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當先那隻血彘突然淩空撲落。


    我早有防備,迅速側身,躲閃到一棵大樹幹後麵。


    那隻血彘撲了個空,撞在樹幹上。


    我飛起腳尖,朝著血彘橫掃過去。


    血彘的反應還是相當迅速,四肢抱著樹幹,吱溜一下竄到樹上。


    我這一腳踢在樹幹上麵,踢得樹皮飛濺,整棵大樹都在瑟瑟發抖,在樹幹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足印。


    那隻血彘貼在樹幹上,低頭看了我一眼,張嘴發出奇怪的嘶吼,像是在招呼它的同伴。


    一時間,樹林裏麵傳來此起彼伏的回應聲,全是血彘在嘶吼。


    緊接著,我們就看見一團又一團黑影,從四麵八方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聚攏上來。血彘震動翅膀,發出嗡嗡聲響,就像數架直升小飛機,從我們的頭頂上方掠過。


    這些血彘因為帶有人類的基因,所以區別於普通的毒蟲,它們的智慧更高,也更加狡猾。它們知道我們沒有長距離武器,剛好就在我們頭頂上方盤旋,然後三五成群地往下俯衝,搞得我們應接不暇,十分頭疼。


    我們抓不住這些血彘,也沒什麽有效的法子對付它們,反而被它們逼得手忙腳亂。


    這些怪物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它們的嘴巴,它們的嘴裏長有毒牙,白森森的毒牙,像是從喉頭裏麵長出來的,尖銳細長,當它們張開嘴巴的時候,毒牙就會曝露在空氣中,如同刺刀一樣,狠狠刺向我們。


    麵對迎麵紮來的毒刺,我們也不敢硬接,誰知道毒針裏麵有多少劇毒呢,萬一被紮中以後,我們也變異成了血彘怎麽辦?


    正因為如此,我們非常被動,完全是被血彘圍著亂追,我們隻能依靠複雜的叢林環境,茂盛的樹林進行躲閃避讓,心裏窩了一肚子的氣,卻沒有辦法發泄出來。


    時間一長,那些血彘越來越是囂張,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而且破繭而出的血彘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我們會感覺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困難。


    我心頭火起,正好一隻血彘朝我飛過來,我怒喝一聲,縱身在樹幹上使勁一點,騰空旋轉而起,剛好避開血彘的毒針,卻又順勢抓住了血彘的雙腿。


    “幹你大爺的!去死吧!”


    我借勢淩空扭轉腰身,將這隻血彘掄得跟風火輪一樣,重重地撞擊在樹幹上,然後飄然落地,單膝跪在地上。


    那隻血彘腦袋撞擊在樹幹上,它也不是鋼鐵俠,那腦袋也是肉長的,直接就被撞爆了,濃稠的血水稀裏嘩啦滴落下來。緊接著,血彘的屍體也順著樹幹滑下,跌落在我的麵前。


    我站起來,踢了踢血彘的屍體,啐罵了一口。


    “十三,不要衝動!”張一道走過來對我說。


    “我們被這些鬼東西,搞得這麽狼狽,我實在是惡氣難平!”我說。


    張一道說:“這些血彘都有劇毒,萬一被蟄傷了怎麽辦?還有,這麽多的血彘,如果徒手跟它們拚殺,拚得過來嗎?”


    “那……那怎麽辦?”我說。


    “母蟲!”齊雲也走了過來:“十三,還記得我剛才說的事情嗎,七八年前,那個李教授之所以能夠脫身,是因為武警戰士射殺了母蟲。這些血彘都是由母蟲操縱的,隻要母蟲一死,這些血彘全部都會死去!所以我們根本沒必要跟這些血彘糾纏,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母蟲,並且幹掉母蟲!”


    齊雲一席話把我點醒,我問他:“母蟲在哪裏?”


    齊雲說:“應該就在附近!”


    張一道揚手指著中央一棵大樹道:“據我觀察,母蟲很有可能藏匿在那棵大樹裏麵!”


    “這是為何?”我好奇地問。


    張一道說:“剛剛我已經觀察過了,那些血彘無論怎樣的飛來飛去,都以中央那棵大樹為中心點,有時候它們飛得累了,還會飛到那棵大樹幹上停一會兒。剛開始我以為它們在休息,現在想想,它們很可能是從母蟲那裏攝取養分,因為它們畢竟剛剛破繭而出!”


    我看向中央那棵大樹,那棵大樹非常大非常大,比周圍的樹幹都要大一圈,長得也是枝繁葉茂,那樹枝就跟普通的小樹一樣粗,如同鬼爪,朝著四麵八方蔓延,撐開的傘蓋都把周圍的樹木壓了下去,就像樹林裏的王者,那是一棵王者之樹。


    再看那樹幹上麵,重重疊疊,錯綜複雜的纏繞著藤條和樹根,那些藤條倒垂下來,就像是一張張大網,樹根在土地下麵蔓延,伸展到四麵八方,有些露出地麵的樹根,都有成年人的胳膊粗細。


    如果血彘的母蟲特別巨大的話,那麽選擇這棵古樹作為棲身之地,絕對再好不過了。


    “我過去看看!”


    張一道率先朝著中央那棵大樹衝了過去。


    我和齊雲跟著跑了上去,一左一右,替張一道掩護,幫忙阻擋那些血彘的攻擊。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當我們靠近那棵大樹的時候,周圍的血彘顯得焦躁不安,它們的嘶吼聲更加尖銳刺耳,原本正在攻擊徐逍遙等人的血彘,竟然齊刷刷掉轉頭來,全部對我們進行圍攻,進行鋪天蓋地式的轟炸攻擊。


    血彘的表現讓我們更加肯定了心底的猜測,母蟲絕對在這棵大樹裏麵,否則那些血彘不可能這麽緊張。它們全部圍攏上來,無非就是想要阻止我們,從而保護母蟲。


    張一道高高舉起右臂,指尖閃閃發光,道袍無風自鼓,身上迸發出無形罡氣,周圍地上的泥土都打著旋兒飛了起來。


    隻聽張一道一聲暴喝:“混賬東西,給我出來!”


    張一道的道袍高高飛揚起來,天殘指出,右手化作一道閃電,唰地刺入粗壯的樹幹裏麵。


    就見白光耀眼,令我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四周的血彘發出怪異的嘶吼,一團血紅色的霧氣從樹幹裏麵噴薄而出,如同血雨般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其勢壯觀。


    白光消隕,就看見樹幹上出現一道裂痕,緊接著,嗤啦聲響不絕於耳,那道裂痕沿著樹幹飛快蔓延,就像蛛網一樣,朝著四麵八方延伸出去。不過眨眼的工夫,裂痕就布滿整棵大樹幹。


    這個時候,張一道雙目赤紅,大喊一聲:“破!”


    伴隨著張一道話音落下,麵前的大樹幹突然一分為二,然後就聽劈裏啪啦一連串爆響,在我們驚訝的目光中,粗壯的大樹幹寸寸爆裂,變成碎片漫天飛舞。


    樹幹裏麵,一團巨大的血紅色肉球滾落出來。


    我們登時睜大眼睛,隻見那顆肉球實際上就是一隻奇異的蟲子,渾身泛著血紅色,長得無比醜陋,肥嘟嘟的,看上去就像一頭豬崽子,肥碩的身體不斷地抽搐著,每抽搐一下,就會有一團血霧從它的嘴巴裏噴薄出來。


    這隻奇怪的蟲子,就是血彘的母蟲!


    張一道的猜測完全正確,血彘的母蟲果然藏匿在這棵最粗壯的古樹中央。


    張一道的天殘指,不僅穿透了樹幹,而且還穿透了母蟲的身體,在母蟲的身體上留下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粘稠的血水咕嚕嚕流淌出來,那隻母蟲趴在地上,艱難地蠕動了兩下,很快就沒了聲息,隻剩下血霧就像噴泉一樣,從母蟲的嘴裏噴出來,直到噴得幹幹淨淨,那隻母蟲便徹底不能動彈了。


    砰!砰!砰!


    母蟲這一死,那些在空中飛來飛去的血彘,登時就像失去了養分似的,迅速萎縮,一個又一個地從半空中栽落下來,如同雨點般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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