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還是不救?


    短暫的考慮之後,我的心裏已然有了計較。


    文殊對我說:“十三,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知道你不會離開的!”


    我衝文殊笑了笑,猛地一踩油門,越野車如同離弦的箭矢,朝著樓蘭古城衝過去。


    文殊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她知道我這人的性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雖然社會冷漠,但我的心中依然堅守著正能量。


    我不認為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傻,我隻知道,如果我冷漠地離開,我會內疚一輩子,我無法麵對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幾乎是沒有太多的考慮,隻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就那樣義無反顧地衝上去了。


    齊雲駕駛著另外一輛越野車,很快追了上來,跟我們並駕齊驅。


    車窗搖下,張一道的臉龐露了出來:“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做的!雖然你他娘的真的有些多管閑事,不過……嘿嘿,這點隨我!我給你點個讚!”


    我跟張一道比了個ok的手勢,升起車窗,咬著牙關道:“大家坐穩啦!”


    樓蘭古城的入口,幾乎被幹屍包圍得水泄不通。


    我的腳已經把油門踩到底,徑直朝著那些幹屍撞了上去。


    那些幹屍早就已經不是人了,現在他們隻是一群嗜血的怪物,所以我不需要跟他們留情。


    就聽砰砰砰的撞擊聲響,一片摧枯拉朽,越野車在人群裏橫衝直撞,麵前的那些幹屍,一個接一個地飛了起來,有個幹屍被撞得騰空三周半,然後翻滾著落在車頂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繼而又遠遠彈飛出去。


    不少幹屍都被卷入了車輪下麵,卡死車輪的轉動,令越野車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齊雲更是凶猛,駕駛著另一輛越野車直接衝破圍牆,飛躍入屍群當中,一連串乒乒乓乓的爆響,好些幹屍都飛到了天上,那道圍牆也垮塌了,壓死了不少幹屍,那些幹屍在碎石堆裏麵嗷嗷怪叫,白森森的手骨伸出石縫,在外麵揮舞。


    越野車前麵的保險杆都掉落下來,齊雲依然沒有停車的念頭,拚命轉動方向盤,越野車原地打轉,就跟大風車一樣,將圍在四周的幹屍全部掃飛出去,


    我豎起大拇指:“車技不錯嘛!”


    我掛上倒擋,車屁股噴出一尾黑煙,發動機發出轟鳴聲響,一個漂亮的甩尾倒車,撞飛好幾個幹屍,然後再次前進,又將麵前的兩個幹屍直接卷入車輪下麵,發出咚咚撞擊聲。


    但是那些幹屍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聚集起來,向我們發起圍攻,而且那些幹屍的行動速度,比電視裏看見的喪屍迅速多了,他們還能夠騰挪跳躍,非常不易對付。


    而且還是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問題,不攻擊幹屍的腦袋,幹屍根本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哪怕我把幹屍撞飛出去,很快幹屍又會從地上爬起來。即使車輪碾斷了幹屍的腿,幹屍就跟沒有知覺一樣,一蹦一跳的繼續跑上來攻擊我們。隻有腦袋被碾爆的幹屍,才沒能繼續站起來,頭骨都碎成了渣,裏麵爬出的死亡之蟲也被碾成了肉醬。


    嘭!


    一個幹屍仿佛從天而降,從鄰近的房屋上麵,直接跳落在我的車頭上。


    幹屍的雙手抓著雨刮器,身體半跪在引擎蓋上,擋住了我們的視線。


    我們車裏人跟那個幹屍之間,僅僅隔著一道擋風玻璃,情勢危險。


    我瞪大眼睛,看清麵前這個幹屍的麵容,這個幹屍是一個壯漢,雖然失去水分,但從身材的輪廓來看,他活著的時候肯定是個強壯的男人。


    無論我怎樣甩動方向盤,都沒法將幹屍從車頭上甩下去。


    幹屍的左右兩手,緊緊攥著雨刮器,麵容猙獰,咧開嘴巴,衝著我發出刺耳的咆哮怒吼,震得我耳膜發麻。


    這個幹屍也是一個硬角色,竟然高高揚起腦袋,用腦袋凶猛撞擊越野車的擋風玻璃,把自己的腦袋當做大錘,一下又一下,撞擊得咚咚作響,但他貌似一點都不會感覺到頭疼。


    擋風玻璃雖然很硬,但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和衝撞,連續撞擊十數下之後,擋風玻璃竟然承受不住了,表麵出現明顯的一個凹坑,然後以那個凹坑為中心,裂痕朝著四麵八方伸展蔓延。,撞破擋風玻璃,隻是遲早的事情。


    幹屍的體內沒有水分,更不會有血液,在凶猛的撞擊之下,那個幹屍的腦袋都變了形,頭骨都撞碎了,整個五官全部塌陷下去,麵容看上去非常的可怖。


    我甚至看見他的腦袋已經破了,裏麵露出白森森的頭骨,碎裂的頭骨從破損的頭皮裏麵顯露出來,既惡心又恐怖。


    幹你大爺的,你把擋風玻璃給我撞得稀巴爛,這回去還車的時候,我可是要賠償的呢!


    但不管我怎樣甩動方向盤,不管越野車怎樣來回衝撞,或者急刹,或者直接撞牆,都不能將幹屍甩下來,這個幹屍就像跗骨之蛆一樣,死死跟定我了。


    就在這時候,沉寂半晌的槍聲再次響起,一道火線飛射而來,準確無誤地沒入了幹屍的腦袋,幹屍腦瓜殼子就像椰子殼一樣,被子彈掀飛起來,整個腦袋都爆裂開來,變成碎裂的腦瓜殼子,四散飛濺。


    幹屍終於死了,順著車頭緩緩滑落下去。


    我瞪大眼睛,看見一條如同蜈蚣模樣的怪蟲,渾身泛著詭異的血紅色,正在擋風玻璃上緩緩爬行。


    “死亡之蟲!”文殊和徐逍遙同時驚呼出聲。


    “這個簡單!”我啟動雨刮器,雨刮器唰唰掃了兩下,就把死亡之蟲掃飛出去了。


    對麵的一座房屋頂上,一道人影衝我揮了揮手,剛才就是他開槍擊殺了幹屍,槍法相當精準,而且很有自信和勇氣。他那一槍若是偏離半寸,就會射入車廂,誤傷到我們,畢竟這車又不是什麽防彈車輛,更沒有防彈玻璃之類的配置。


    探照燈的光束射到屋頂上,隻見那人身穿迷彩軍服,黑色的高幫戰靴,戴著夜視鏡和戰術手套,一副特種兵造型,單膝半跪在屋頂上,手裏托舉著一把突擊步槍,姿勢俊朗,一看就是經受過嚴厲的訓練。


    難道被群屍圍困在樓蘭古城裏的人們,竟然是一群特種兵?


    那個特種兵站起來,衝我們揮了揮手,我看見他的胸口上,印著中國的五星紅旗。


    此時,我終於能確定這群人的身份,他們是中國特種兵。


    但是這隊中國特種兵,為什麽會出現在杳無人跡的樓蘭古城,這還是個疑問。


    不過,至少值得我欣慰的一點是,這一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們救了一群特種兵戰士,並不是救了一群匪徒,我毫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救援決定。


    一大群幹屍撲上來,圍著我們的越野車,團團圍住,將我們圍得水泄不通,卯足油門都沒有辦法離開。那些幹屍重重疊疊,非常凶猛,拚命敲打著車窗,甚至有的幹屍直接用腦袋撞擊,就聽嘩啦破碎聲響,後麵的兩麵車窗都被撞得稀巴爛,碎玻璃到處飛灑。


    黑子後背上的黑毛就像鋼針一樣倒豎起來,衝著那些幹屍狂吠不止。


    數隻白森森的枯手爭相從車窗外麵伸進來,想要抓扯車裏的人。


    徐逍遙拔出玄冰劍,將那些枯手齊刷刷地斬斷,伸一隻手進來斬斷一隻,伸一雙手進來斬斷一雙,不過片刻的工夫,車廂裏麵就堆滿了斷手。我們堅守車廂,負隅頑抗,始終沒讓那些幹屍衝破車門。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是安全的,實際上我們每分每秒都處在死亡的邊緣線上,靠近車門的幹屍試圖衝破車門,而後麵蜂擁而來的屍群,竟然開始推動越野車。那些幹屍抓著越野車,拚命搖晃,拚命搖晃,想要掀翻越野車,越野車一旦被掀翻,我們必死無疑。但我們一時間又想不出脫身的法子,那越野車搖晃得就跟船一樣,晃得我們頭暈眼花,胃液翻湧,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臥槽,十三,這樣下去汽車遲早得翻,趕緊想想其他辦法啊!”徐逍遙焦急地衝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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