


    “由不得你!”他不會讓一個心存惡念的女人留在妞妞身邊,絕對不會!


    秦藍煙冷笑起來,“漠成風,這件事的確由不得我,但也由不得你不是?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你幾乎要將我掃地出門,結果卻讓我父親逼得拿了結婚證。哦,對了,我們還簽了協議,協議規定,你沒有資格提出離婚,忘了嗎?”


    “所以,由你提出。”


    漠成風將手裏的東西攤開,丟在桌麵上,“這是你和樸宏宇私會的視頻,自己好好看看,想清楚。”


    “視頻?”秦藍煙的手顫得不成樣子,怎麽也不敢去拾那東西。她和樸宏宇一直小心翼翼,都沒有去過大酒店,更不敢留下半點痕跡,他怎麽就知道了?


    “你父親正在競聘一個極高的職位吧,如果這東西流出去,他還有可能成功嗎?”


    他冷冰冰地傾訴,不帶半點感情。秦藍煙的身子支撐不住,一下子往下跌去。漠成風鬆了手,任由她跌在地板上。


    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不留一點餘地給她。


    ……


    老家,老房子。


    盈束站在屋外的老柿子樹下,看著那兩間破敗的屋子,心頭湧起無限感慨。她的記憶,前十五年都留存在這裏。小小的院子裏,她和小姨一起跳過繩,那時她才五歲,不及十歲的小姨腰高,兩隻手把繩舉得高高的,才能到達小姨要求的高度。


    小姨也會教她跳。有些跳法有歌謠,那時候滿院子裏都會響起她們的聲音:“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外婆通常到天黑才背著柴火回來,罵罵咧咧地衝著小姨去,蒼老的掌拍在她身上,“就知道玩,就知道玩,這麽晚了不知道做飯嗎?要餓死我家束束不成?”


    小姨常說,她才是外婆的親女兒,她一定是撿來的。因為外婆總把她掛在嘴上,什麽都顧著她,而對自己動不動就打罵。


    雖然有諸多不滿,但她還是會回到黑漆漆的灶屋,在鍋裏放上水,開始做晚飯。她也會跟進去,呼哧哧地幫著升火。每次都升不燃,弄了滿麵的灰。小姨會噘著嘴走過來,搶走她手裏的火把,唰一下子劃在火柴盒蓋上,片刻火光就亮了起來。


    “城裏人來我們這山窩窩做什麽,連火都燒不著,白瞎了。”小姨總會這麽不客氣地酸她一番,旨因為外婆老說她是城裏的,遲早有一天會被接回城裏去。城裏的孩子嬌貴著呢,是不能吃苦的。


    在外婆身邊的日子,她從來沒有吃過苦,什麽事都是她自己和小姨做。


    她也一直盼著母親有一天能夠到來,好接她和小姨還有外婆一起回城裏,可是,這一天遲遲等不到。


    小姨的氣不會生多久,等到飯熟的時候便全消掉,她會主動幫自己拿碗,還煞有介事地把好吃的分給她,摸著她的腦袋讓她快點長大。


    那時,貧窮卻很溫暖。


    如今,什麽都有了,卻孤單得讓人害怕。


    “喲,這是……”一位黑麵大嬸走來,不太敢確認地看著她。


    “江嬸,我是盈束。”她認出了大嬸,自我介紹道。


    “喲,束束啊,沒想到越長大越漂亮啊,都變成這樣兒啦。那部電視……那什麽,是你拍的,對不對?天啦,我都不敢認了,咱們這山溝溝真的飛出金鳳凰咧。”


    江嬸的一番叨叨害得她無法插言,直到她把話說完,她才能開口問話:“這些年,我小姨有回來過嗎?”


    “你小姨啊。”江嬸搖搖頭,“你們後來不是去了城裏了嗎?你小姨怎麽可能再回來?”


    小姨竟然沒回來過!


    她都不想外婆的嗎?外婆死後就葬在這片土地上啊。


    “不過,你外婆的那片墳地年年都有人去清掃,不知道是不是你小姨。”


    盈束快速奔向外婆的墳頭。


    因為不是清明時節,墳頭依然雜草從生,而且入了冬天,幹枯枯一片。不過即使如此,也並不像那種常年無人打理的,樹木參天的墳頭那般淒涼。墳上,還隱隱有祭拜過的痕跡。


    難道是小姨嗎?


    心思,再度雀躍。


    此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漠成風的。


    她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猶豫著,遲遲下不定決心。最後,還是接下,“在哪裏?”


    那頭,問。


    “有事嗎?”她故意冷著嗓音回答。


    “妞妞這邊出了點事。”


    “妞妞?出什麽事了?”


    “你過來就知道了,醫院。”


    盈束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


    “束束!”背後,江嬸從屋子裏跑出來,叫她。


    她停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妞妞出了什麽事也跟她無關,她這麽緊跑慢跑是為了什麽?


    江嬸因為肥胖,跑起來格外費力,好一陣子才跑到她麵前,“束束,我好像看到過你媽媽。”


    江嬸比外婆小不了多少,很早就嫁了過來,認識母親也不足為怪。


    但這話卻驚得盈束愣在了當場,“您說您見過我母親?”


    從她懂事起,就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外婆死的時候也不曾回來,她早就忘了還有這號人的存在,內心裏也當她是死了。


    如果沒有死,有誰會拋棄自己的孩子幾十年不理不管呢?


    “像又不像,她離開的時候才十六歲,總有些出入,我不敢確定。隻是那天看到一個女人在這屋子外走來走去,跟你母親年輕時候有那麽點點像。唉,搞不清楚了。”


    江嬸給的這莫棱兩可的答案讓她失去了興趣,或許,隻是外地過來旅遊的呢?這裏山清水秀的,這些年總會有許多人慕名而來。


    她感興趣的還是那個給外婆燒紙的人,會是小姨嗎?


    江嬸熱情地邀請她多呆兩天,盈束並沒的拒絕,她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看她不撿不挑的,江嬸一個勁兒點頭,“難得有你這麽個小姑娘,這麽風光了還原意跟我們這種老太婆在一起。外麵那些個打工的小女孩,哪個回來不是又吵又鬧的,說這農村住不慣。”


    盈束隻是笑笑。


    季雨軒和candy都打過電話來,問她幾時回去。聽她說要住下來,擔心得很,生怕她住得不習慣。


    她說了好一番話才讓這兩個人罷休。


    江嬸叨叨著問了她好多事,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對像,現在過得怎麽樣。她一一做答。附近的人聽說江嬸家裏來了大明星,通通跑過來,一間屋子給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人來要求給簽名的。


    盈束想從他們嘴裏問出小姨的去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江嬸把最珍愛的楊梅酒拿出來,給她喝。楊梅酒酸酸甜甜的,還著淡淡的酒味,十分好喝,她喝得一張臉都紅撲撲的,像三月桃花。


    “咦?那是你男朋友吧,怎麽不叫進來?”


    斜對門的王川指著屋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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