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借著秦父的威名,向來隻有別人俯首低頭的份,她何曾跟人道過歉?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難能可貴。


    “盈束是我漠家的人,今後要怎樣,我會親自動手。”他沒有指責秦母,也沒有接受道歉,隻是如此道。


    他這話說得高明,既指明了盈束在他這兒的特殊地位,又警告了秦母,不要管他的家事。


    秦母蓋在包下的指頭都擰在了一起,臉早就青白不定,幾乎咬碎一嘴銀牙。


    “雖說盈束是你的妹妹,但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連姓都不同。這些,你都該考慮到,若是讓人知道你們相熟,不知道會怎麽猜測,若說動手,早該動手,又如何要等到我來?”秦母一輩子強勢,能認錯已經算不錯,此時聽到漠成風這話,自然要回應。


    秦藍煙在背後輕扯著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


    秦母狠狠一瞪自己的女兒,完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不管她跟不跟我姓,都是我的家人。”漠成風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用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堵得秦母半天吭不出氣來。


    漠成風適時站了起來,“公司裏還有個會要開,我先走了。好好陪陪你母親。”


    他說的是“你母親”,明顯劃開了兩人的界線。


    秦母的臉又是一烏,不成樣子。待他離開,馬上發起火來,“難怪你爸看他不滿,你們結婚這麽多年,他連一句爸媽都沒有稱呼過我們,太不像樣子!”


    秦藍煙尷尬地低了頭。


    兩人的假婚姻外人並不知情,連秦家二老都瞞了的。她哪裏說得出口,隻道:“對不起,媽,讓您受委屈了。今天的事實在沒辦法,我才往您那邊推的。您也知道,他不管怎樣,還是看您的麵子的。”


    聽這話,秦母的臉再次變幻,“你怎麽這麽糊塗呢?漠成風是什麽樣的人?行起事來比你父親還有手腕,他是這麽好騙的?他沒往下追究並非是相信了事情是我弄出來的,而是我攬下了這事,他不好發作,隻能賣個麵子給我。”


    秦藍煙低了頭,一臉委屈,“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想跟他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他的心都不在你這裏了,如何能安穩得下去?”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盈束名聲那麽差,他一定不會對她動真心的!你也知道,他不喜歡二手貨。”


    秦母握住她的腕,頭沉了下去,“有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訴你,眼下看來,不能再瞞下去了。前段時間一個朋友去了日本,見到了漠成風,你知道他去做什麽了嗎?他去找了以前跟盈束一起拍電影的那些男主角。這個朋友一時好奇,跟與他見了麵的人打聽了一下,他此去,是打聽盈束有沒有跟那些男主角真演床戲的。”


    “那又如何?”秦母給她的消息令她震驚,但依然強撐著自己,“就算問了,盈束也是豔星。那些個電視難不成還誰演假的?就算她盈束想演假的,哪個人會給她這個麵子?”


    “卻偏偏有人給了她這份麵子!”秦母將她打下了十八層地獄,“那些個男主角都如實交待了,他們連盈束的手都沒碰一下,全是替身演的!”


    “怎麽……可能!”


    秦藍煙退一步,差點跌倒,此時臉上,全然變色。


    如果是這樣,依著漠成風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再放過盈束了。他們的假婚姻很快就到期,到時她情何以堪?


    “媽,怎麽辦?”眼淚,突兀地滾下來,秦藍煙握緊了秦母的後,像握上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想和漠成風分開,不想和他分開啊!”


    “怕什麽,你是明媒正娶的,她若敢插足,就是小三!她敢嗎?”


    “可是……可是我們根本沒有結婚啊。”到了這份上,秦藍煙再不敢瞞下去,向秦母坦露了一切。


    秦母的臉上湧起了滿滿的驚訝,“怎麽會這樣?”


    秦藍煙難堪地低下了頭,“這是當年漠成風的條件,他不會跟我真結婚,但可以保持名義上的夫妻關係。我們簽了協議,四年,眼下,馬上就到了。我當年以為自己喜歡他隻是一時興起,等孩子生下來,估計對他也就沒興趣了。所以……就簽了。”


    她哪能想到,漠成風這種人是酒,越品越香,越舍不得放手。


    “你呀!”秦母恨拍著秦藍煙。從小到大,她都把秦藍煙捧在手心裏嗬護,長子過世後更是舍不得碰一下,此時卻恨不能將她掐死,“你怎麽會這麽傻啊。”


    秦藍煙無法回應,隻能一個勁地去抱她,“媽,幫幫我吧,我不想和漠成風分開。你幫我想個辦法,讓盈束自己離開吧。媽,你不幫我,我就隻有死了。”


    秦母最聽不得的就是一個“死”字,忙捂了秦藍煙的嘴,“不許亂說話!事在人為,隻要人活著,沒有什麽辦不成的!”


    為秦藍煙背黑禍這種事她都幹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隻要秦藍煙好好活的,她什麽都會去做!


    車上,漠成風歪在位置上,眼睛看著遠方。


    玄鐵開車。


    “大哥真相信這件事是秦母做的嗎?”


    他問。


    漠成風淡然回了眼,“你認為呢?”


    “我認為您隻是想賣秦母一個麵子。”


    玄鐵跟在他身邊多年,性子和他養得差不多,很多事情,都能和他想在一塊兒去。


    漠成風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派幾個人隨時候著,一分一秒都不要離了人!”


    秦藍煙算得上聰明人,雖然控製了她的行動和通話,卻還能掀起這千層浪,他不得不防。


    “是。”玄鐵馬上明白,應聲。


    鑒於上次的事情,candy再不敢讓盈束單獨去拍戲,每天都亦步亦趨地跟著,連美惠子都不相信了。


    女主角到位後,拍攝步入正軌,雖然是女二,盈束依然有很多鏡頭要拍,每次都忙到很晚。


    十點多,車子才駛離拍攝現場,開入夜色。


    拍攝點選得比較偏,駛回城裏去得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道,美惠子開車開得格外小心。candy 也卯足了勁,眼睛盯緊了路麵,生怕出意外。


    隻有盈束,懶懶地靠著椅背,睡覺。高強度的工作讓她十分疲憊。


    “後頭是不是有輛車跟著我們?” candy突然出聲,搖了搖盈束,臉上全是緊張。


    美惠子低頭去看後視鏡,“那輛車跟我們好久了,好像來的時候也跟著。”


    “不會是……”


    candy 的臉都在泛白。跟拍戲的人相處久了,很容易亂想。


    盈束睜眼,也看到了那輛車。她無法確認,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羅蒙江那件事雖然事後他獻身解釋,跟盈束完全是意外,但她還是敏感地意識到,事情並非這麽簡單。


    跟漠成風呆過的人,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隻是,她不確定想設計自己的是誰。


    “好像不止一輛,有好幾輛!”


    在直道上,美惠子完全看清楚。


    如果一輛還好辦,美惠子黑帶九段,打三兩個人沒問題。好幾輛……


    這事兒,沒法想象。


    “快開,盡快開到人多的地方去。”盈束還算冷靜,命令道。


    美惠子加大了馬力,瘋了似地衝出去。


    她一加碼,後麵的車也跟著加,呼呼地一路隨著,半點不敢鬆懈。


    “報警吧。”


    candy提議。


    她才掏出手機,車子突兀地停住,毫無預兆。


    “沒油了。”美惠子幾乎要哭出來。原本就知道沒油了,打算著在路上加的,後來發現了跟蹤車輛,把這事給忘了。


    數輛車子迅速開過來,將他們圍住。


    盈束索性推開出去,“你們呆在車上別動!”


    “束束!”


    candy要去拉她,她已經關上了車門。


    盈束想得極為簡單。這些人這麽跟著無非是衝著她來的,既然逃不過就麵對,但不能讓candy和美惠子受牽連,這才下的車。


    幾輛車的車門同時打開,衝出來的人並沒有朝她發動攻擊,而是直奔第二輛車。片刻,從車裏拖出一個人來。


    “羅蒙江?”


    盈束驚訝地挑起了眉。


    羅蒙江被後兩輛車的人製服得死死的,隻剩下哇哇大叫的份。看到盈束,眼淚都滾下來,“盈小姐,我沒有惡意呀,我隻是想找你求個情,真的,真的啊。”


    “你們呢?什麽人?”


    盈束終於意識到幾輛車的人不是一夥的,問。


    那幾個略遲疑,還是說了出來,“是玄助理派我們來保護您的。”


    玄鐵?


    玄鐵執行的自然是漠成風的命令,漠成風竟然派人來保護她?


    她極為意外,“既然是保護,為什麽鬼鬼祟祟?”


    “對不起,玄助理吩咐過,不能打擾到您。”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了尾隨的可疑車輛,他們也不會現形。


    理清了這些,盈束這才去看羅蒙江,“早上跟我的車也是你吧,到底為了什麽事?”


    羅蒙江邊點頭,邊扭手臂。她示意那些人鬆手,羅蒙江這才得到解脫。


    他揉著手腕,在她麵前壓低了頭:“盈小姐,我當時真不知道是您,所以才會冒犯的。我錯了,我不是人,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求您跟漠總求個情,別封殺我啊。”


    “漠成風要封殺你?”盈束一臉的驚訝。


    羅蒙江點頭,“現在沒有人肯找我了,有人給我透了消息,就是因為您的事兒。天地良心,您當時一說您不是小姐我就放開了的,我犯的真是無心之錯啊。”


    盈束發現他的手有點不靈活,並不像剛剛扭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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