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劃過一道血紅,一個血糊糊的東西掉在了地板上。那個東西像個孩子,全身都蒙著血,早已死亡。血腥味充斥鼻端,卻偏偏應景似地傳來了孩子的慘叫。


    “啊——”盈束蒙住了腦袋,更尖聲地喊尖,想要把這種恐懼感趨除。然而,就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拉進去,拉進去,再拉進去……


    她被拉到了四年前,捧著自己血糊糊的孩子,連哭的聲音都發不出。


    “啊!”


    盈束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麵前是一臉焦急的 candy。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家裏怎麽會有羊胎兒的屍體?怎麽會嚇到暈過去?”


    原來,她暈過去了。


    醒來聽到candy說家裏投的隻是羊胎兒屍體,她憋氣的胸口才緩緩吐出氣來。


    “不知道。”她搖頭。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鍾,此時的她卻虛弱到連坐都坐不起來,羊胎兒血糊糊的屍體成功將她帶回了過去,失去孩子的那一刻。


    “可我分明聽到有孩子的哭聲。”眼淚,莫名地流著,事情就算過去了那麽久,她依然無法釋懷。


    “是一個錄音器,被我關了 。”candy指指垃圾筒裏的一個東西。


    盈束的表情這才稍稍好些。


    “我打電話給老板了,你的情況太糟糕,我沒辦法。”candy如實道。


    盈束隻是點了點頭。


    “他可能……會過來。”


    她的心很亂,沒把這句話放在耳裏。


    “我們報警吧,這顯然是有人故意想嚇你的。”candy提議。


    盈束搖頭,“算了。”報警然後讓警察到這裏來嗎?這別墅是漠成風的,這不是向全天下召告她和漠成風那份見不得光的感情?


    candy不好說什麽,隻歎了一口氣。她沒有問,隻是握著她的手,“如果有什麽想說的,就告訴我,我不能幫你解決,但至少可以做個很好的聽眾。”


    candy的善解人意讓她舒服,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謝什麽。”candy搖頭,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她指的是漠成風。


    盈束還是搖了頭,“算了吧。”孩子是他弄死的,他來隻會讓她更難過。突然間,她有種想要離開這裏的想法。


    她沒把這想法說出來,閉眼假寐。


    休息半天,她拒絕了candy請假的提議,去了拍攝現場。


    下午,還有戲要拍。


    精神不是很好,臉色依然蒼白,她多鋪了些粉,遮住了些,卻依然難掩那份憔悴,走起路來有些晃。


    “看你,這樣子怎麽拍戲啊。”candy一臉擔憂。


    “我很好。”她搖搖頭,低頭去包裏番口紅想抹得更有精神一點。


    叭!


    某個東西突兀地甩過來,打在她頭上,碎掉。


    碎掉的東西掉下來,沾在她衣服上,馬上傳來腥臭的味道。


    她還未反應過來,更多的東西打了過來。


    “一個豔星還想拍偶象劇,太惡心了!”


    “滾出去,滾回島國去,不要臉的婊、子!”


    “別汙染了大家的眼睛,她拍的戲我們堅決不看!”


    菜葉,雞蛋,髒東西,像下雨搬擲過來,打得大家猝不及防。盈束身上給連打了許多下,身體本就不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激動的粉絲們衝過來,朝著她身上就掄拳,極為不客氣。candy拿出手機要報警,卻給人丟了出去。矍峰一夥人遠遠走來,原本想要走近,最後還是遠去。


    他不是怕鬧事的人,而是怕漠成風,自己若是出手幫忙,漠成風想來會認為他對盈束還沒放手。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他不想就此失去。


    candy隻能自己撲過去,擋在盈束身邊。美惠子及時跑過來,動起拳腳,一個一個扯過去踹遠。


    但人實在太多,最後美惠子硬是給纏死在裏麵。耳邊,響起的隻有:“不要臉的女人, 滾出去,給我們滾出去!”


    警察和劇組的人到來,事情才平息下來。


    盈束給送到了醫院,還好,隻是皮外傷,有candy和美惠子護著,沒有大礙。她蒙蒙地坐椅子上,整個兒沒精打采,像是大病了一場。


    腦袋裏也空空的,什麽都不想想。


    “盈小姐。”導演帶著助理過來,“沒傷著哪裏吧。”


    “沒有。”她搖搖頭。


    導演的表情一時高深,“我了解過了,打人的多半因為男朋友和老公十分迷戀您以前的電影,因為這個冷落了他們,有的還離婚分手。這其實跟您沒有多大關係,但您也看到了,今天來的人那麽多……足以說明反感您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大的群體。是我們考慮不周,才會讓您來擔任角色。劇還未播出就出這種事,估計後續更麻煩,所以……”


    所以要換人。


    盈束大體聽出了這層意思。


    她握上了導演的臂,“能不能……不要換?”


    她還想找小姨啊。


    “盈小姐,我們也很為難啊。”導演急急拉開她的手,生怕跟她多拉一下就會沾上什麽般。


    眼淚,沒法控製地撲撲落下。


    她隻是想安安靜靜地找個方法找小姨,為什麽會這麽難?


    “束束。”門外,季雨軒大步走來,看到她在落淚,迅速低身來抱她,“我都聽說了,沒傷著吧。你受委屈了。”


    他的懷抱,他的話,傾刻間衝破了她的閥門,她回抱著他,像個孩子似地哭了起來。


    許久之後,她才安靜下來。眼睛紅紅的,小臉白白的,尖尖的下巴,透出無盡的可憐樣。季雨軒看到她這樣子,隻覺得心肺在一陣陣開裂,握上了她的手,“束束,我們回日本吧。”


    盈束舉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他,“回去了怎麽辦?小姨怎麽辦?”


    “我們隻是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小姨的。”


    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到了這種時候,隻有無盡的疲乏。這個樣子的自己莫說找小姨,怕是連命都護不住了。


    季雨軒說走就走,隻留了candy處理合約事宜,訂了當晚的機票,準備直飛日本。


    漠成風從盈束住處離開便跟人去談生意,連著忙到第二天下午才閑下來。此時,才有人告訴他這個消息。


    他的臉,沉得厲害。


    “盈束呢?去了哪裏?”


    “他老板季雨軒過來了,今晚帶她回日本。”


    “戲不拍了?”


    “這種情況下,導演也不敢讓她拍。”


    “幾點的飛機。”


    “八點。”


    漠成風抬腕看了眼表,七點。


    趕到機場要一個半小時。


    “通知機場的人,誰敢放走了盈束和季雨軒,誰就給我卷鋪蓋回家!”


    “是。”


    季雨軒帶著盈束七點半到達機場。


    在登機口處,他被工作人員攔下。


    “對不起,季先生,您的證件有點問題,要先處理一下才能走。”


    季雨軒低頭看自己的證件,“我的證件能有什麽問題,昨天才用過的。”


    “抱歉,您在旁邊稍等。”


    兩人被請進了機場的休息室。


    證件有時會被一些人假冒,用於其他用途,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季雨軒並未多想,等待處理結果。


    結果,等來的卻是漠成風。


    他踏進來那一刻,盈束的臉即時慘白,本能地握上了季雨軒的臂。


    她隻是想起了他對三個男演員的傷害,想要保護季雨軒,看在漠成風眼裏,卻是對他的依賴。他的臉烏沉了下去,難看到極點。


    陪同來的,還有機場的負責人。


    “你們所說的證件有問題,就是這個問題?”季雨軒冷眼去看機場負責人,不悅地問。


    機場負責人隻能低聲道歉,“漠先生有些話要和二位說,請暫時等一等吧。”


    “漠成風,你這算什麽?濫用職權?”季雨軒將憤怒撒向了漠成風。


    漠成風沒看他,隻看盈束,“你隨時可以走,這個女人,得留下。”


    “如果我一定要帶走她呢?”盡管兩人在氣勢上相差懸殊,但季雨軒並不忌諱於他的強勢,臉不變色地問。


    “那麽,你的母親必定知道你是同性戀的事實。”他冷靜地陳述事實。季雨軒的臉也跟著煞白。


    “不要這樣!”盈束低低地出了聲,這次終於站在了季雨軒麵前,“不要傷害無辜的人了,求你!”


    她的臉好蒼白,唇都是幹的,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光鮮靚麗?這樣子的她虛弱到跟個林黛玉似的。


    偏偏還一副冒死保護季雨軒的樣子。


    漠成風看得內心一陣陣泛冷,“不想我傷害無辜的人,你清楚該怎麽辦。”


    終究,還是要留下。


    盈束慢吞吞地朝他走,大眼裏卻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映出他的影子。看著這個幾乎失去了靈魂的女人,他心口混亂地湧著痛,怒,憐,愛。


    他很想將她掐死!


    “讓她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季雨軒沒有拉盈束,而是去看漠成風。他知道,強來隻會讓盈束難受。這個樣子的她,他哪裏還忍心她再受一丁點兒傷害。


    “她現在這個樣子,你隻會把她逼死。難道你的目的隻是想讓她死嗎?”


    他這話算是說服了漠成風。


    他沉下了眉,有了鬆動的跡象。


    “既然你知道我是同性戀,自然知道,我不會對盈束動情,由我帶她走最妥當。”


    漠成風眼裏露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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